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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家常便饭,今上是魇住才会跑去跟上皇讨要暗卫。寻常人家父子之间也是泾渭分明,父予子受,有几个像楼淮祀这般脸皮厚如城墙,眼里见着好的,就两手一摊缠着讨要的。“我原先当我师兄教子颇严,原来还是我误会了,我师兄还是待子过于宠溺。” 楼淮祀冲他哼了哼,听得石子敲窗,边过去开窗边道:“师祖待师叔才是宠溺,样样都为师叔备上。” 俞子离实在不想与皇家暗卫扯上关系,恨得想把楼淮祀给丢出去,憋着气看姓楼的臭小子与那暗卫旁若无人地在他屋中密谈。 楼淮祀是半点都不见外,捞过俞子离煮好的茶,翻出茶杯,帮暗卫倒了一杯,问道:“如何?” 这暗卫眼着楼淮祀有些时日 ,知他行事随心所欲,没规没矩,接过茶面无表情地饮尽后,道:“崔和贞之父崔方舷,曾任栖州归去县县令?” “栖州?”俞子离本欲远离,听到这二字又堪堪住了脚,倒是有缘,年尾年初都听到这地方。 楼淮祀原还不耐烦听崔父之事,见俞子离有意,便让暗卫细说。暗卫续道:“栖州不善之地,崔方舷是代族兄崔方瑞受过,才被贬斥归云县,他为官无功无过,到了归云后不惯当地节气风俗,染上疫病,任中倒有泰半病中,等得好不容易捱过四年,却于回京途中病殁。” “崔方舷死在半道,又因受过之事对崔家心中怀怨,他本就是崔家旁枝,与本家交恶后,族中有意为难,与崔妻道:半道横死之人怨念深重,需寄停寺中听佛音净灵方可入祖坟安葬。崔妻无奈,只得带着幼女扶棺寺中,又借了寺中的房子住下。保国寺怜她们母女处境,对她们颇为照顾,常舍米舍柴,崔和贞便常在寺中往来。” “三年后,崔方舷入葬祖坟,崔妻与崔和贞母女搬回自家后,日子还不如寄住寺中,直等得谢老夫人得知此事后,将崔和贞接去了谢家照顾。崔和贞在谢家颇有贤名,只与卫侯家的大娘子卫絮有点闺中嫌隙,但都说是卫絮目下无尘之过。旧年梅宴,卫家三女赴宴。崔和贞认出卫二娘子身上带的玉球是郎君之物,便暗地留意,她的丫环有些贪小,卫二娘子混乱中失了玉球,被那丫环偷偷揣在怀中。崔和贞先行袒护,后又借此要胁,使得那丫环对她言听计从。” “再有,便是今岁保国寺郎中遇到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21 23:50:11~2020-01-22 23:5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海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9、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这个崔和贞假话真说,一个不防还真能被好哄过去。”楼淮祀摸着下巴, “年岁不大, 心术不正, 又歪又斜。” 俞子离惊问:“如你这般行事无忌之人,哪来得颜面嫌弃旁人心思歪斜。” 楼淮祀壮声道:“我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莫非要我束手吃哑巴亏?简直岂有此理。”冷笑一声, 又侃侃而谈, “我看姓崔的干的事, 损人不利己。虽然少时几块糕饼一些碎银,当不得什么, 勉强也算与她有恩, 小丫头与她更是无怨无尤, 她却要占人的玉球,编排一通似是而非的话出来。若非我机灵, 不似寻常蠢物,偏听偏信,岂不是要误会了小丫头?我和小丫头生了嫌隙, 与她有什么好处?半分瓜葛也无, 她却要在你刺根刺在你肉中,此等心性,奸恶非常。” 俞子离一听他的调调,便知他要做怪, 道:“佳节当中,你要是惹出事来,师兄盛怒之下,可不是把你关几日祠堂就算。” 楼淮祀吃惊 ,附在暗卫耳边,问道:“我爹娘应该不知情吧?” 暗卫轻咳一声:“小的非是将军与公主属下,不过,小郎君将后行事走漏,许会被长公主知晓……” “你行事还会走漏风声?”楼淮祀笑道,“我从来不避讳杀鸡用上牛刀,只要能斩断脖子,手边有什么好用什么刀。” 俞子离拧眉:“真要计较,崔姓小娘子也未曾做下恶事,你待如何报复?” 楼淮祀叹道:“师叔,你就是过于讲究出师有名,既犯我,哪还有种种顾虑 ?” 俞子离不禁道:“都依你这肆意而为,这天下岂不乱套。” 楼淮祀厚颜无耻笑道:“师叔放心,天下如我这般的毕竟少数,万民大都循规蹈矩,胡作非为的有几何?”话一转,在俞子离身上溜了一眼,“如师叔这般得的也是少数。” 俞子离嫌他做事毫无规矩底线,道:“阿祀,崔家小娘子终是小事,以你的心性与行事,也不至于伤她性命,只是,阿祀,无界之人必不行正道,不行正道便不知归处,你当慎之。” 楼淮祀就没生什么心肺,一挑眉,反笑道:“师叔,你几时和我阿爹和好,你大过年的不回家,我阿爹定在那生闷气。” 俞子离横他一眼,怒道:“少管闲事。” 楼淮祀顿时大笑出声,忽然道:“崔和贞的父亲在栖州为官?这地方好生耳熟。” 俞子离问道:“你也知道栖州?” 楼淮祀想了想,笑起来:“记起了,江石就专在栖州往来收买药草的。旧年时卫大……呸,我舅兄不知怎么想的,将禹京的土茯苓兜买个底朝天,害得生死药铺无处补药草,还是江石给填上的缺。”他得意莫名道,“我那时便好奇他哪来的药草,摸了摸他的老底,才知是在栖州收买的。据说栖州恶地,果然富贵险中求,越是非常之地,越有可为之处啊。” 俞子离对栖州已生好奇之心。俞丘声未亡时,他岁数又小,俞丘声又担心幼子,将他拘在深山之中;俞丘声过世,他住进将军府,楼长危与姬明笙对他管束得也颇为严格。眼下避出府,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心中蠢蠢欲动,想亲到栖州游历一番。 “你觉得栖州如何?” 楼淮祀毫不在意,道:“我不过探探江石药材的出处,知道是栖州便罢,不曾遣人去那细看。掺一脚江石的买卖不过说笑,无非眼红我五舅舅的线香买卖,真是一本万利啊。”又摇头酸溜溜道,“如我五舅舅这般 ,人在家中,财从天上来,不知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俞子离鄙夷无比:“你一个贵家公子哥,难道还少银钱花用?天天将黄白之物挂在嘴边,商贾都比你风雅。” 楼淮祀长叹一口气:“师叔,师祖几留了金山银山给你,你自是无所担忧,不像我,将有妻,将有子,要为柴米油盐操持。” 俞子离“嗤”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