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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出五两。我虽穷,还不算精穷,略达,略达……你们慢商,我先去京兆尹……”他说完,一转身,足不点地溜得飞快。 卫絮捏紧手里的笔,气归神,神归窍,再叫丫环点上一炉宁神香,等得浊气散尽,再与卫繁道:“二妹妹说得辛姜驱寒,我想着略有不妥之处,不如另熬成苦辛汤,由他们自取可好?” 卫繁无有不应,道:“依大姐姐说得办。” 卫紫晚间跟娘亲商议,要力压姐妹一头,抢道:“大姐姐,我打算再舍些夹衣出去,不用账中银两,可好?” 卫絮道:“我读书闻:不患寡而患不均。深以为然。四妹妹虽是好心,一时间能得几件夹衣?届时他有你无,我无他有的,倒生出乱子。” 卫紫鼓着嘴,有些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卫繁在那拍着手吹捧:“大姐姐说得对,书上的定错不了,都听大姐姐的。”气得卫紫瞪了卫繁好几眼,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卫絮绷着的脸总算好看了些,她的乳娘轻轻拉了她一记,叫她说些软和话。卫絮捻着素纸,与卫繁艰难道:“二妹妹,我驳了你们的话,有独揽之嫌……” 卫繁一愣,冲着卫絮笑眯了眼:“大姐姐说什么呢!我半懂不懂的,本就该多听听大姐姐的,不懂装懂,不会装会,反倒误事。再说,这世间事,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大姐姐多做事,成了自是有功,不成就是有错,两半对开,我却是自自在在,就算夸落不到我身上,也挨不了骂。” 卫絮怔了好一会,对着卫繁略得意的脸,有心想驳斥,话到嘴边却道:“我们姊妹血脉相连,荣辱一体,对错……” 卫繁笑道:“反正这事,我听大姐姐的就是。”摆摆手,“大姐姐放开手脚便是,你是领旗将军,我们就听令行事,不费心力。” 卫絮无奈,低头嫣然一笑。 20、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大雪纷飞,洒盐扯絮一般,禹京上下一片雪白,已成琉璃净白世界。 楼淮祀藏在街角,看着卫家仆役支起棚帐、垒起火灶、架起大锅,没一会火舌舔着锅底,锅中冒起了腾腾热气。他怀里抱着一只凶巴巴的小肥狗,怕被咬,死死捏着狗嘴,小肥狗气得倒着两只眼,蹬着肥腿,沉着肥屁/股,喉中咕咕作响,恨不得挣脱之后,几口咬死姓楼的。 楼淮祀叹道:“唉,畜牲就是畜牲,前两日看你还有几分灵性,怎又变得蠢笨不堪?我这是给你找个好去处。小丫头要是喜欢养你,你就掉进了福窝里,自后衣食无忧;小丫头要是喜欢吃你,你就能投胎转世,我再请高僧给你超度超度,说不定就能转世为人。如此万全之法,你这个畜牲竟还不识好歹。” 楼竞斜倚一边,道:“你把它的狗毛剪得有如狗啃,它岂有不咬你的。” 楼淮祀笑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乞索儿、癞皮狗,见之才令人心生怜惜,哀哀动容。”小肥狗许是气得累了,半死不活地趴在他臂弯里,眼皮都懒得动弹一下,楼淮祀摸了一记它肥嘟嘟的肚皮,夸了句乖,又问楼竞,“早起怎么没见到五舅舅?” 楼竞答:“悯王言道:家有恶犬恶客,只好避去他处觅一息清静。” 楼淮祀鄙夷地看看楼竞,摇摇头:“堂兄,楼竞,楼十一。你这是折节,你这是变心,你这一门心思只往五舅舅那偏。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明明溜去季侯的别院赏梅去了,啧啧啧,你不通风报信也就罢,竟还哄骗与你生死相依的小堂弟,真是其心可诛。唉,忆往昔,你为长为兄真是对我千依百顺,悲今朝,满口谎言欺瞒。果然人心易变,不可追思。” 楼竞深知不能与他逞口舌之强,道:“外头围了好些人,再迟些,你这个假乞儿连米汤都讨要不来一口。” 楼淮祀忙抖抖破衣,抓一把雪在头上,问道:“如何?可有一人一狗、饥寒交迫、相依为命之凄凉落魄?” 楼竞皱眉道:“你虽年纪尚小,长兄未娶,不及婚时,但真有心求娶,也应当告诉长公主为你上门提亲,欺瞒哄骗轻浮之事。” 楼淮祀道:“你懂什么?我的婚事要不是我外祖父做主,要不就是我二舅舅做主,我娘亲也就只能操心操心长兄和你的终身大事。”他冲楼竞挤眉弄眼,“我先哄了小丫头,知我者如外祖父和二舅舅,定知我心之悠悠,我情之切切,我意之绵绵,我思之蔓蔓……” 楼竞被恶心得呛,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真是听君一席话,能省三天饭。 楼淮祀又理了理仪容,催道:“快,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楼竞看着他玉白秀极、艳若桃李的一张脸,再兼这小子自小锦衣玉食,养得油光水润,一身破衣都无损半点的俊俏;再看看他怀里的那只肥狗,肢肥腿短,肚胖如瓜,。遂道:“脸过洁,狗太胖。” 楼淮祀也不知怎生得耳朵,听罢喜道:“那就是无懈可击。” “飞雪连天,她们闺阁女子,未必会到粥棚行善。”楼竞皱眉。 楼淮祀摸着肥狗:“始一他们探来的消息,□□不会有错。”姬景元的暗卫、秘探上天入地、手段诡秘,细思后背一层薄汗。他二舅舅都看得眼热,唉,可惜他二舅舅脸皮不够厚,换他肯定缠着讨要几个来用用。 楼竞立马噤声,不再多言。 楼淮祀昂着头从街角晃了出去,越过挨挤的人群隐见粥棚里一抹丽影,正想睁大眼,看得再仔细些,却是形同撞鬼,飞也似溜了回来,惊悚道:“我舅兄怎也在?” 楼竞不由笑起来:“你三番四次骗卫大郎,他一见你,定要纠结护卫来打你。” 楼淮祀愁容满面,他与舅兄虽意气相投,却有些微如尘的小误会不曾消去,这冒冒然然相见,不是明智之举。 “堂兄,你想个法子,把小丫头引出来,我看小丫头好奇心颇重。”楼淮祀求道。 楼竞想着总归是自己堂弟,不好视而不见,便道:“我要那张人/皮/面/具。” 楼淮祀怒视着楼竞,气得直跳脚:“堂兄跟着五舅舅,学得全无君子气度。你要面具,怎不自去找始一要?” 楼竞不禁怀疑堂弟跟自己有仇:“始一是上皇暗卫,为护上皇安危平常都是隐迹藏形,我寻他的形踪?他日你我兄弟再见只能在清明坟前。” 楼淮祀哑口无言,又不甘心吃亏,道:“始一说了,人/皮/面/具难得,他最近又没杀人,又没新鲜的尸首,我给了你,十天半月的都未必有第二张。你得另帮我做三件事,放心,都是手到擒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件。” “两件,我还要你的袖里箭。” “一件,袖里箭也不能给你,我怕糊里糊涂死了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