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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头,强迫自己忘了刚才的感觉,才跟着往前走。他闻言,淡淡一道:“随缘。反正也只有一条路可走,哪里有地方住,就在哪里待下来。” 哪里都行,即便是深山野林,抑或荒郊野外,只要一起同行的仍是身旁这人便好。 枝繁叶茂的林子,走着一个公子和一个姑娘,两人谈话声源源不绝,笑容满面,宛如一对感情甚好的佳侣。 时光美好,许多年后的龚凌每每想起这段回忆,总会感慨这世道的不可思议。两个原是毫无瓜葛的人,却能将一生交织在一起。 而那些嫁娘未来会如何呢? 她们靠着自己自小训练的手艺,制作了许多精巧的小玩意儿,拿去人潮甚多的城镇卖了。商品精致,许多人爱不释手,那鬼村在这些手工艺品声名大噪后,改名为“艺村”。 人潮随着好名声,渐渐回归到那多年前极为繁荣的村子。 有些男子见她们如此辛苦,不免有些同情心软,遂也跟着定居在此,帮助她们一同把村子建构得越来越好。 日复一日的相处,那些嫁娘终是找到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26、逃家爹娘嘤嘤嘤 苏芩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即便如今已入秋,可秋老虎却时时侵扰着人们,惹得人感觉更加炎热。她有气无力地弯下腰,拖拉着脚步,“你到底为何不去那啥县太爷的城镇啊?” 若是以前的龚凌遇到这坑人的天气,肯定比现在的苏芩更加萎靡不振,甚至直接瘫在地上了。然而,经过长时间以来的磨练,跋山涉水的,他早已逐渐适应这些鬼天气,甚至知道该如何调息。 此刻,他从容不迫,语气平淡,“那城镇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反方向,你傻吗?” “反方向?”苏芩先是蹙起了眉头,思考了好一会,随后意识到了什么,白了一眼龚凌,“少胡弄我,你是怎么知道那县太爷的城镇是哪个?”在龙井村,一直只听到那些村民说县太爷县太爷的,不然就是隔壁城镇,到底是那个城镇,他俩全然不知。 “那你又为何想去?不知道路,你要怎去?再说了,这条路是前往江南必经之路,你难道不知道吗?” 苏芩被龚凌犀利的三连问噎了一下,讪讪道:“我以为这儿只有那么一条路啊,谁知道那是在反方向。” 如此有据有理的解释,龚凌点头认可,随即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走便是,不然真的要露宿了。” “哦。”苏芩下意识应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龚凌尚未回答她的问题,“所以你到底怎么知道那些嫁娘要嫁去的是哪个城镇?” 龚凌脚步滞了一下,有些意外苏芩脑子变好了,竟然没有被他忽悠过去。他把方才有些崩的表情赶紧调整回面无表情的装x样,语气极为平静回道:“我偶然听到的。” 苏芩瞧着他这副模样,不知怎么地,突然觉得龚凌此时应该拿把折扇,当那话本中最有风度的翩翩公子。 龚凌见苏芩没打算再纠结这问题,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他并非偶然听到的。他是在京城早已对那几个品性不太端正的县太爷有所耳闻,虽说那些县太爷都是淫/乱之人,总爱时不时纳些年轻姑娘为妾,后院可谓是乱得一团糟,可在管理辖区这事儿上,却是一点都不糊涂,这也是为何皇上始终没有派人罢黜他们的官职。 他不和苏芩说那么多,纯粹是担心脑子越来越机灵的苏芩会发现什么端倪。毕竟有些事可不是一般人打听得到的。 “话说,咱们这走走停停的,离家也至少有一个月了吧。”苏芩手中不停地上下挥动,试着把手当做扇子一般,驱赶闷热。 “嗯。”龚凌有些疑惑,为何苏芩会突然说这句话。 苏芩原先因炎热而有些不耐的脸色,倏地失落了下来。她垂下眸子,音调略低,显得整个人更加颓靡,“不知道我爹如何了。”会是焦急地找她?还是就随她去? 人有时真的很矛盾,她希望她爹可以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好放弃找到她,把她带回去继续相亲;可同时她又想要她爹至少为她的不见踪影感到着急,这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龚凌瞧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心疼,还未及反应,手已经不由自主地碰了碰她的脑袋瓜。 两人皆被此操作搞得一愣,苏芩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龚凌,不明白现在是在干什么;而龚凌反应过来时,手僵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心安理得地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 触感甚佳,龚凌有些爱不释手,可毕竟两人还得赶路,不可能在这揉个没完没了。揉了好一会,他才放下手,轻咳一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余光心虚地瞥着一脸懵逼的苏芩,见对方没有不虞之色,吐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而被苏芩思念的苏老爷自她离家出走后,又有何举动呢?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苏老爷在苏芩逃家后的第二天,原想用着爹亲的爱,让苏芩心服口服地去相亲,娶个好娘子回来。他一大清早就去苏芩的房里,想着要叫她起来,却不想应该在房里待着的人不见踪影了,连同她那极为宝贝的布包也跟着不见了。 那时,苏老爷便知道事情大条了。 他“咻——”地跑出了房门,叫来府中的下人,好生询问一番。可每个人告诉他的答案都是:“没看见”。 苏老爷焦急地跺步,生怕这从小就不出门的傻闺女遭遇了不测。他连忙指使下人出去找人,可找了好几天,仍是没找着苏芩。 这下,苏老爷有些绝望了。 他寻思着各种可能性,府中的安危是有保障的,每夜皆有至少一位下人守夜,以防宵小。更何况,他苏家又不是什么权重位高的大户人家,不过就是一普通商户人家,能让人贪图的也只有那点钱财而已。 若是想要借狭持苏芩要钱,早就已经放出消息来了,哪儿会等到这么多天都不来找他交付赎金。 因此唯一的可能,便是苏芩这叛逆的孩子自己跑走的。 苏老爷那个气啊!怎么就不乖乖待在家里呢?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几十年后,他该拿什么脸面去给孩儿她娘有个交代。生气的同时,苏老爷更多的是担心,担心这被宠到大不谙世事的傻闺女在外会吃不饱穿不暖,会遇到不轨的歹人。 他感到相当后悔,早知道就不逼迫苏芩去相什么大头亲。 真到了家产败光之际,他也会努力给苏芩一个快乐的生活。这世上可不只有钱财才能建构好生活,平淡简单也是一种幸福。 更何况,指不定那天他家苏芩会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郎君。 苏老爷日日夜夜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