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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水一眼清澈的眼睛。 “你是她,你是她!”殷殊低下头去嗅,熟悉的桂花香一股一股地弥漫过来,他后颈刺痛,似乎在痴心妄想那个未完成的标记。 陶呦呦僵着身子,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想安慰,可最终只说了一句:“魔尊大人,请您自重。” 身上的人身形一震,只听一阵闷咳,殷殊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匆忙转过头去,竟咳出一口血来。 ……心生魔障,则身陨道消。陶呦呦心头发紧,也顾不得许多,匆忙扶起他。这一触碰她才发现,殷殊消瘦了哪止一点半点,他嶙峋的脊背几乎硌手,整个人轻飘飘地偎在她的怀里。 “魔尊大人,我听闻您曾是钟灵山大弟子,只差一步便可登仙。”陶呦呦忍不住道,“小女子斗胆劝您一句,苦海无涯,若您执迷不悟,以后只会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就连您自己也要搭在这情情爱爱无足痛痒的小事上。” “你在关心我?”殷殊抹了一把唇边血迹,红眸盯着陶呦呦,眼中满是期待。 陶呦呦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死竟然将殷殊害做这副模样。 她垂头避开那灼热视线:“我只是惋惜,钟灵山最优秀的大弟子,竟然堕魔。” “只要琬琬回来,我愿重新挨天劫,化骨修仙。”殷殊执拗地看着她,指尖抓紧了她的衣角,粗布的料子,不似仙家道袍那般轻盈,却让有实感得令人心安。 见陶呦呦面色不变,殷殊的眼神渐渐由执拗化作哀求,他眼眶泛红,眼中一点一点湿润起来:“琬琬……你说过会帮我、护我,你怎么忍心看我这样。” “你就当……就当骗骗我行吗,我已经找了你三百年,怕是……怕是再没有下一个三百年了。” 他如今病骨支离,全靠一口气硬撑,陶呦呦扶着他的手不由得收紧。 “魔尊大人,您累了,我服侍您休息吧。”陶呦呦起身,硬着心肠冷声说。 她这次重新进入剧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唤醒盛野。如果再做什么多余的事,让殷殊的命运线再次发生改变,她很怕剧本脱离控制,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 虽然如此,可她心中依旧酸楚,原来自己离开剧本后,人物的剧情还会延续,而在她加入又离开的这个世界里,殷殊过得并不好。 陶呦呦想要起身去吹灭蜡烛,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殷殊躺在玉床上,低声道:“别走。”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不管眼前的女人说什么,都要把她当作陆琬枝,或许三百年时间太久,他也想她太久了。 “标记我吧,就算……让我骗骗自己也好。” 陶呦呦抬眸看向他。 她的计划中确实有标记殷殊,因为只有亲密接触,她才能进入那个世界。自从听闻盛野一同进入了剧本之后,陶呦呦回想之前种种便觉得很多事情都有了眉目,比如……那个掉落奇怪号牌的白色世界。 想唤醒盛野,或许只能进入那个精神领域里。 陶呦呦本想趁着殷殊睡着时偷偷行动,反正只要亲密接触就好,接吻、标记都可以。而现在,殷殊竟然主动邀约。 她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摸殷殊的后颈,唯一滚烫的位置贴着她的手心,殷殊微微抬起肩膀,又强自放下,闭上了眼睛。 他安静地躺着,下颌微仰,露出脆弱的喉结,人人忌惮的魔尊竟也有这种时候。 陶呦呦心底轻叹,一边俯下身,一边在他耳边劝:“人死不能复生,魔尊大人或许该朝前看。” 双手攀附住她的脊背,殷殊眉心剑痕越发红艳:“前方没有她,若不是我的疏忽,琬琬本不必死。” 后颈滚烫,陶呦呦指尖沿着那嶙峋的脊骨向下滑动:“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如果她活着,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她活着吗?”殷殊反问,后颈腺体忽然被捏住,他闷哼一声,浑身战栗。 陶呦呦俯身,尖锐的犬齿对准那块被搓得发红的地方:“谁知道呢,说不定她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期待你能获得幸福。” “你认为,她会希望你作为一名恶贯满盈的魔修死掉吗?” 齿尖刺破腺体,浓郁的桂花香气染遍殷殊的全身,他眼角通红,指尖死死抓住床沿。 这感觉太过了。 仿佛第一次在温泉接吻,可又比那次刺激百倍。 殷殊开始小声地抽泣,紧闭的眼角溢出泪珠,第一次标记对于坤阴来说总是刺激大于享受、痛苦大于欢愉。 可他却希望这痛来得更深一点、更刻骨铭心一些。 陶呦呦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恶贯满盈”?他回忆起从前陆琬枝看待他的眼神,那么钦慕、那么崇拜,可她若是活着,会怎么看现在的自己? 细碎的呜咽从齿间溢出,殷殊如今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标记,他抖着手抓住陶呦呦的手臂,泪水将他的睫毛打湿变得一簇一簇:“可是……我好想她,我好想她。” 想念一个不再存在的人,这种痛苦要如何缓解。 殷殊终于承受不住昏睡过去。陶呦呦轻轻帮他擦干了眼泪:“大师兄,你曾跟我说过的,你能有什么事,叫我不必担心……可是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陶呦呦不再说话,她闭起眼与殷殊相拥。眼前景色逐渐变换,再回神时,已然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她四下摸索着,很快再次踢到之前拾取的金属号牌,再沿着号牌朝前走去,迷雾一般的白色越发稀薄,她恍惚中看到一棵参天巨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无数枝干伸入看不见的云霄。 她继续朝那可树走去,大树忽远忽近,似乎有人不愿让她发现这个秘密,可陶呦呦神情坚定,既然答应了雷霆,那她一定会带盛野回去。 渐渐的,安静无声的空间传来规律地仪器运作声,陶呦呦也终于跋涉至那棵巨树跟前,她诧异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巨树,而是一台精密且复杂的钢铁仪器。无数导管接入不知名的地方,而正中央的圆柱形中空舱里,盛野正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地沉睡。 “起床了。”陶呦呦敲了敲那透明的玻璃门,盛野闻声眉间微动。 “该回去了。”陶呦呦继续扰人清梦。 一片花红柳绿五彩斑斓里,盛野靠在巨大的水晶果冻上吃着从隔壁树上刚摘的双球冰淇淋。 远远地,他听见有人喊自己: “起床了。” “该回去了。” 他看了看周遭仿佛梦境一般的柔和色彩,不无惋惜地想,好像确实赖在这里太久了。 …… 陶呦呦再一次结束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她迫不及待地在休眠舱中睁开眼,拉着陶争气解读最后的结局。 一行字缓缓显示在系统公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