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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耳边传来不远处窗帘呼呼作响的声音。 她侧过头。 白色窗帘像浪花一样缓缓浮动,漂浮间闪现出一张苍白的脸。 许盈一怔,这才发现窗边的病床上坐了一人。 少年靠着窗,左手打着点滴,瘦削的身形罩着略微宽松的校服。 他侧着脸,面色有种病态的苍白。 许盈认出了他。 是班里的同学,周衍。 一个背景板一样毫无存在感的男生。 瘦削,苍白,相貌平平,性子又孤僻寡言,似乎没有一个朋友。再加上他父亲是得艾滋病去世的,更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了,仿佛他全身也带着艾滋病病毒似的。 许盈正要转回头,却又不知不觉停下了目光。 少年苍白的侧颜在浮动的窗帘间,额前发尖粘了雨水,湿湿地贴在白皙的额间,黑与白的对比映衬出极端的鲜明感。 他的神情很淡,淡到透明,却与外面的凉风细雨分外和谐,构成一副淡薄清冷,氤氲朦胧的水墨画。 许盈愣然。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背景板一样的相貌平平的少年似乎也是好看的。 只不过他病态的白和瘦,掩盖了他本应该好看的五官。 她失神般地望着他,沉浸在这幅虚渺孤淡的水墨画里。 直到医生出现,挡住了她的视线。 医生给周衍抽了针,少年低低地说了句谢谢,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医务室里。 医务室里只剩下许盈一个人后,她垂睫,继而再次望向了窗边。 那里已经没有人影,空荡荡的一片,即便凉风细雨还在,水墨画的即视感却不复存在了。 一堂课过去后,许盈一瘸一拐地往教室走。 下了课的刘玲玲飞奔而至,“不是叫你等着我嘛。”说着她搀扶起许盈。 “能走,没事儿,谢谢啊。”许盈冲她笑笑。 进教室之际,许盈下意识地望向教室后排。 教室后排,少年微垂着下颌,骨节分明的长指按压着课本。 “盈盈你看什么呢?”刘玲玲问道。 “没什么。”许盈回到座位,翻书的时候瞥到旁边夹着的成绩表,周衍的名字映入眼帘。 年级第二名,紧紧跟在沈蔓绿后面。 许盈把成绩表塞进了课桌里。 下午放了学,许盈一到家就听到许母高声道:“你脚怎么了?” “地打滑,扭伤了。” “不严重吧?” “不严重,医生说过两天就好了。” 许母放下心。 晚间吃饭,许盈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说:“妈,我脚扭伤了,得吃猪脚才能补回来。” “都要吃成猪了,还吃。”许母横眉倒竖。 许盈轻哼。 饭后她趁着许母不注意,偷偷掰了一块巧克力回房做作业。 许母拿了钱包正要出门,许父叫住她,“干什么去?” “盈盈不是要吃猪脚?我去给她买猪脚。” 许父笑了笑,拿过钱包,“我去给闺女买。” 6、第六章 连绵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歇下来。 迷迷瞪瞪起床的许盈拉开窗帘,晨曦倾斜进室内。 她伸伸懒腰,去卫生间洗漱。 鼻端飘来浓浓的香味,她眸光一亮,匆匆跑进厨房。 “猪蹄!”她欢呼。 猪蹄汤咕咕冒泡,许盈舔舔嘴。 “去,先洗漱去,头发乱糟糟的。”许母嫌弃道。 “这就去这就去。” 许盈风一样刮走了。 喝了两碗清炖猪蹄汤,吃了不少肉,许盈摸着鼓鼓的肚皮上学去了。 公交车上人挤人,许盈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周围各种汗味、头油味,还有香水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十分窒息。 她屏息,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车里人上上下下,总算没那么挤了。 车子猝不及防地停顿,许盈没稳住重心,朝前跌去。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拉了回去。 许盈惊魂未定,连忙转身道谢,“谢谢。” 倏尔对上少年古井无波的双眼,她一愣。 “不用。”周衍微启唇,声音像不带涟漪的湖水。 许盈收住情绪,转回身。 背后站着的少年发间传来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很干净清冽的味道,在混合着各种臭气的车厢里格外好闻。 许盈鼻翼张了张,不禁吸了吸气。 车子抵达学校,许盈下了车。 她望着前方和她距离越来越远的少年良久,随之继续往前走。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无知无觉中,许盈开始注意周衍。 他的头发永远很干净,穿洗的发白的鞋子,上课安安静静,下课也安安静静,他吃得很少,还没有她一个女生吃得多。 难怪这么瘦弱。 许盈托腮沉吟。 体育课。 集合解散自由活动后,许盈挽着刘玲玲到阴凉处坐下。 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周衍。 他在看书,额前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柔动。 身畔刘玲玲惊呼,“周淮好帅呀!” 许盈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篮球场上,身穿蓝色球衣的路淮正在投球。 样貌阳光帅气,身形高大,动作敏捷,在一众男生中各位出众。 “不愧是咱们校草呀,就是帅啊!”刘玲玲啧啧道。 许盈:“其实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许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其实她想说周衍长得其实要比路淮好看一些。 那种清清冷冷的俊致掩藏在了病态的苍白瘦弱里,不细瞧是发现不了的。 如果他不那么白,不那么瘦,肤色健康一点,脸再胖一点,就很帅了。 许盈如是想。 旁边刘玲玲花痴完帅哥又开始花痴美女,她捏着下巴,说:“我长得要是有沈蔓绿一半漂亮就好啦。” 前方沈蔓绿在打羽毛球,纤细玲珑的腰肢在空气里移动,很是养眼。 许盈瞅着沈蔓绿纤细的身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玲玲,我是不是很胖?” “你以前可是说你一点都不胖的。”刘玲玲诧异。 许盈抿抿唇。 以前她是觉得自己不胖,并不在意体重,心态也放得很平和,然而方才不知为何,她头一次发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胖。 这天晚上许盈只吃了一碗饭。 许父许母讶然,“吃饱了?” “吃饱了。”许盈信誓旦旦道。 “真的吃饱了?”许母完全不信。她闺女平时可是吃两三碗的。 “我减肥!” 说完许盈就一溜烟儿钻进了卧室。 许盈说减肥是真的,没减下来也是真的。 节食节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