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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的缇晔,好像某种犬类一样,一听到皇后两个字眼,耳朵便受刺激地动一动,嘴角的弧度收都收不住。 他道:“有什么不确定的,你别告诉我你后悔了。” 凌危云被他威胁的眼神一看,又笑了下,道:“但是满朝文武,还有你母后,他们真的会同意吗?” 缇晔却是满不在乎道:“不同意也没法子。” “大不了,”缇晔顿了顿,脸上露出某种微妙的异样神色来,他耳根红了红,道,“你就把我劫走,关起来呗。” 第98章 你敢负我儿子半分,我要你的命。 原地修整几日,凌危云原本便是旧疾发作,又不能根治,调养几日便差不多,又有飞书不断传来,催促缇晔尽快回宫。 于是车马整队,继续往京城前进。 半月之后,车队抵达京城,进城之后,车队并未停留,缇晔带着凌危云,竟是直接回了宫。 正是黄昏日落时分,为了等皇帝回宫,宫门迟迟没有落锁,终于在天边只剩一线余光的时候,皇宫前的御街驶来一队车马,一直行到宫门前。 守卫宫门的侍卫早前已经得了令,知道这是皇帝的车驾,并不敢拦下,队列宫门两侧,恭迎天子归来。 车驾从他们眼前驶过去,行进时带起的风,撩开了马车的车帘。 有人从那短暂的一瞥中认出来,里面坐着的,正是当今的少年天子,而他怀里的那个男子,则是前段日子里,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 现在他又回来了。 凌危云离宫一个多月,如今原样不动地又搬了回来,还是那座偏殿,和他当时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改变。 连侍候的仆从都还是同样的人,凌危云到的时候,云信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云信的神色比之前更加恭谨:“恭迎公子。” 凌危云朝她笑笑:“辛苦你。” 他没有和缇晔说一声,就去求了太后的旨意出宫,这中间过程,他虽然没有刻意透露,但云信想来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但他还是顺利地出宫了,这样来看,云信倒不全是缇晔的人,恐怕更偏向太后一些。 在他跑了之后,缇晔大发脾气,但云信居然没有被牵连,并且还能留下来,继续伺候他。 从这点来看,凌危云觉得,缇晔同他母亲的感情,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深一些。 而太后显然是不肯愿意让他儿子立个男后的,否则后世史书,少不得要落得个昏君的名头。 虽说缇晔说过了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凌危云也不怀疑他的决心,但毕竟母子情深,尤其缇晔终于有了一个能护着他的母亲,凌危云是不愿意他们产生嫌隙的。 却不知道这桩矛盾如何解决。 略略一想,凌危云便觉有些头疼起来。 缇晔倒是完全没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将他接回宫之后,仔仔细细又问了云信一遍,看殿里还缺什么,着人送了来,还在收拾着,又被小太监紧催着回去处理政事。 缇晔满脸不耐烦,但毕竟没能被劫走,目前还坐在皇帝这个位子上,也就只好不快地踹了一脚小太监的屁股,还是只能臭着脸去了。 临走前,还捉住了凌危云的衣袖,咳了咳,脸色不大自然地,道:“我已经着人卜过了,下月有一个极好的日子,百年难遇,最适合婚嫁之事。” 凌危云微微一怔,惊讶地:“下个月,这么快?” 听他如此语气,缇晔本来不大好意思的表情,立马转为一种凶恶,道:“怎么了,你不愿意?” 凌危云连连摇头,道:“我只是以为……你们人间的皇帝,立后不都是要准备很长时间吗?” 因为过于惊讶,他甚至不小心说漏了嘴。 好在缇晔似乎也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漏洞,只哼了一声,道:“还是快一点的好,否则时间一长,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跑了。” 凌危云:“……” 他好像隐隐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两次和倜夜结为伴侣,都那么迅速的原因了。 凌危云微微一笑:“好吧,如果你想的话,其实今天举行典礼我也是可以的。” 毕竟他连当天选妃,当天入洞房的经历都有了,这实在不算什么。 缇晔一瞬间,居然也真的露出了心动的神情。 但最终理智占了上风,缇晔严肃道:“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草率,一定得祭告太庙,昭告天下才行。” 凌危云:“……” 这种浮夸的作风,果然非常倜夜。 缇晔又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凌危云一怔,不由得又想起来,当时他和倜夜结道侣,倜夜排场极大地劈了一座山送给他,因为动静太大,还引起了仙界的震荡,现在他开始怀疑倜夜是故意造成轰动,引人来围观的了。 如同卷轴被缓缓拉开,当年那个仙君遮遮掩掩的众多小心思,此时巨细无遗地在脑中呈现出来。 凌危云一下想通了很多当年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想到那个人在自己冷漠无情,全然察觉不到他的心意,也无法作出任何回应的情况下,一根筋地将心放在他身上,不由觉得心软,还有些心疼。 凌危云又微笑起来,神色柔软,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冷淡之色,他看着缇晔,点了点头:“好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得到满意答案,缇晔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前脚他一走,后脚凌危云就对云信道:“劳烦你,带我去见太后一面。” 云信惊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凌危云已经知道她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云信福了福身,恭谨道:“公子聪慧,云信这就去向太后回话。” 凌危云被云信领着去了太后的长福宫,章锦仪此时还在祠堂里念佛经,一卷未毕,教他稍待。 凌危云点了点头,倒是很沉稳,在外间坐下了吃茶。 章锦仪自撤下垂帘之后,便深居宫中,整日不出,吃斋念佛,对身边伺候的宫人也都十分宽容温和,倒是一点瞧不出之前的铁血手腕,严苛治吏了。 小佛堂就在这间厅堂里头,被一层墙板隔开,凌危云坐在外间,还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诵经声。 却不知是在为谁祝祷。 凌危云吃了一盏茶,又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听到里头的诵经声停了。 而后章锦仪身穿素服,手持佛珠,从佛堂里走了出来。 凌危云起身,向她行了小辈之礼:“娘娘安好。” 章锦仪没有看他,径自在主座上落了坐,才将目光移向他,道:“你今日回来的?” 凌危云点了点头,见她对自己回来的事竟一点也不意外,不免有些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