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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被她抱在怀里,她又开始生自己的闷气。生着生着就嗷呜一口咬在了自己的尾巴尖上。 咬疼了,她浑身一个激灵,被这香迷住的神智终于清醒了几分。 可这清醒还没维持多久,那芳香再次扑鼻,她的眼神渐渐涣散,似入了幻境,竟看见眼前有一座跟房子一样大的……野山鸡? 舒展羽翼的野山鸡懒洋洋地回头看了眼摇欢,不慌不忙地往不远处的无名山里跑去。 朝南的窗户开了一扇,此时忽一阵风徐来,雨水顺着打开的窗户落进来,斜斜的雨丝飘散。有几缕被风送到了屋内,凉丝丝的湿润让尚有些情绪的神君忽然醒过神来。 他的眸色倏然一沉,目光落在房间角落处那毫不起眼的香薰炉上,暗金色的香薰炉里白烟似扶摇直上的白鹤,飘飘袅袅。 他嗅到那渐浓的香气里一丝魂香,眉头一蹙,正欲掀翻熏香炉时,余光瞄到正跌撞着扑到他脚边的摇欢。手上的动作一止,刚要扶起她,摇欢已经自发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心暖暖的,似一块上好的翠玉,温润和软。 她紧紧地靠着他,因为害怕,浑身颤抖着:“帝君,山上的妖精们呢?”她迷茫地抬起头来,寻找着他的目光。 可那香迷了她的神智,她怎么努力也看不清眼前的帝君。从他身后笼罩下来的神光,刺目又耀眼,摇欢的双目刺痛,鼻尖酸得她几乎要涕泪横流。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帝君身后重演的那日破封印而出的画面,就忍不住得害怕。她眼前的世界仿似顷刻间崩塌,让她无所适从。 她的山洞没了,从她脚底下延伸出去的每一寸都似荒地,草木成灰。 她认识的花草妖精们也不见了,像是在那一阵银光里烟消云散,了无声息。 她昏睡了一整个月,脚腕上的铃铛每日扎得她如坠冰窟。醒来以后,她下意识有些惧怕帝君,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的。 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他也不能信任,那三界之内,你再也可依托之人。” 她不敢问,也不敢想,总觉得只要不回头,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样。她们都还在山里,每日叽叽喳喳吵得她头疼。 那香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终于让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眨了眨眼,眼眶泛酸发红。 就在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掉金豆子时,一只手轻轻地落下来,摇欢不自觉地闭上眼。眼前天崩地裂的场景消散,唯有鼻尖一缕清香,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们都活着。”他垂眸,看着她翳动的睫毛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刷过,轻微的痒。 摇欢被帝君遮着眼睛,他袖间那缕香牵引着她的神识一步步走回来。 她脑中一声嗡鸣,所有的画面瞬间在她眼前走马观花地掠过,她猛然睁开眼,握住帝君的手借势从地上爬起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双手齐用地扒下了他的外衣。 寻川一怔,转身扣住她的手腕:“摇欢。” 那声音里暗含了警告,犹如一记醒钟敲得摇欢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清醒过来。 她回过神,有些发懵地看着自己手里那件帝君的外衣,又看了看帝君被她扯得松散的里衣,瞪圆了双眼,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三岁小孩模样地神行草从门缝中探出一个脑袋里,警惕地望了望房里的动静,一溜烟钻进来。 然,等他站定,看到拿着帝君外衣的摇欢和衣衫不整的帝君时,整棵草都惊呆了。他慌忙用手捂住眼睛,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塞进墙角,连连摇头道:“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摇欢手里的外衣此刻烫手得不行,她手一松,看着外衣落在地上又慌忙捡起来,一股脑塞进帝君怀里后,忍不住跺了跺脚,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身后的伤。” 解释完,她别扭地看了眼帝君,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尾巴:“你受伤了,我担心你。” 破封印那日,摇欢记得自己是被帝君护在怀里的。她后来昏睡了一个月,自然不知道这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刚才被迷香重新引回那日,才发觉帝君的后背暴露在风刃里。 罩在她身上的护身结界严严实实的,也让摇欢受到封印反噬之力,昏睡了整月。更何况帝君…… 所以她才一时心急想要看看他的伤口,不料……她刚才那些举动看着就像是急不可耐的小娘子? 摇欢懊恼地咬着手指,看着帝君神色无常地披回外衣,又问道:“帝君当真不让我看看?” 寻川曲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带惩戒:“你当谁都能看我的身体?” 摇欢又嘎嘣嘎嘣咬了几下手指,语气郁闷:“帝君你以后的夫人在哪还不知道呢,就这么为她守身如玉了。” 寻川偏头打量熏香炉,闻言,轻笑道:“她已经出现了。” 那笑声,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和柔情。 摇欢醋坛子一翻,冷哼了一声,几步跑到门口。原本还想学戏本子里说的那些绝情公子哥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可看到神行草圆嘟嘟胖乎乎的身体卡在墙角里,伸手抱起他。 第一下错估了神行草的重量,没抱动…… 没关系,再来一次。 摇欢自己给自己打气,这次撸了袖子,使尽了全力,然后……还是没抱动。 摇欢低头看着一脸惊恐的神行草,怒道:“你怎么那么重?” 神行草可怜巴巴地瞥向若无其事的帝君。 他身上被帝君压了法术,当然抱不动…… 摇欢才不会想到帝君会跟她使坏,气呼呼地瞪了神行草一眼,开门自己跑出去了。 神行草从门缝里往外瞄了眼,有些担忧:“帝君?” 寻川听到隔壁震天响的关门声,曲指弹向熏炉,弹指之间,暗藏着法术的一记重击狠狠地击打在那香薰炉上。 似有妖怪附着一般,竟听得一声细微的惊叫声,那香气四散,很快就消失在空气里再无所寻。 他慢条斯理地在桌前坐下:“去,往熏炉里吐口水。” 神行草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吐、吐口水?” 寻川“嗯”声,隔空便将那香薰炉丢在了神行草的面前。重重的一下落在地板上,神行草似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他脑袋上刚长出的两根草叶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揭开炉顶,酝酿了下,往香炉里呸呸呸了好几声。 下一刻,就听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