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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他私下与之亲近,可以,但如果在这份亲近上失去分寸,那就相当于犯了君王的大忌。 朝臣调职,类御史中丞之位者,官家必然会过问他的意见,如他所举之人,一查——甚至一听就知道是褚家的故交,那这事必然就是弄巧成拙了。 “你放心,不会为难你的。”容央拿丝帕揩干净手,朝他一笑,“一会儿驸马回来,你留下来一块用个膳吧。” 赵彭盯着她那得意的笑,又哼:“人家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这是鸡拜到黄鼠狼门上来了。” 说罢,把那瓣柑橘塞进嘴里。 容央笑眯眯。 ※ 十日后,一大批人事调动在崇政殿内敲定——原知枢密院事吴缙因在范申、上官岫入狱期间辅政有功,擢至相位;原礼部尚书余敬英任参知政事,辅佐吴缙处理朝务;原保和殿大学士于鉴升任知枢密院事、兼御史中丞。 圣旨一经宣告,朝野阒静。 此外,另有一人的任职在散朝后极快地成为全京焦点 原保和殿大学士于鉴之关门弟子——探花郎宋淮然入御史台,成为大鄞史上最年轻的一位侍御史。 八月的天正是天高云淡,爽气怡人,容央漫步回廊里,听得消息后,扬眉一笑:“这个任命十分不错,像宋淮然这样刚直不阿、又铜唇铁舌的人,去做侍御史,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提及宋淮然,容央便想起上次在南山堂前的那一遇,想起他字字珠玑驳斥那闹事的壮汉的情形,忍不住拍起掌来。 不料刚拍没两下,一条手腕倏地被人从后拉开。 “探花郎这官路该怎么走,夫人倒是了然于胸。” 容央转头,褚怿驻足廊中,侧脸被一抹残阳映照,眉飞入鬓,点漆似的黑眸前蒙着层金辉。 容央没来由心虚,讪讪:“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褚怿眯眼:“怎么,来的不是时候?” 容央更赧然,捶他胸口。 褚怿挑唇,顺势把她小手交握住,继续往前走。 “官家之前既然让宋淮然代替刘石旌去主审金坡关一案,就等同于默许他进御史台,何况眼下御史之长是他的老师于鉴,师徒同心,办起事情来,总是更得圣心一些的。” 容央哼道:“所以你这一招移花接木,不单单是把刘石旌换成于鉴,还顺带赚了一个宋淮然了?” 要不是这次调职成功,容央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素来落落寡合、洁清自矢的大学士于鉴,竟然会是褚怿、褚晏最终敲定的那位“心腹”。 褚怿却笑:“于鉴是两朝旧臣,襟怀坦白,直内方外,从来不参与朝中党争,这些年,也因正是为不肯入范申之幕,一直暗牖空梁,备受冷落。褚家在朝中的旧人虽然不少,但显然还不包括于鉴这样的老臣,所以今日之局,与其说是我赚,倒不如说,是三殿下赚了。” 容央驻足:“赵彭?” 褚怿但笑不语,揽她在回廊尽头的美人靠坐下,容央坐在他大腿上,环住他脖颈,目中生喜:“你的意思是,爹爹如今提拔不涉党争的于鉴,是有给赵彭铺路的意思?” 褚怿伸指在她脑门上一点:“我以为铺这条路的人是我?” 容央把他手握住,讨巧地笑:“爹爹是不是有立储的意思了?” 褚怿本来是想邀功,看她一激动,就把自己抛去了九霄云外,满脑子想着赵彭去了,眼微沉,答:“不清楚。” “……”容央急又气,瞪他一眼,转头去吩咐雪青赶紧去施咒。 褚怿蹙眉:“咒什么?” 容央:“咒吕氏生个帝姬。” 那样,犯不着谁给赵彭铺路,他也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子了。 褚怿啼笑皆非,戏谑地盯着她:“都是掉脑袋的罪了,还咒个这么轻的?” 容央乜他一眼,很瞧不起他的狠辣般:“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哪能胡乱下咒的?你不积德,我还要积德呢。” 说罢,小手一飘,盈盈往腹上摸去,褚怿唇边痞笑登时一怔。 容央单手掌着他脖颈,定定看他反应。 褚怿掀眼,大手覆去她小手上,把那肚子压着,眸底烁然。 容央窃声:“这个月,我癸水没来了。” 褚怿胸膛里“咚”的狠撞了一下,撞得热血上涌,全身发麻。容央笑,欣赏他分明欢喜却又偏故作镇定的表情,小手抽出来,反把他大手压住,引导他摸。 “来,摸摸你的大胖儿子,啊……” 容央叫一声,把褚怿吓得脸一下就白了,动不敢动。 容央也不敢动,瞪着他,默默感受着腿间那一大股熟悉的暖流。 继而,褚怿也感受到了一大股暖流。 只不过,是陌生的暖流。 廊外疏风习习,金桂飘香,廊中霎时阒静无声,褚怿低头,再缓缓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 褚怿:我儿砸呢? 假期换了份工作,私立考公立,今天去体检,合格啦,希望后面也能一切顺利。 因为这事,最近更新都不大稳定,往后多半也还是会受影响,很抱歉总让大家等,也真的真的很感谢每一份理解和等待。 我是个写东西特别慢的人,很多时候敲一段情节都要反复删改半天,写不满意时就卡住,对着屏幕半天没下文。 毕竟是轰轰烈烈梦过的东西,哪怕多年后回顾会无限吐槽,我也还是想把这个梦织到力所能及的最好。 所以,真的谢谢每一位愿意陪我做梦、等我织梦的小天使。 今天依旧发红包,一赔罪,二就当给大家散散喜气啦。 愿金秋里,大家都能心想事成哈。 第77章 、寻医 容央躺在床帐内, 两眼无神,面容哀戚。 褚怿在床边看她,低头把自己仍挂着彩的官服打量一眼, 踅身出去换了干净的便袍回来。 雪青送来后厨刚熬好的红糖姜茶, 褚怿拿过来,搅拌两下,径自尝了一口。 温度正好,滋味也还不错。 褚怿捧碗,送去床边喂床上人喝。 床上人小脸一皱,转开去, 颦眉蹙頞, 泫然欲泣。 褚怿大着头哄:“喝。” 容央万念俱灰:“你凶我……” 褚怿:“……” 褚怿舌尖默默舔过牙槽, 探手把人拉起来,挤出一枚标准的笑:“乖,喝。” 容央蔫头耷脑, 半怨半怯瞋他一眼,低头就着碗沿把姜茶喝下。 喝完长长一叹:“唉!” 又一骨碌倒去床上了。 褚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把空碗交给雪青后,转头去看她那颗怏怏不乐的后脑勺。 “是我还不够卖力, 不怨你。”褚怿很识趣地把罪名主动认下来。 床上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