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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听,照你先前的话,你妻子是喝了安胎药后在家没的,现如今有人证实,安胎药并非奚长生所开,换而言之,你妻子之死跟奚长生没有关系。” 壮汉反诘:“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他逼着我娘子堕胎,我娘子会去别处开安胎药吗?” 容央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壮汉冷笑:“既然他接了诊,就该负责到底,保我娘子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结果别说小的没保住,就连大的也一并去了,明摆着医术不精,招摇撞骗,只识诊金,不识人命。这等庸医,亏也有人维护,就不怕来日老天开眼,把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狗东西天打雷劈?” 容央匪夷所思,平生头一回闻此惊世骇俗、臭不要脸之诡辩,瞪大眼睛半晌无言。 便在气极之际,忽听得人群里一人道:“是该遭天打雷劈。” 众人骇然,循声看去,一紫衣少年负手静立,仪容昳丽,气质端肃,翩翩然如谪仙临世。 容央怔然。 宋淮然双眸清冷,上前两步,在容央身边站定,对壮汉道:“就是不知阁下准备如何处理那罪魁祸首呢?” 壮汉冷不丁收获志同道合之人,一愣后,痛快道:“自然是要血债血偿,以消心头之恨的!” 宋淮然道:“那便请这位护卫给他一把刀吧。” 众人一震,那护卫更是惶恐。 容央:“宋公子,你……” 宋淮然示意容央稍安勿躁,把近旁一名护卫的佩刀取下,在交给那壮汉前,又好心提醒道:“会很疼,下手的时候切记要快,阁下可记住了?” 壮汉慢慢反应过来:“你……你什么意思?” 宋淮然道:“阁下不是要自裁,为九泉之下的夫人报仇雪恨么?” 壮汉惊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宋淮然坦然:“要不是阁下非要尊夫人为府上传宗接代,尊夫人又岂会有孕?要不是有孕,又怎么会胎象不稳?要不是胎象不稳,又怎么会寻医问药,结果事与愿违,两命呜呼?这么算下来,阁下不就是罪魁祸首么?” 壮汉满脸横肉扭曲:“你这是什么理论!我要我老婆给我传宗接代,难不成还错了?!” 宋淮然眉微扬:“自然没错,但,既然让人家怀了孕,就该负责到底,让人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结果别说小的没保住,就连大的也一并去了,这不是明摆着夺人性命,伤天害理么?想必尊夫人泉下有知,也会为怀上阁下孩子一事悔恨万分吧?” 人群里爆发低低窃笑,壮汉气得发抖,屡屡张口结舌。 宋淮然把佩刀还给护卫,道:“转送官府吧。” 护卫用眼神征询容央的意见,得首肯后,当下和其他几名护卫一并押着人往外而去,人墙分开,目送着破口乱骂的一行人被押走。 雪青、荼白驱散围观群众,宋淮然垂眸敛容,静吸一口气后,转身对容央行礼道:“殿下。” 容央把人上下打量一眼:“探花郎果然慧心妙舌,令人叹服。” 宋淮然低声:“殿下过誉了。” 此刻残阳如血,照在宋淮然绣着银丝的紫袍上,渲开瑰丽色彩,愈衬他不食烟火,眉目如画,只那脸…… 容央狐疑。 他怎么又脸红了? 记忆猛然回到初见那日,容央慢慢想起来,是了,他在她面前,本就是个极爱脸红的少年郎啊。 这样爱对她脸红,多半还是动心于她的缘故吧? 容央登时一阵惭愧,脚下本能地退开半步,轻咳一声道:“我进去看看奚大夫。” 宋淮然抬头,容央已步入南山堂中。 荼白、雪青跟着入内,进去时,被一派狼藉的店铺吓了一跳。 这家医馆虽然不大,但显然很新,处处装潢都是极讲究的,被打砸成这样,店主的心只怕是要碎成一瓣瓣了。 忽然一阵窸窣声传来,柜台一处旮旯里,倒在满地药材上的人正试图爬起来,容央使眼色,荼白忙去扶,定睛一瞧,心揪得厉害。 余晖里,奚长生的脸皮破血流,乌七八糟,哪里还有半分美少年的模样? 而更令人心揪的是…… 奚长生别过脸,抬袖从眼前极快擦过。 他竟然……还哭了。 容央上前来:“奚大夫?” 奚长生红着眼眶不敢抬头,平复两下后,扶着柜台一鼓作气强站起来,目光略过地上凌乱的抽屉、药材时,眼泪差点又一次夺眶。 容央眼睁睁看着他又抬袖从眼前一擦,擦得血泪和在一起,脸上越发精彩。 奚长生缓缓站稳,松开柜台,要给容央行礼。 容央忙道:“不必不必,你有伤,你先治伤要紧!” 奚长生却在荼白的搀扶下坚持把揖作完了,哑声:“贵人救命之恩,长生衔环结草,没齿不忘……” 容央盯着他又破又肿又红又青的脸:“不必的不必的……” 又安慰:“那些欺负你的恶人已被我派人送去官府,不需多久,便会还你公道,眼下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伤处理了,你……” 奚长生袖口又往眼前凑,容央大惊:“啊,你,你别哭了……” 奚长生低声:“忍不住……” 容央:“……” 荼白、雪青:“……” ※ 离开南山堂,外面已有夜幕笼罩,宋淮然依旧站在街边,旁边跟着宋府的小书童。 容央刚因解决完奚长生的事而松一口气,看着这幕,心又提起来,缓缓走过去。 “宋公子……怎么还在这里?” 宋淮然垂眸:“等殿下出来,给殿下告辞。” 容央哦一声,心慢慢放回:“那……就告吧。” 宋淮然偷偷看她一眼,情绪明显低落下去。 作揖时,宋淮然道:“天黑了,外面不安全,殿下早些回府。” 容央点头,随口:“谢公子关心。” 宋淮然唇边露开一点笑。 容央走后,宋淮然站在人海里,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发现她走进广聚轩,不由抬头。 视线上移时,与一双锋利的眼眸交锋。 ※ 容央上楼,一边走,一边叹气。 及至进入雅间,往摆筵的廊室而去时,突然一震。 雪青、荼白亦相继一愣。 廊外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灯辉和渐褪的残阳混在一处,褚怿黑袍凛凛,轮廓肃肃,屈膝坐于案前,正把玩着一盏空酒杯观看廊外夜景。 夜风习习,飘来醇香酒气,不知他的酒已喝过几杯。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来晚啦,本章继续送红包。 感谢在2020-07-23 20:30:30 ̄2020-07-25 20:1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