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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叫她们懂得修道、炼器、画符,但起码不要两眼黑。那平日就要多讲一些。叫她们心中有些概念。 陈三七微微唅首:“是。奴谨记。必知无不言。” 谷子十分不习惯别人向自己行礼,但也记得他说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不要自称奴这样的话了。 三人到了一处庭院外,陈三七上去门童说话,门童看看他,又看看两姐妹,便向内去了。 不多时回来,并不理人,只是像之前那样,目不斜视站在门边。 陈三七不动声色,带着两姐妹站在那里等。 来来去去有许多人,不是奉东西来,就是出去办事去,都好奇地往这三人看。 低声议论:“那不是陈三七吗?” “带什么打秋风的远亲来……” 院内时时有笑声笑语传出来。 “小娘子!哈哈哈!小娘子!饶了奴吧!”似乎是玩闹。 中间有一次,一只带羽毛的投箭落到了门口,有个笑着的女侍跑过来捡,见到陈三七立刻跑出来:“陈三七,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明明只是侍女,比又黑又黄又瘦的两姐妹更像大家的小姐。 “我来见夫人。”陈三七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日前我在街上看到这个颜色好,便想到你。只觉得这个颜色只有你用最好。”明明是讨好的话,却说得十分的正经认真,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好像他是真的看到了这个,真的觉得最衬她。十分坦荡,没有别的想法。 侍女脸都红了,耳朵也红,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便多谢你了。”伸手接过来。 “你即然是来办事,怎么竟然叫你在这里等着吹风吗?”侍女大约是喜欢他,扭头便说那个守门的侍童:“他即有事,你难为他做什么?” 门童才委屈:“姐姐,我已经报了进去,可夫人还未起塌。” 侍女翻了个白眼,人即是美,翻白眼也是美的,只对陈三七说:“我去帮你传话。” 陈三七十分谨慎:“我等等就是了。你吵醒夫人,恐怕要被责备。”并不因为自己送了她礼,就顶着人非得马上为自己办事。 申姜看着他,只觉得他处处与之后那个陈三七不同。又想想,似乎每个人,在还年轻的时候,都与老来天差地别。 侍女鬼精灵的:“怕什么,我自有办法。你说吧,是什么事?” “是珠娘子的女儿,你就说,珠娘子的女儿来拜见夫人了。”陈三七说。 侍女不大知道珠娘子是谁,只说:“你等着吧。”就一跳一跳地进去了。 不多一会儿,果然出来了一个年纪大些的侍人,问陈三七:“你带的人在哪里?”看到谷子和申姜上下打量两个人,问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然后拿了一个荷包出来,给陈三七说:“珠娘子是太公在世的时候离家不返的,又把太公气得病逝。我们夫人也不敢做主。你只把这些与她们,自寻个去处吧。” 里头院子里的人恐怕也听说了。 有个轻巧的步伐响起来:“我看看,我看看,我却不知道我还有姐妹呢。”又娇气又欢快。 有老妪的声音响起来:“什么姐妹!小娘子快不要胡说。她们也配吗?孙家的孽种。她们要寻亲,也要寻孙家去,寻到我们家算什么。夫人已叫人打发她们走。” 谷子听得又羞又恼。拳头攥得紧紧的,只巴不得扭头一走了之。可拽着妹妹的手,手里的只小手又瘦又小,冰冰冷的。就还是从陈三七手里把荷包接了过来。只对那个出来说话的侍女说:“多谢了。日后若是有了,定当来还的。” 拉着申姜扭头便走。 她走得急,申姜快步跟着,一瘸一瘸地更加明显起来。 有个全身宝气氤氲的小姑娘从里面跑出来,伸头看外面的人,嘀咕:“呀,是个瘸子。” 谷子连忙停下来。怕申姜会难过,站定和她说话。想等人都不看这边了,再带她走。 其实申姜到是无所谓的。以前她坐轮椅,现在可以走,虽然是有些跛,可跛算什么呀。 陈三七看年过边,向那小娘子礼一礼:“茶娘子安。”告退转身跟上两人,十分自然地将申姜抱起来,让她侧坐在自己左边的肩膀上,对谷子说:“小娘子,走吧。” 申姜虽然八九岁,可长得又瘦又小,身无二两肉,发育也差得很,和六岁的小孩差不多。坐着到也稳当。 谷子脸涨得通红。她在村里从来莽得很,没有像这样受气。可也知道,自己那些言行在这里是行不通的,还会丢了她母亲的脸。所以没有放肆。 以前她只觉得,世间的事只要自己不高兴不乐意,就可按自己舒心畅快的来。大不了打一架嘛。可现在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人总有不得不收敛的时候。 她要是回头就把那个小娘子打一顿,打不打得过修道的人还两说,说不好就是打碎了饭碗,人家把珠子收回去,姐妹也没办法过完这个冬天。 “小娘子们不要气馁。”陈三七安慰她。 谷子点点头,很不好意思:“这一路,让你受累。还要添着送这么多东西出去。在这里陪着笑脸。” 陈三七到是十分豁达的:“奴么,什么事都见得,什么话都听得。”表情其实有些吊儿郎当,但小心遮掩了起来。不使自己显得不尊重。 谷子说:“若不行,我把这些钱分你一些,自己拿了一些,也可返乡去。” “返乡去要如何呢?”陈三七停步认真地说:“小娘们这样的身份,无处入道,不可修行,一世为村妇,再过几天,嫁与农人一生清苦,世世代代便是如此了。珠娘子在天上看到,该多伤心呢?” 谷子低声说:“我母亲死时,也是个村妇,并不见她有什么不甘的。这世上有许多不入道的人,也未必没有日子可过。” “这世界万千风景,珠娘子看到过。锦衣玉食,珠娘子也享受,之后才叫放下,嫁了倾心之人,生儿育女,到死也忠贞不二。自然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可小娘子们呢?说句不该说的大逆不道之言,小娘子们是珠娘子与那孙氏公子情爱的献祭之物。何其不公?”陈三七一脸恳切:“谷娘子,世人谁不想容颜常驻年寿绵长,以登仙道?听奴一句,为谋个出路低头,不寒碜。” 谷子听得眼睛发红,没有再说什么。 陈三七带着两人又往另一处去。 申姜还以为是要出大府,去济物,因为说是去见英女嘛。 可陈三七却带着她们出了大宅,在门口坐上等着的马车,将申姜安置下来,等谷子坐好了,吩咐:“往炼山去。” 炼山是赵氏修练的地方。 与仙境般的大府不同,是一处三面环山的盆地,异常大的山脉,将这盆地包裹着,盆地中也没有屋舍,只有些一人长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