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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烧死我就也算了,可要是烧死了别人呢?那里是济物的辖地,人家要怎么说济物?她打着济物山的名号,诬毁济物,她还私自收用仆役……” “好了。”座上的元祖叹息:“你即是长辈,就这样算了吧。莲花池本来就徒弟少。我一直不曾苛责……” 赵夫人被打断,似乎对他还是有些忌惮,只低声抽泣。 元祖看向申姜:“仆役之事……?……” “我不认识那个人。”申姜连忙说。 赵夫人气道:“你怎的不认识?你当时怎么说的,一转眼就忘记了?” “我真的不认识,是他逼我的。大概是想还我们济物的坏人吧。”申姜理直气壮。不然要她解释那是谁,岂不是要牵出那个滑头入侵梦魇这件事。到时候他家都没了。简直飞来横祸。 好在元祖也不想深究:“即是如此,就算了。以后查到此人……” 这时候,突然殿外传来一声慎怒:“什么叫就这样算了?也就是你一直不曾苛责,才会叫莲花池的人这样放肆!她不过十几岁,可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日后她修为高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怕是第二个十三川!也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灭顶之灾!如果你真是为莲池好,就该在今日斩断了祸根!” 赵夫人扭头便大哭,捂着心口痛得跌坐在地上,对来人说:“妹妹。你快不要再说。因上次我受辱之事,你与莲花池已经是无端有了嫌隙,今日又主持公道,莲花池不识得你的好心,恨也要恨死你的!日前就曾诬蔑过你,再加今日之事,日后不知道要怎么害你!” 申姜听得一愣一愣的。 看来,来的就是英女。也就是说,这是一段还没有渊宅,分天术没有实施前的记忆了。 不由得看向大步进门来的紫衣女子。 对方面容看着只有十七八的年岁,但眸眼锐利,神色老成。要说长相,其实也就一般般,不算特别出众,但一身烈焰似的凛冽之气,举手投足竟然有一种无双风华。 无视台阶下的这些人,快步走到了阶,皱眉对元祖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你成这样的身体,还要受这种事的累!怎么?我还怕我不能秉公,委屈了他不成?” 申姜偷偷打量元祖。 他面如枯槁,一头鹤发,脸色腊黄。两人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像祖孙。 元祖面对娇妻的责备,只疲惫地笑笑:“我今日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坐在这里,说几句话,能有什么不舒服?行了,你坐下吧。” 英女冷笑,瞥了一眼台阶下眼观鼻鼻观心侍立的鹿饮溪:“我坐什么呀?我知道,你放纵他,无非是以为,十三川的前事上,我们对不住他。可说来说去,十三川不是我们害死的。她自己素日行恶,别的不说,只说我那一件,鹿饮溪多看了我座下女弟子一眼,她就害得人家面容腐烂,到现在我那爱徒,还人不人鬼不鬼。且除此之外,不知道使了多少龌龊手段,一件件一桩桩罄竹难书。实在心肠歹毒又擅长哄骗人。被揭穿后,惹得山门上下,怨声载道。要我说,死了也好。” “阿英!”元祖喘气喝斥。 “我说错了吗?”英女乜向台阶下的鹿饮溪:“你说。我说这些你可有不服?我说那十三川的话,可有虚言?” 鹿饮溪垂眸站在那里,风吹衣衫飘摆,满身萧瑟之意。 许久才开口:“未有不服。不过一件归一件。她行恶事已有报应。但她与我为善,我就该还报。我见死不救,实非人所为。”说着喃喃道:“也不是叫我做什么大恶的事,只要替她治伤而已。我却不肯,害她枉死。”怔怔站着。 英女冷着脸还要再说。 元祖怒斥:“好了!” 英女才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了。 “她死是命数。”元祖看着鹿饮溪,轻声安抚:“她重伤归来,并未向你求助,你自然不知道。说不上是不肯救她。她死是死于重伤不治,并不是你害她。要怪,就怪她性格执拗偏激手段歹毒,弄得如此下场大概是天意吧。她能入山门,是你的功劳,你百年,对她照拂有嘉,有什么恩情也还了。登仙在即,不可因此事作茧自缚。” 鹿饮溪没有再开口。 元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赵夫人,只对鹿饮溪说:“十雷鞭,自去领罚吧。” 英女不悦:“那仆……” “好了。该罚的已经罚了,未必是不是私仆这点小事,都要我来管?我记得,日前已经说,我身体不好以后济物山内各处的事,由各处自理,那便该当如是行事。这是莲花池的事。他自己自有主意,有了定论报一声便是。” 鹿饮溪应声告退。申姜和其它两个弟子连忙跟上。 走出大殿,申姜回头看,英女冷眼看着这边,但并不是在看闯祸的她,而是在看鹿饮溪。 目光凛冽有些晦暗叵测。 离开了光虚殿,鹿饮溪只说:“你们先回去。不要乱走。”便只身一个往刑崖去了。 他走后,只剩下三个小弟子。 珍珠和琉璃瞪着申姜:“阿宝,未必真是你做的吗?” 申姜讪讪:“从事实出发的话,其实不能说是我干的,毕竟放火的是别人。不过,我确实也大厅广众的时候认了说是我叫他干的。” 在两人发火前立刻补充:“其实不是我叫他干的。我完全不认识他。只是看到赵夫人在,我想在她面前威风威风而已。”甩锅十分之快。 “你脑子不大好使吧?认下这种错,有什么好威风的?”琉璃震惊。 “你们是没看到她被烧得光秃秃,在那里掩着面哭的样子。”申姜自辩。 珍珠想了想,蓦然‘噗嗤’笑。 琉璃也笑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看着申姜,也气不起来了。 珍珠忍笑说:“你们看她刚才,在殿中撒泼,坐在地上。哪里像大门户的夫人。真是笑死人了。我要有那摄画的东西,就把她那样子拍在幻锦上,四处分发,叫人笑死她去。” 申姜想离开他们跟上鹿饮溪,便说:“师父受罚,我不是滋味。早知道就不烧秃她了。我要去看看师父。”转身要走。 却被珍珠一把拉住:“师父叫我们先回去的,你不好乱走。到时候又要挨骂。何况你去了,也只是干看着,你又受不了雷,不能替人。” 两人一边一个,和小朋友一样三人挽着,边低声叫赵夫人的笑话,边往莲花池去。 最后说到到英女身上:“师祖眼看就要寂灭,师祖夫人脾气越来越差了。总看我们不顺眼。日前,我拿着东西经过瑶光台,刚好遇到师祖夫人,偏说我看她的眼神不恭敬。叫我大日头里,跪在卸灵台,足足跪了五六个时辰。师父去找我,我才得以脱身。”珍珠气呼呼。鼓起包子脸。 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