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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微微垂首:“抱歉。” 安抚道:“我们中间,隔着数十万年。如此浩淼。我的世界,并不会因为你不死,而发生什么不可挽救的灾难。就算你活下来,甚至是你这整个前纪多存在一些时候,对整个世界来说,不过是春日的细雨多下了那么一小会儿。” 申姜愣住。 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春日宴永远也没有散席的时候?”她问。 京半夏笑起来:“有是有。但是很难。通常来说,只要这世界还有一丝灵气,它就永远在。”他的手从拢起的长袖中伸出来,伸向前方,微微侧头,茫然探寻她的位置。 申姜略略向前移动一些,便立刻感受到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发丝,最终落在粗糙的花朵上:“不过,有时候会变得丑一些。” 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9 00:34:06~2020-09-29 23:3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多云有时有雨 20瓶;子绥 10瓶;吾爱月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仆鬼 “关于前纪灭世, 半夏君还知道些什么?”申姜问。 京半夏摇头:“十多万年过去,连都烂得只剩残册。” 正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以袖掩面,断续地想说什么, 想不能成句, 只匆匆示意自己要先走。转身便快步迈过了画框。 甚至纸人都没来得及告别, 只匆匆说了一句:“我家主人改日再来拜会先生。”那扇像门一样被打开的画框便匆匆闭合。 申姜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只是画而已。 京半夏病得很重。 她坐回草堆上,出神许久。更重要的是, 现在一切都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 就好像一团有线耳机, 乱糟糟找不到头绪,从哪里扯都扯不开。 之后申姜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会儿。 等再有人来她的牢房,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 毕竟牢中昏暗,又没有时间可看。 带她离开牢房的, 是个青年禁役,穿着和之前那对姐妹差不多衣服。 边走着边轻声细语:“已查清, 并不与你相关。”又关切她,有没有受伤。 她应声:“并没有。” 跟着禁役身后, 一步迈出了走道尽头的门。 但才刚站出去,就被一股狂风拍打在脸上。眼前豁然开朗。 脚下是一条宽不过一米的长道, 这长道悬空,左右上下没有任何依凭, 而长道之外,上下左右, 是无尽的‘颂文’之海。 无数的‘颂字’散发着微光,漂浮在幽暗、无边的空间中。 她猛然回头看,自己方才呆的那一长条牢房, 现在看来,就像一列没有外窗的火车卧铺车厢。 而在这颂字之海中,还漂浮着无数与它类似、或不同的囚狱之所。 它们静静地悬浮着。 “你叫生姜?”青年禁役边顺着长道向前走,边问。 “是。” “今月出生的孩童,叫姜的人多了一些。”禁役轻声笑:“是因为渊宅那位主人,叫姜的原因。”问她:“你是几时开蒙的?” 申姜低头发现脚下的路,有点像去浮岛的玉阶。她边走,身后的路边消失。 甚至是她才呆过的列车车厢般的囚狱之所,也在闪烁了一下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她以为,大概过一会儿又会出现。 但再没有。 那间她呆过的卧铺车厢形牢房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她转头,看向其它的那些悬浮在颂字之海中的囚狱之所,很快就发现,每个狱所都在不停地消失。但也有本来不存在狱所的地方,突然有狱所冒出来。 毫无规律可言。 这里比她想的结构更复杂。 “你要跟紧一些。”青年禁役停下来回头看她。示意她跟上自己。 申姜回过神,立刻快步紧紧跟上。 走得近才发现,青年前面是没有路的。 可他不在意,就这样,向虚空中迈步而去。 虽然时不时左转右转,但每次一脚下去,立刻便有石子铺就的路出现在脚下。 每一步,都稳稳当当,一步也没有踏空。 是障眼法吗? 路一直在存,只是踩上去之后才会显形? 于是她偷偷屈膝,伸脚划拉了一下。 却发现,就算是刚刚才踩过的地方,也不会有‘路’再现。 她脚下去,也不会有石子路出现,是空的。 禁役青年看到她举动,笑起来:“除了鉴天司的人,没有人能在这里找到路。” 说着,看向四周无边的颂文之海:“也没有人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侥幸找到,这漫天的颂文,也没有人能敌得过。我们牢山从来没有丢过犯人。” 回头看她:“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表情看上去非常和蔼可亲,就像一个邻居的大哥哥:“你几时开蒙?” “什么叫开蒙?” “就是,有了意识,开始记得事。” “没多久,也就几十天前吧。” “你记的得第一个地方是哪里?”禁役似乎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花灵而好奇。 “是夹河川李宅附近。”申姜表情也十分松弛:“和李繁枝认识后,她大约觉得我有些异样,和常人不同,怕我生了怪病,还带我去过渊宅。” 她发现,禁役并不觉得惊奇。 那么看来,她被关的这些时候,对方已经去查探过她的来历。 也许连鹤车的老板、茜草也受过询问。 “你见到过此任姑姑?”禁役问。 申姜摇头:“并没有。只有一个叫陈三七的灵侍在。不过,我们也没有呆太久,那个灵侍说姑姑不在,他闲得无儿,打算出门探寻故人。我们也不好耽误时候。再者,还要来牢山赴任。” “太可惜了。还想听你讲一讲姑姑长什么样呢。”禁役转头,继续向前走,闲谈似地问:“那陈三七可说过要去看哪些人吗?” 她不动声色地跟着,说:“这就不知道。听他语气,似乎是记性不好,想看看能不能四处游历找回些什么吧?我也知道得不是太清楚。” 禁役顿步伸手在虚空中推,便突然出现了一扇打开的门。 她跟着迈步进去,门外是一个圆形的房间。 整个房间中,有无数的门。 只是每扇门的颜色不同质地也不同。 有木的、竹的、铁的、藤的、金的、琉璃的数不胜数。 有一些镶金嵌玉,有一些极尽朴实。 两人出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