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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竟都没止住血,这才瞧着狼狈许多。 回到内室,宋玉璃帮他脱下铠甲,拔出箭簇,又敷上止血药,很快便好多了。 这些年,苏九卿身在利州,日子也并不清楚,南征北战不说,还时常要调停戎狄和大夏的关系。 其中错综复杂,有不少怀揣其他目的的人要放他的冷箭。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回 了。 宋玉璃看着苏九卿满身的伤口,眉头紧紧皱着,也不吭声。 苏九卿瞧她要生气,忙转移话题道:“必勒格快不行了。” 宋玉璃一愣:“这么快?” “草原颠沛流离,戎狄人本就比咱们寿命短些,何况必勒格这些年殚精竭虑,又常有刺杀,倒也不太奇怪。”苏九卿淡淡道。 “日后,只怕戎狄和大夏之间,更要有些摩擦了。”苏九卿一哂,道,“也不必惊慌,如今利州兵强马壮,待新汗王继位,敲打一阵便好了。” 收拾了伤口,苏九卿穿上外衫,取出离开前说好的礼物——一把木头削成的剑。 苏小柒被奶娘带进二人的房间,她看着父亲受伤的样子,原本有些受到惊吓,可看苏九卿拿了剑过来,很快便将这些事忘却脑后。 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活脱脱像个野小子,拿起笔杆子便愁的要命,可拿起木剑,高兴地了不得了。 没一会儿又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 宋玉璃无奈地摇了摇头:“瞧你把她惯得,像个野孩子。” 苏九卿莞尔:“怕什么,镇北王的郡主便是目不识丁,还能叫人取笑不成?” “你我护的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总归是多学一些傍身的好。”宋玉璃道。 “是是是,夫人说的对。”苏九卿瞧着宋玉璃来来回回都在讲苏小柒,不禁心里有些吃味,气道,“夫人如今心中只有孩子,倒是没有为夫了。” 宋玉璃斜睨了他一眼,心中不禁好笑。 苏九卿这些年来,事事都是游刃有余,能征善战,也懂御下治国之道,只这老醋坛子的脾气,也是什么时候也改不了的。 “你都多大的人了,和自己的孩子争风吃醋?”宋玉璃笑道。 苏九卿揽过宋玉璃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笑道:“多大也吃着这醋。” 他一边笑着一边亲了亲宋玉璃的眼睑,而后是嘴唇。 他的吻已不是年轻时那般热烈和疯狂,却更加浓郁和温柔。 “夫人,三月不见,你可念我?”苏九卿声音嘶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将宋玉璃压倒在床上。 宋玉璃面色微红:“这白日里的……” 苏九卿亲了亲宋玉璃的耳垂:“不妨事,咱们小声些……” 他话音未落,门外只听哐当一声,大门被踹开,苏小柒冲了回来。 “爹!娘!”而后,苏小柒呆呆看着二人,愣在当场。 宋玉璃一把推开苏九卿,成功碰到了他的伤口。 苏九卿捂着肩膀闷哼一声,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啊?”懵懵懂懂的苏小柒好奇地问道。 “我们在切磋武艺。”宋玉璃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天真的苏小柒小朋友打小就知道,阿娘严肃认真,绝不胡乱说话,是以她十分惊讶地瞪大眼睛道:“阿娘,你也会武功吗?” 宋玉璃点点头,一边说耳朵却红了起来:“那是自然。” 苏九卿坐在一旁,捂着伤口闷笑:“小柒,去玩吧,爹娘还得好好切磋一番。” 苏小柒不疑有他,重重地点点头。 这一日,她爹娘整整切磋了一下午,直到用晚膳的时候,苏小柒才见到他们。 阿娘像是累的狠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爹爹倒是精神抖擞,还时不时帮她们母女俩夹菜。 苏小柒瞧了半天,忍不住问道:“爹娘,那你们切磋武艺,最后是谁赢了?” 苏九卿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半晌才缓了下来。 “自然……自然是你阿娘赢了。”他道。 苏小柒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家武功最高的是阿娘啊! 第61章 番外四 沈秀生在利州, 她和哥哥沈欢出生的并不是时候。 两个人是龙凤胎,阿娘生产时遭了不少罪,险些没救过来。 彼时恰好是冬日, 奶水也少, 沈家上头已有一个儿子, 二房更有三四个孩子,沈秀和沈欢,实在多余。 利州苦寒, 那几年收成不好, 粮食特别贵, 别说戎狄们吃不饱饭,便是守军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沈父随着驻边的军队奔赴边关, 沈母一个人拉扯两个婴儿,最难的时候几乎要走投无路。 沈秀四岁那年寒冬,她已经记事了,又是连年的大雪, 年景不好极了, 那日家里已是弹尽粮绝, 父亲人在边关, 突然断了联系。 只听是戎狄人又攻城了。 那些年景,这是常有的事,每个月前线都会有士兵带遗物和尸体回利州。利州城东有一块十分荒凉的屋棚,住在那里的都是军中将士们的家属。 她们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在老家过不下去了, 只好跟着丈夫随军到利州安家。 沈家祖上也曾在京城呆过几年,后来被贬官,出了京城, 后代们虽仍在军中混饭吃,却比不得祖先们的威风。 那日,沈秀和沈欢饿得在家抹眼泪,沈母看着两个娇嫩的孩子,咬咬牙出门跟邻居们借了一小块饼。不过到四十岁的妇人,瞧着却老的像个老妪,满头的头发花白,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 她把那小块饼掰给沈欢吃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却没有给沈秀吃。 沈秀气得哇哇直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去。 母亲瞧着她,眼里也沁着泪花,将她一把捞起来。 沈秀记得那日的情形,阿娘咬着牙,抱着她便往外走。 哥哥吓了一跳,拦住母亲。 “阿娘,别卖妹妹!”沈欢奶声奶气地说,含含糊糊的声音,却难得地大力气,死死拽着母亲的衣襟。 沈母终于崩溃,抱着两个孩子痛哭起来。 半个月后,风雪稍歇,父亲终于回来了,和父亲一同回来的还有哥哥的尸体。 沈家的长子战死了,那一年,少年十四岁。 沈秀十岁那年开始,沈家突然时来运转。 沈父在乱军之中,随手救下的战友乃是闻家的姻亲,这人感激沈父的救命之恩,将他举荐给闻家。 自此,沈家攀上了富贵,沈父也抓住机会,接连立了几个军功,不过五六年的功夫,便成了参将。 沈秀十四岁,沈家举家迁回了京城。 那一年,沈家二房,满门战死,只余下沈秀的堂妹,被父亲安排着,嫁到京城一户人家过日子。 京城的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