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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这婉娘最后落得众叛亲离,也可算是咎由自取了。”尹沉壁一本正经道。 众人鸦雀无声,心道:这闻少夫人真是个狠的,难道就不怕把自己也连带着骂进去了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婉娘的遭遇倒是挺有警示作用,这出戏点得好。”顾蕊说着,目光落定在海棠树下那两姑娘身上。 唐家两位小姐赶紧把脸别开。 这个话也说得狠!众人心道。 楼上的闻若青看在眼里,问蔡英泽:“海棠花树下的那两个是谁?” 蔡英泽有点意外,“苍榆不认识吗?就是你夫人娘舅家的两个姑娘。” 闻若青点点头,没说话了。 下头的刘盈芳对尹沉壁姐妹笑道:“两位既是喜欢,那就你们来点下一出。”说罢,赶紧把花签递了过来。 尹沉壁和顾蕊看了看,小声商量几句,点了一出。 众宾客心里直呼无趣,倚红小楼上的蔡英桓笑道:“刚咱们在说什么来着?对了,说到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这位沈大人……” 大家便慢慢说着朝中之事,只九皇子看看崔瑾,又看看闻若青,唇边笑意不减,这两人倒是娶了好一对姐妹花啊! 不多会儿天际晚云散去,现出如钩初月,这场诗会也告尾声,楼怀玉南青山领了乐师退下,贵客们也纷纷告辞。 在门口送完最后一拨客人,蔡英桓便对妻子狠狠地剜了两眼,“瞧你请的什么人!唐家那两个,今后再也不许来往!” 刘盈芳也很惭愧,低着头不敢出声,暗自恨那两个小蹄子给她捅了娄子,丈夫不说,她也打算从此与那两人绝交。 蔡英泽打圆场:“好在闻六爷也没怎样,我看人家夫妇倒是挺大度的。”他顿了顿,又有点不确定地说,“就算他不高兴,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戏又不是我们点的。” 他大哥面色稍霁,“头回请人过来就出了这事,以后可得万分仔细!” 定国公府的马车进了城门,到槐安街的中城兵马司门口时,闻若青喝停了马车,下马走到车厢窗下。 “我还赶着去巡街,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尹沉壁应了一声。 他隔着帘子问:“在外头坐了那么久,背上伤疼不疼?” “不疼。” “好吧。回去早点歇息……你今儿没事吧?” 她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我是说,那楼怀玉唱的那出戏——” 她打断他,“风言风语听得多了,又没指名道姓地说我,六爷不必放在心上。” 也是,她二舅唐善睿上回在他家当面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她也没怎么着,是个经得住的,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掉头进了衙门。 闻竣迎上来,见自家主子脸色阴沉,小心地问:“怎么了?” 闻若青径直去了休息室,一面换衣服,一面道:“带几个人,把唐家那两女人收拾收拾。” “唐家哪两个女人?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总之就是姓唐的,你家少夫人娘舅家的那两个。” “哦,怎么收拾?” “打一顿,只不要坏了名节,弄出人命就行——对了,顺便也收拾下她二舅,做干净点。” 闻竣应了,正要转身,闻若青又喊住他。 “叫楼怀玉自己去冯先生那领罚,往后去哪儿都不许再唱那出!” 翌日谢霜唤了尹沉壁去沉香小榭。 沉香小榭的倒座两边各是一间敞厅,谢霜就把西边的那间敞厅做了议事厅,往常都在这儿听下人们的回话,这会儿绣工坊的两个女管事正坐在敞厅里,等着给国公府众位主子量体裁衣。 尹沉壁进去时,敞厅里的一张长桌上已堆满了各色各样的衣料,谢霜正拿了一本册子在那儿翻看,见她来了,朝她点了点头,吩咐管事来给她量身。 量完了尺寸,丫头上了茶,尹沉壁接过谢霜递来的册子,仔细地看了起来。 册子上以丹青描画了绣工坊今年新出的衣裳样子,色彩花纹都描绘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谢霜在旁看她半天也没挑一套出来,便道:“要是拿不稳做什么样子,就把册子拿回去再选选,也问问秦妈妈的意见,先挑料子吧。” 尹沉壁笑道:“不用了,只是看这册子上的画儿画得精美,一时看入迷了。” 绣工坊的两位女管事就跟着笑了笑。 她很快选了三套简单大方,没什么花俏繁复装饰的样子出来。 谢霜道:“再选几套吧。” 尹沉壁抬头:“不是每次都只做三套吗?” “……你多做几套吧,今儿头回给你做,算不得坏规矩。” 尹沉壁很感激,“多谢大嫂,不过真不用了,我自己也有在做,加上这几套,想来这段时日出去见人也尽够了。”言下之意,做这些新衣也是为了出门不落了面子。 谢霜不由微微一笑,颔首道:“那成吧,你来挑料子。” 尹沉壁揣摩着闻若青的喜好,想着这几天让他挑出来的插花,他好像喜欢的都是些接近于自然的色调,配色也趋于简单利落,于是她也就选了两匹色彩清淡花纹简单的缎子并一匹素色软绸,那些粉嫩俏丽,色烈艳浓,挑金埋银的一概没选。 谢霜不由多瞧了她几眼,不过什么也没说,见她挑完了,才道:“苍榆的衣裳往常一直都是我做主给他做了,如今你们既然成了亲,他的衣裳今后就由你来打点,你看需要给他做什么?他的尺寸我这里倒还有。” 尹沉壁想到了耳房里存着的一箱箱样式重复的衣衫,大多都是崭新的,很想替他说不必做了,但想了一想,还是谨慎地道:“那我问问六爷自己,明日来回大嫂。” 谢霜点点头,这才唤了画沙过来:“六少夫人已选好,去叫五小姐吧。” 尹沉壁去后,闻思齐来了,一来就问刚刚六嫂挑了些什么。 谢霜说了,闻思齐有点吃惊,“她都没让多做几套么?” “没有。” “挑的都是些不甚贵重的料子?” 绣工坊的一个女管事笑道:“六少夫人眼光不错,料子花色虽然不出挑,但质地都很好,有时选料子并不一定要最贵重最时兴的,最要紧是适合自己,我看六少夫人选出来的这几样,做了衣裳出来定很适合她。” “是吗?”闻思齐有点意外,没再问了,自己随意挑了几套近来京都里时兴的衣裳样子,几匹颜色娇嫩花色精巧的料子,挽着谢霜的手臂问道:“大嫂,过几日锦华山的枫叶便红了,咱们今年还去看么?” “去,怎么不去?”谢霜笑道,“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昨儿就问了老太君和母亲了,这次咱们都去。” 尹沉壁回了院子,不一会儿锦玉送了书过来,正是高濂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