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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院,周子才在甲院,安排考院的时候都是按照抓阄来分的,刻意打乱了号房安排,就是为了防止有相熟的人出现在同一个考院。 向南只能跟周子才对视一眼,相互拱了拱手,无声的送上对彼此的祝福,而后转身跟着领路的衙役且自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回向南运气也不错,分到的号房还算完整,位置处在中间位置,不是挨近前门廊不会有门神似的站岗衙役盯着,也不在廊尾有风雨侵扰又有来自茅坑之气的洗礼,向南都要怀疑是不是钟太守或者自家师傅偷偷给他开的金手指了。 当然,这也就是向南自己瞎乐呵,这种事便是皇帝老子都不能知晓一个考生准确的号房位置。 第一天依旧是经贴,题量大,且考试范围也比院试拓宽了很多。 还好向南这几年每日里坚持不懈边跑圈边背诵,背了一遍之后又重头到尾温习背诵,如此反复坚持了几年从无间断,便是再多再厚的书籍也叫向南背了个滚瓜烂熟。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潜力真的很无限,如果是在现代,向南还无法相信自己能够背下那么多东西。 可到了古代以后每日里没有了网络游戏资讯的分神,每日里从不懈怠,却是有一日叫自己也成了个腹中有墨的读书人了,出口之乎者也却也能如此简单。 知识面广了,积攒的文章量大了,当初写一篇策论还要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组织语言,可现在却是不用特意思考,想明白了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见解,文字便自行在脑海中组成一段段说不上文藻华丽却也颇有内涵文雅的语句。 因着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一回向南在生活方面倒也没什么习不习惯的,不过显然心态如他这般好的人实为少数。 这不,考试的第二天下午,向南原本正在从草稿卷上誊抄到正式答卷上,却听左侧噗的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向南笔下一顿,刚抬头犹豫要不要去瞅瞅,负责看守这边的衙役就已经麻利的板着脸上来两个人,躬身蹲在地上伸手倒腾了两下,然后动作利索的从里面拖出了一个面色潮红双目紧闭的考生。 显然这种场面衙役们是见过无数回了,一人掐人中一人用浸湿的巾帕在这考生脸上一盖胡乱擦了几下,那考生就哼哼唧唧的睁开了双眼。 “这位考员可要继续?” 考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顿时眼露彷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回到号房里,可惜手脚挥了几下却是浑身脱力,两位衙役见状也明白过来了,只能将人扶着往外面走。 那考生顿时瞪圆了眼睛,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奋力挣扎,最后却依旧渐渐远离自己的号房。 原本就是中暑,加上惊惧不甘,一时气急攻心脑袋一耷拉,这是人又厥过去了。 其他考生默默看着这一幕,等人不见了号房又被人整理干净了,大家也都埋头继续自己的事。 向南想着若是能改善一下考生们的科考环境,怕是能减少许多这样的情况吧。不过现在想这些也不过是瞎想,向南摇摇头,收拾好情绪,继续埋头答卷。 下午的时候好些有条件的人就已经含起了参须参片提神聚精,向南时间安排得很好,没有出现时间不够的情况。 写好了答卷检查了两回,然后用镇纸将答卷压好,面上又用草稿卷覆了一层算是保护,就怕天上落个啥的将答卷弄脏了。 虽然这两日贡院上方肯定不会有鸟出来,可也难免又啥爬虫之类的掉下来。这回向南也有条件带驱赶蚊虫的熏香了,虽然点起来以后觉得号房里更闷热了,可至少没了蚊子侵扰。 向南放缓心神,让自己尽快的沉入梦中,抓紧一切世间去休息。 第77章 游湖 最后一日因为天气闷热, 又有不少人纷纷中暑, 好在主考官那边也有了对策, 昨晚睡前就给大家分发了一碗避暑药,今日也明显增加的供水次数,避暑药也按照一日三餐那样送过来。 很多读书人身体素质差一点的这会儿都吃了大亏, 有情况严重的吃了药也不管用, 可想想寒窗苦读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场科考, 一个个也是咬牙硬撑着,有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个才年纪轻轻丢了性命。 可这种时候也无人能去劝人家放弃, 毕竟这种心情,不是一个高考就能划上等号的。 还好向南坚持锻炼身体已是多年,也算是小有成就。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漫长且炎热, 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干旱, 向南中午的时候被热得满脑门的汗跟下雨似的哗啦啦往下垮。 向南没法子,只能不断扯了袖子时不时的胡乱擦两把, 以免汗水落到答卷上晕花了墨迹,到最后甚至两边的袖摆都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可以交答卷了,向南工整的誊抄好答卷, 检查了两回觉得脑袋晕乎乎太阳穴胀痛, 怕是有了中暑的征兆, 也不敢硬撑,只能提前交了答卷,拎了考篮出了贡院。 钟太守每日里都派了人在贡院外守着,就怕中途万一向南被抬了出来没人接应, 此时向南提前出来了也有太守府的下人又是捧茶又是打扇的一路伺候着向南上了轿子。 那接人的二管家见向南面色不对,也是明白怕是有什么不妥,等向南上了轿子连忙招呼轿夫赶紧走,一路往太守府。 到了太守府直接开了半扇大门,直接让轿夫将轿子抬到了偏院客房那边。 这会儿可不敢用马车,一来马车颠簸,二来贡院那边现如今已是人山人海,马车轻易靠近不得。 阿泽正跟着钟太守在书房里认认真真的练大字,听闻管家来报说是向公子回来了,阿泽拔腿想要跑,可跑了两步又想到这两日钟爷爷的教导,及时稳住了脚,只奶声奶气的问,“管家爷爷,我爹是站着回来的还是躺着回来的?” 这话逗乐了大管家,只躬身恭恭敬敬的柔声回道,“回向小公子的话,向公子是坐着回来的。” 阿泽有些懵,不知道这坐着回来是好还是坏,昨日阿泽就跟钟伯伯一起去贡院外看了看,钟伯伯说他爹爹肯定是站着出来的,所以叫他别担心。 阿泽见着有人躺着从里面出来,再跟钟爷爷说的话一番交叉对比,就觉得站着出来就是好,躺着出来就是不好,因此今日才有这么一番询问。 钟太守见自家大管家一本正经的逗弄小孩儿,抚着胡须忍俊不禁,只弯腰将阿泽抱了起来,“坐着回来的意思就是你爹爹身体没问题,但是有些不舒服,所以现在咱们去看看你爹情况怎么样吧。” 阿泽双手趴在钟太守肩膀上点了点头,“我爹爹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在围着院子跑圈,我娘说这样身体就会很健壮,不怕呆在小房间里写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