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Chapter 1
關襄雅走進英國倫敦最豪華的旅館之一,她身上的低胸黑色長裙禮服吸引週遭人們目光,她直接走進大廳內今晚包場不對外開放的西餐廳,推開門踩著高跟鞋、抬起頭驕傲的走進去。 「我不記得發過邀請函給這位小姐。」雷克?萊博特似笑非笑舉起手臂阻止身後金髮高大男人上前驅趕的動作。 「你沒有。」關襄雅站在雷克面前抬頭回視他,順便瞪他手臂後那個保鑣一眼。 旁邊所有的人突然間安靜下來。在大英國協誰人不識眼前的男女,八卦週刊封面的常客。 「那妳是來恭喜我的?」雷克嘲諷。 「沒錯,我來送禮給你。」握拳穩住裙擺邊藏起的那雙發抖雙手,她露出微笑。 雷克要的是報復,而他成功了。完全成功。 她知道雷克和父親一定有過節,否則不會被窮追猛打。他衝著父親留下的百貨公司而來,卻連她的棲身之所和代步工具也一併清除。 現在她失去一切,還被迫在雷克手下工作,她無法離開另找工作,深知沒有其他人敢得罪百貨業炙手可熱的公司來雇用她。 關襄雅越想越氣一掌打在雷克臉上。 「啊!」人群發出驚嘆。 「這就是送你的禮物!」在雷克和保鑣以及眾人傻住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她不管手痛的要命,掀翻旁邊一張擺滿各式新鮮水果供受邀客人取用的圓桌子阻止人們追上來就立刻轉身快步離開。 現在,她連工作也沒了。她剛剛賞大老闆一巴掌。 她迅速走到飯店外,還來不及坐進她要門僮叫來等她的計程車就被拉住手腕。瞬間痛得她睜大眼。 「放開她。」雷克讓保鑣退後。 襄雅注意到雷克的唇大概在那一巴掌落下時被她的戒指劃過,現在唇邊有一道細細血痕。臉上紅印有些腫脹。 雷克低頭瞪著她。他有些氣憤現在自己腦中想的並不是報復,而是她的紅唇。 他的萊博特控股公司不只跨足百貨業,事實上他對百貨沒有太大興趣,大英國協裡的英國、澳洲、紐西蘭,甚至加拿大和關家的基地新加坡,每個商業界人士都聽聞他和關襄雅並不友善。在商言商,沒有人會怪他。他技巧性地從關襄雅手中拿下她百貨集團經營權,就跟當年關襄雅的父親對他父親的所作所為一般,他現在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只能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所有的東西消失。 強將手下無弱兵,關襄雅並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個性衝動。他挖角她手下主管到自己旗下,裡面有人對她的評語是脾氣很大和能力很強都像父親,絕大多數員工都對她鐵腕政策不滿。 見到原本就埋伏在旅館外的便衣狗仔隊拿著相機快速接近,他低頭吻住關襄雅。 關襄雅掙扎,但是他兩隻手緊抓著她的肩,讓她動彈不得。旁邊接近的人們和相機閃光讓她又羞又氣。雷克故意要製造新聞! 被拍照拍夠的雷克終於放手。襄雅推開他,後退幾步注意到旁邊落地窗裡有騷動,裡面都是雷克的賓客,貼著玻璃正在看著他們,還有人舉起手機,顯然是在拍照或錄影。雷克和她所站的地方正對著剛剛她搞破壞的宴會場地外面。她忍住已經到喉嚨的尖叫。 「我送妳回家。」這盤棋她輸得很慘,不但公司裡幾乎所有主管都背叛她被他收買,公司最後也落入他手中,又失去所有有價值的東西被迫搬到貧民區。難怪她會大發脾氣。雷克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同情,因為他突然想起自己也是女人的妹妹。 「黃鼠狼給雞拜年。」關襄雅不領情,轉身就往大街走。 她很快發現因為時間已晚,路上人已經不多,而她的手越來越痛。幾聲從經過車子裡發出的口哨讓她有點後悔沒有答應那個惡魔送她回家。現在她幾乎一貧如洗,搭計程車算是太過奢侈。現在她離開旅館有段距離,腳上套著不舒服的高跟鞋,要走回去請人叫計程車的距離幾乎可以省下那筆錢走回家。 一台車子接近她。 「上車。」 「滾開。」 「現在這個時候妳穿這樣一個人走在街上不安全。」雷克看看旁邊昏暗街上一小群男人賊兮兮的看著關襄雅。 「要你管。」 雷克看到她一拐一拐的腳:「停車。」 「是。」司機畢恭畢敬的回答,車子立刻停在路邊。 他下車抱起她,二話不說把她塞進車子裡,連掙扎機會都不留給她。本來他可以報復得更徹底,放她在街頭遊蕩,不管她有什麼下場,但他自認沒那麼卑鄙。 關襄雅失去公司很大的原因是經營不善,他的攻擊只是加速公司經營權轉換,而她在公司財務開始有問題的時候又把所有財產押進去,所以才會有今天的下場,他沒預測到她竟為公司會這麼做。商場如今已沒有多少人會冒這種賭徒般all-in風險,為了這點他佩服她。 襄雅坐在車子裡放鬆下來,手痛的感覺卻更強烈。她認為雷克在很多女人眼中應該不算英俊,偏偏她每次見到他,心總是亂跳一通。 雷克立即交代司機目的地。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哪裡?」 「瞭解敵人是基本功。」 他所屬的某個英國紳士俱樂部裡的成員還沒有查不出來的事。 「你。」 「我會勸妳在落魄的時候還是溫順點比較好。」他看著關襄雅氣呼呼的撇過頭,不得不注意到她的晚禮服胸前開得有多低。 法院的財產點交人怎麼會沒點到這件昂貴禮服,同型新款禮服還擺在他從關襄雅奪來的百貨公司櫥窗,讓她有機會穿出來引誘人,他不滿的想。 沒錯,關襄雅是他喜歡的類型,有亞洲女人的嬌小身材和小臉,但褐髮、琥珀色瞳孔、膚色近乎透明。她母親據說是白人,因為受不了關老早早離婚。媒體常把她的穿著和身高及臉型差不多的維多利亞貝克漢比較,戴上大尺寸墨鏡的她更是相像。他記得自己妹妹說過媒體暱稱關襄雅為百貨業界的維多利亞。 五年前他總算有足夠能力和資金報仇到底,沒料到計畫才剛開始,關老卻突然過世,襄雅是唯一繼承人。原本他想既然關老過世,過去的一切就一筆勾銷,沒想到之後關襄雅本人的行為徹底激怒他,逼他採取行動。 要是沒有這些扯不清理還亂的過節,他或許早要求關老把女兒嫁給他。門當戶對,商業上又互相得利,關襄雅又是他欣賞的類型。 車子總算停止,襄雅自行打車門,不管雷克。 「我們會再見面的。」雷克在她背後說。 「最好不要。」襄雅連頭都沒回。 她還沒打開家門,車子已經開走。 襄雅在公寓門廳脫掉鞋子,提起鞋往樓上走。 她可以感覺到腳上破皮:「以前買這鞋子的時候,沒想到有一天我必須穿這個走路。」 以前都是開車,不然就是有司機接送。怎麼想得到現在連計程車她都搭不太得起。 「回來啦。」隔音很差的公寓,隔壁的應召女郎聞聲出來與她打招呼。 「嗯。」 「今天不順利?」 「還好。」敢情鄰居把她也當成應召女郎了。 事實上鄰居並非阻街女郎在倫敦應該算得上是那種高級應召女,畢竟倫敦的地價高得驚人,在這城市邊緣的貧民區租屋也並不便宜,但是以她的工作經驗和能做的工作,離開倫敦不是選項之一,她連回老家的機票錢都出不起。以前當有錢人的時候她沒有對金錢有這麼強烈的感覺,鄙視窮人和出賣身體的女人。現在,如果她幸運的話,可以不必出賣身體。 關上門,只有一個小房間和小浴室。 「哎。」她嘆氣,還能奢求嗎。 「該死的雷克?萊博特。我上輩子欠你錢嗎?」她繼續自言自語。 她朋友本來就很少,遇到這種狀況,以前交往的人們都躲得遠遠的,不是怕她借錢,就是已經把她列為非上流社交圈。 「還好把常穿的衣服搶救出來。」她偷偷把常穿衣服從衣櫥拿出來藏在床底下,等法院點交人沒注意到偷偷放入被允許帶走的私人物品和一個小行李箱。 但是說實話也是比較差的,因為穿過太多次,也洗過太多次,有幾件要穿去找工作還可以。 「啊!真不敢相信我還欠那該死的男人錢。」她幾年前一時不察向他旗下銀行貸過款,現在還不出來,與銀行協商過後竟然還要還一大筆錢,百貨公司都變成他的了。 她很快脫掉衣服上床睡覺,明天她不打算進百貨公司上班,而是要去找工作。 隔天她前往之前就約好的面試,這一週以來她已經不知道從工作的百貨公司偷偷溜走去過多少面試,有些真的很誠懇的告訴她因為工作調性不適合她而不錄取,有些拒絕得很快沒給合理的理由。 她走出面試地點所在大樓,回頭看看宏偉的建築:「真糟糕。我真的覺得不是我的履歷有問題。」 她終於決定提起勇氣撥打電話給以前有過幾面之緣的其他百貨公司的人資女主管。 「我很抱歉,但是妳知道我實話實說吧,現在應該沒有其他地方敢讓妳去工作,沒人敢得罪雷克?萊博特。」 「嗯,我想過這點。」 她覺得手還是很痛,從昨晚她因為太累,今早太趕著出門,她沒有好好休息或做些處理。 「先回家好了。」她把手機放回包包,舉起腳步往地鐵站走。 就在她要踏進通往地鐵站的樓梯,手機不識相的響起,她翻出包包裡的手機,顯示是公司總機號碼,她考慮幾秒鐘接起:「關襄雅。」 「是我大老闆剛剛跑來。」 原來是她的部門助理,一位剛出校門的小妹妹。她擔任總裁時的助理還是總裁助理,只是總裁不是她。 「他要什麼?」雷克接管公司後把她調到全公司業績最差的網路販售部門的主管職,說什麼要她利用的能力好好整頓。 「他問妳在哪。」 「早報妳看了嗎?上面寫什麼?」整個倫敦的報攤這幾天就會充滿她和雷克為封面的最新八卦雜誌,她想。 「看啦。有幾份的頭條是百貨公主和商業鉅子的愛情故事,另外一份是百貨維多利亞和帥哥總裁的恩怨。」 「妳不覺得我不可能回去那邊工作了嗎。」 「也是啦,但是他沒有開除妳的意思啊,他說妳今天來上班之後去找他。」 「他在百貨公司?」 「他說有幾家老牌百貨業者今天會來這裡找他,所以會在這。」 「我不想去。」 「妳沒遞辭呈耶。」 「那又怎樣。」 「我偷聽到他對助理說妳沒來就算曠職,所有公司提供的東西都要收回,妳沒忘記妳現在用的手機是公司的吧,那個號碼也是登記在公司名下。」 「可惡。」她忍不住不淑女的咒罵,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手機和筆電被收走的話,她要怎麼找工作。 「他還說中午吃飯前妳沒到的話就開始算曠職。」 「什麼!」現在已經快十二點。 她轉身到街上攔計程車。 「管他的,搭計程車算公帳。」 她匆匆衝進百貨公司後方管理處入口,刷卡進入,辦公室區域的大廳接待櫃檯上方的鐘剛好走到12點。 「幸好。我看他要得意多久。哼。」襄雅以電梯裡的鏡子整理衣服和頭髮。 踏出電梯,襄雅直接把帳單塞給迎上前來的助理。 「我的姑奶奶啊,妳竟然還敢搭計程車。」 「不然我來得及嗎?不管,把帳單當成公帳送給會計部門。」 「我又要被會計部念了。」 「一切如何?」襄雅走進自己辦公室。 「行銷部拿來我們和其他百貨網路銷售額和策略要妳看。其他人就忙著訂單和出貨嘍。」 「人資對我們要雇用新人成立自己的行銷小組反應如何?」襄雅看一眼玻璃牆外面一目了然的部門。大部分的人都低頭不敢看她辦公室方向,這個部門的人員因為網路商務是最近十年的事,僱員是全公司最年輕的,平常沒大沒小,也鬆散習慣了,何時這麼埋頭苦幹,想必大家都看過報紙了。 自從她不當總裁,與公司員工之間氣氛反而改變,不再那麼緊繃。也或許她比網路銷售部門員工大幾歲而已,比較容易融入。 「不太好,因為公司有行銷部,人資認為網路銷售部門不需要新的行銷人員,甚至也不需要一個專門小組。」 「算了,我問這個做什麼,甘我屁事。」 「妳還是決定要辭職嗎?」 「當然,我來寫辭職信。可以告訴我哪裡能賣到便宜的手機嗎?」襄雅忍不住看看外面是否有雷克的身影,他要她來大概會來找她。 「經理,妳不是當真的吧。」 「出去工作,我要寫辭呈。」襄雅厭煩的趕走助理,她要是被以曠職辭退,那連最基本的工作都不敢用她了。 「是。」助理感覺到她的不悅,不敢再多說,趕緊離開。 「她來了。」警衛從監視器裡看到關襄雅進入大廳搭上電梯,立即撥電話給堅持關襄雅一來就要通知的總裁辦公室。 雷克看到助理從會議室玻璃牆外用手勢告訴他襄雅抵達公司。 等不及最後幾個話題結束,他站起身來:「各位先生,已經是用餐時間,我還有個約會,但是我的助理會帶各位去我們百貨公司那家知名餐廳,希望各位有空賞光。其他的細節,我們另外約時間,我也想拜訪各位的百貨商場。」 雷克不管會議室裡的竊竊私語,那些人應該猜到他要去見關襄雅,所以不會介意,昨天關襄雅闖進他宴請百貨公司主管和百貨業界人士的場合,加上今日報紙頭條,誰不知道他吻了她。 就算這個時代致力於男女平等,商場上男人多半把女人當花瓶,女人薪水也比較低。他從人資那邊得知她擔任總裁的薪水比一般男總裁低,接任總裁時她父親還在董事會,只願意用那樣的薪水派給自己的女兒,其父過世後董事會成員也不願意為她加薪。 從財務紀錄看來她已經一年沒領過薪水,全部的錢都放回公司經營。可惜,關老一定希望有個兒子,而不是敗家女,把整間公司敗掉。 他當然知道風聲說關襄雅幾年前開始和他談戀愛疏於管理公司,最後由他的控股公司出面買下關家的公司。可惜的是,事實完全不同。 至於是他正在和她談戀愛還是現在要去修理她,讓那些人去猜吧。 助理們面面相覷看著嚴肅出名的大老闆笑著走開,連走進電梯轉身面對門的時候還在笑。 「經理。」 「又怎麼了?」襄雅抬頭從電腦螢幕前看著半開門外的男人,有些不滿助理將她寫一半的辭呈被打斷,語氣有點強硬。 「大老闆他不是要來開除我們的吧。」助理用手偷偷指指身後。 「應該不是。我來應付他。」襄雅抬頭看向助理身後。 助理點點頭,準備去告訴雷克可以進去襄雅的辦公室。 雷克沒浪費時間,他直接越過目瞪口呆的助理走進去。 部門辦公室裡多雙羨慕的眼光望著經理辦公室的方向。 襄雅撇撇嘴。她早知道雷克是很多女性垂涎的,偏偏有人不喜歡他這型,給她惹來他這個大麻煩。 「請問老闆需要什麼?」 「妳。」 「上班時間開玩笑不好吧,我可以去告你職場性騷擾。」 「我想跟妳談個買賣。」 「買賣?」 「晚上到這個地方來。」雷克將一張名片丟在她桌上。 襄雅拿起來看,發現是一家旅館。 她還來不及反應雷克已經走了。 她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出門追上去:「等等!」 雷克停下腳步。 「要是我不去呢?」 「我會直接裁掉這個部門。」 襄雅不管旁邊部門員工的吸氣聲:「你不能隨意裁減員工,這是你接下公司的時候答應我的。」 「妳不來向我報告,我怎麼知道這個部門的現狀?妳不要忘記這是全公司最不賺錢的部門,網路商務應該是當今最容易向全世界賺錢的。想想我如果把這個部門外包還比較合理。」 這下好了,他是在利用部門員工來逼她前去。旁邊的員工已經睜大眼睛在看他們。她不認為他純粹只是要她去報告公司的事這麼簡單。 看出她的遲疑,雷克也不再多說,直接離開,留下她自己決定要不要出現。 襄雅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想起辦公室裡人們充滿擔心的臉,還有她下午前所未有必須安撫員工的經驗。她挺起胸膛往旅館大廳走,只希望在這家位在白金漢宮外倫敦最高級旅店不會遇到狗仔隊。 「萊博特先生已經到了。」 餐廳侍者帶她到被造景擋住的隱密桌子。餐廳周圍有噴水池圍繞,遮掩和水聲提供花得起錢的貴客們談話隱密性。 她注意到雷克的臉鬆一口氣的樣子。 他怕她不來嗎? 「晚安。」雷克起身迎接她入座。 侍者幫她拉開椅子。 「晚安。」在他的眼光下她紅著臉坐下。 她不喜歡遲到,感覺很像低他一等。在商場上,遲到的人總是居劣勢。旅館的距離和她住的區域之間不算近,但是她穿成這樣,不可能走路去搭地鐵或公車,扣掉下個月的房租和吃飯錢,她已經沒錢搭計程車,部門員工有車的也不多,更不要說她不想讓他們知道她與雷克會面的細節,最後不得不請住處鄰居,有部他任職公司車子能用的年青業務員送她,偏偏今天那個男孩又因為工作晚回家。 「妳今晚很美。」雷克眼光落在她胸前開得很低的叉。 「你也不差。」襄雅只能從僅有的衣服裡挑這種場合能看的,穿著之前搗亂雷克接下她百貨公司的慶祝會那件,以前她從來不在公共場合連續將衣服和鞋子穿第二次。 「先吃飯,吃完再談。」 在旁等待的侍者馬上遞上菜單。 襄雅不解的看著他。他是找她來約會? 雷克顯然很清楚他自己的魅力。他在衣服的選擇上說明這點。那身黑色晚裝很明顯是在西服路量身訂製的,黑色的領結完美地打在白色襯衫領子下。 兩人不著邊際的談話。太好奇雷克到底要做什麼的襄雅對食物心不在焉。 雷克這個人在商場的評價她是知道的,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說陰狠狡詐嘛,除了對她的窮追猛打之外倒是沒在其他併購案裡出現這樣的傾向。他因為某種不知名原因在報復她,絕對遠遠超過幾年前她對他做的事。 甜點上桌,之前幾天為了省錢吃得很少,如今餓過頭又一下子從前菜吃到甜點,突然吃得太多,襄雅已經吃不下。她吃幾口就把盤子推開。 「不喜歡?」 「不。我吃不下。」 「怎麼?」 「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雷克的眼神飄向餐廳出入口方向。 「什麼交易?」 「指名給妳的美金即期支票,妳只要同意隨時可以拿去兌現。」 雷克從西裝內袋拿出一張支票和一張套著旅館房卡的厚紙板對折小卡片推到她面前。 襄雅順著他揚起的眼光,轉頭看到有個男人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那個男人睜大雙眼看著她。 「他看我的表情就像是看到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