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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性说话时,又总是温声细语,显得说出的话都特别有道理。就是陌生人,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是熨帖的,更何况陈玉兰将她的话奉为圭臬。 她面上迟疑的神色退了一些,跟贺妤道别之后,回庄子里去了。 庄子里住着的这些姐妹们,谁没有经历过一点狗屁倒灶的事,因此平日里大家都默认不去问各自的过往。陈玉兰的事,也只有桐姐知道,今日出门也是跟她交代过的。所以她一回去,桐姐就迎了出来,将她拉到旁边的僻静处,“庄子里说话不方便,你的事到底怎样?” 陈玉兰将事情说了,叹道,“人心有时真是叫人害怕。表嫂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是贪心不足罢了,以为自己独得上天眷顾,天下的好东西都该是自己的。”桐姐冷笑道。 陈玉兰脸上便有些讪讪。最初的时候,因为贺妤的存在,她多少也有点这样的心态,虽然没想过要去害人,但如今想来,也的确是浅薄得可笑。桐姐这话一说,她就不由红了脸。 桐姐也立刻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道,“我不是说你,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你既然看清楚了她的为人,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若是你,当时就冲出去给她个大耳光子。” 陈玉兰苦笑,“我倒不是心软,也不是怕揭破她,只是……没想好。” “这有什么可想?”桐姐不以为然。 陈玉兰道,“我听詹夫人的意思,不管恩人的女儿是谁,都情愿叫儿子娶回家。” “那还不好?将军夫人,诰命在身,不知多风光荣耀。这样的服气,几百世才能修来,人人都想要,你不想?”桐姐笑道。 陈玉兰沉默片刻,却轻声道,“不想。” 放在一年前,如果能找到这么一门亲事,她恐怕梦里都会笑醒。可是现在,陈玉兰已经渐渐意识到,想要借助婚姻跳出原本的命运,本身就是个不靠谱的想法。詹家家风清正,她的日子或许会很好过,但…… 但……已经不是她想要的了。 “你是不是傻?”桐姐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但旋即又笑道,“不过倒也是,嫁入豪门,哪里及得上如今这般自在呢?还不用看人脸色。” 陈玉兰抬起头看着她,双目发亮,“姐姐也这么觉得么?” 桐姐点头,“我们女人也不是非要指望男人。你既然不想嫁人,就留下来跟我作伴,咱们一起把生意打理好,也不枉费老天爷特意派下一位仙子来救你。” 这些话陈玉兰在贺妤面前,莫名有些说不出口,对着桐姐倒是没了顾忌。说出来之后还得到了支持,知道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就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含笑应道,“好。” …… 贺妤回到城里时,天色已经不早,姜白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正在贺妤的房间里等她。 还特意准备了酒和一桌小菜。 贺妤一进门,见她准备得如此齐全,便知她已经猜到了。 今日万寿节上的亮相,贺妤即便不问也知道必然是非常顺利的。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姜白以后不论要做什么,都容易得很,也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而姜白也知道,贺妤今日是要去解决陈玉兰的事。 此间事了,她也就该走了。 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一点。贺妤走到姜白对面坐下,问她,“一切顺利?” 姜白点头,“你呢?” “我这里应该也没问题。”贺妤道。陈玉兰看着犹豫,但眼神清明,神色坚定,想来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只是还不习惯用这种方式来处理问题,所以还需要斟酌。 姜白闻言,便举起了杯子,笑着看向贺妤,“庆祝一切顺利。” 贺妤跟她碰了杯,默默将这杯酒喝了下去,心里忽然生出一点说不出来的滋味。姜白太通透了,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又稳重识大体,不吵不闹。但越是这样,贺妤反而越是莫名心虚。 她已经确定自己在每个世界里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人,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到总会有下次相遇,对离别也就不那么看重。但姜白却不同。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却要一次一次面对分离。 这算怎么回事呢?就算是折磨人也没有这样的。 她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任何语言在这种情况下都是苍白的,没有任何力量。 最后,她只能倒了酒,举起杯子,郑重祝愿道,“为来日再相逢。” 姜白微微一怔,而后笑了起来,跟着举起杯子,轻声重复了一遍,“为来日再相逢。”她看着贺妤,认真地问,“真的有再相逢吗?” “有的。”贺妤肯定的点头。 “那就好。”姜白低头笑了起来,将一杯酒慢慢饮尽。 两人心里都藏了事,把酒当成水一样,一杯接一杯的喝。贺妤作为一个精神体,其实并不能享受食物,喝酒也只是用特殊的方式处理了,本不该有“喝醉”这种状态。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姜白差不多喝醉之后,她便也跟着醺醺然起来。 桌上杯盘狼藉,姜白醉得浑身发软无力,却还是将两条胳膊架在桌上,勉强将上半身撑起,认真的打量着贺妤。她的视线从贺妤的头顶开始,一寸一寸的扫过去,像是要将这个人深深铭刻在眼睛里。 等看完了,才仿佛呓语一般问道,“你啊……你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为了拯救世人嘛。”贺妤笑道。 姜白嗤笑了一声,喝醉了之后,她显然不像平时那么稳重,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你救的不是只有陈玉兰吗?” 贺妤无奈,知道这个事是过不去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姜白撑着桌面坐了起来,整个身体都朝她倾过来,几乎跟贺妤脸贴着脸,距离近到贺妤能够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闻到她呼吸间淡淡的酒气。然后她眨了眨眼,有些委屈的问,“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这话更像是自语,但贺妤还是下意识的给出了答案,“我也不知道。” 在弄明白姜白的身份之前,这个事情是解释不通的了。 姜白闻言笑了起来,身体前后摇晃着,随时都能栽倒下去的样子,贺妤不得不伸出手虚扶着,免得她磕了碰了。但姜白显然并不理解她的苦心,整个人忽然往前一窜,扑到了贺妤身上。 一个人的重量压过来,贺妤跪坐着的姿势又不方便支撑,被她一扑,两人就滚到了地上。 直到整个人砸到地上,贺妤才终于从愣怔中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精神体,根本不需要像人一样使力,也完全可以拦得住姜白。 但躺在地上的感觉也不坏,贺妤这样想着,便打消了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