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钟意是什么？

    见一旁的两人挤眉弄眼，任凭王亚芝再怎么厚脸皮也不禁老脸一红，砰一声盖上笔电，“好好好，重剑vibrator表现过人得唔得？“

    ”芝芝姐，我们没开口喔，”，杰宝左看右看，满脸抓到妳了的兴奋，他压低音量，“愿闻其详，”

    钟小诗也放下手中三文治挤过来，“我早都讲过啦，孤男寡女，”，她眨眨眼，“嗰傻佬逃不過妳的魔掌，”

    王亚芝翻了个白眼，周围工作人员人来人往，只得把身体凑前，“真系意外o黎o架！顶多，顶多算one   night   stand，大家成年人，不用搞得这么复杂，“

    今天除了内景，还要拍些绿幕做后期特效，地点在葵芳的一座工厦影棚，这里距离荔枝角不远，王亚芝直接从杰宝的咖啡店订了茶点咖啡给剧组还有采访记者做公关，这样的小案子，没有足够份量的明星，有零星几个媒体愿意来已是她打了无数电话的成果。

    坏就坏在那男人今日不同寻常的热烈目光，要不被杰宝嗅出八卦的味道完全没有可能，她叹了口气，昨夜老天给的试炼可以说是全盘完蛋，吃干抹净不说，就今早，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两人的关系，势必不可能再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说实在的，自己也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发展，是否又会重蹈覆彻？

    “唔好谂咁多啦（别想这么多），”，钟小诗开口，“我看他老实得多，不像齐乐，”

    “系咯，今朝有酒今朝醉，妳都说了，大家成年人，肉体是肉体，感情是感情，他依然是公司资产替妳赚钱，有什么关系？“

    往前望去，男人刚好扫来的目光与她相触，帅中带愣，王亚芝认真检讨自己，“我又不是pyer路线的，而且，人家好似系第一次........我觉得有Ｄ内疚，“

    第一次？   ！杰宝和小诗压抑不住同时惊呼，连忙捂嘴，“真嘅！？处男？”

    “那不行，妳得对人家负责，”，杰宝极力忍笑，都快抽了，

    钟小诗扇了他后脑一掌，“芝芝姐，别听他的，感情Ｄ嘢，顺其自然就最好，他要是真对妳好，也不用考虑太多以前的事，每个人都不同的，妳都讲了，嗰男人单枪匹马过大海去澳门救妳，太浪漫了！哪个普通人的能做到？”

    王亚芝简单提过三日前的澳门惊魂，却没有讲怪力乱神的事，手上有了些钱，之前几个月都没发工资，直接给两人开了一整年的薪水支票作为补偿。

    一直到两人走，她又发了会儿呆才勉强将注意力转回Diana寄来的实境综艺企划细节，现阶段不是心烦感情的时候，摇摇头，就像小诗说的，顺其自然吧。

    正当她准备沉浸在工作中，拍摄方向忽然传来喧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抬头望去，王亚芝却惊的一跳，只见绿幕前，萧洒和那女主唐咏欣正一高一低地挂在威亚上，两人今日本就是拍些特效场景，然而等她奔到近前，惊呼又猛然加大，只见那男人背后的钢丝忽然松脱，地上虽有软垫，但高度有近两层楼，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唐咏欣也直掉了下来。

    电光石火，根本无人来得及做些什么，现场灯光骤暗，更显混乱，幸而兴许只是接触不良，顶灯又啪地一声照射在绿幕之前，光线下，萧洒已毫发无伤地落在地上，而唐咏欣正躺在他怀中，

    王亚芝心脏几乎暂停，连忙跑过去，“没事吧？”，她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呼吸因肾上腺素急遽分泌而急促，

    ”没事，“，他微微皱了皱眉，不等王亚芝多问，工作人员还有几个记者立时一拥而上，唐咏欣也不知是吓得瘫软还是怎的，整个人依在他胸前，显得柔弱无力，导演和其他人此时才醒过神来，没什么新闻点的小制作，终于有了些许故事性，几个记者也提起兴致围上来。

    混乱过后，说是负责的武师组有个新人，一时疏忽才发生意外，年轻人低着头被导演一通臭骂。

    尽管有这样的插曲，拍摄依旧继续，唐咏欣态度更热络了，只要一抬头，总见两人在说话，王亚芝刻意忽略心底莫名其妙的感觉，专注在工作上，但见那男人平日里明明木讷的很，此时竟和人有来有往，心中莫名有气。

    临收工，唐咏欣的眼神已经颇为赤裸，又是邀约宵夜，奇怪的是，今日那男人竟转过头来看她，似乎真有些意动，王亚芝心中翻了个白眼，嗰衰仔，但最终，不知是自己眼神太凶残还是怎的，萧洒还是对唐咏欣摇摇头表示不饿。

    “Chelsea姐管得真严呢，是要当偶像包装？“，她笑的意味不明，“也对，还是低调点，”

    王亚芝懒得细想她是否意有双关，和导演打了招呼，转身便走。

    她觉得自己很无聊，大家成年人，与萧洒又是合作关系，吃这种莫名其妙连醋都算不上的酸，实在莫名其妙，

    红色小敞篷划过夜色，右侧一片灯火通明，港口绵延的货柜，钢索和巨型吊轨，葵青货柜场如同一个庞大壮观的后现代机械都市，香港的不眠除了娱乐场还有从不沉睡的贸易，而更远处则是维港对面的中环高楼，隔着海湾散射点点灯光。

    “想不想拍一档综艺？有Ｄ灵异，不过那些都是假的，”，王亚芝率先打破沉默，

    潇洒转过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猜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明明昨晚还好的，今日的王亚芝又变得有些奇怪。

    难道昨夜自己弄得她不舒服？

    “妳决定就好了，综艺是什么？”

    “是实境综艺，就是要出外景的，探访一些都市中诡异的地方，鬼屋邨啦，学校之类的，.........   .回到家，我拿点影片你可以参考，.........“

    她稍稍解释了一下，感觉那两道盯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王亚芝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启工作以外的话题，两人的关系，是否需要重新定义？

    “拍过拖吗？明唔明什么是拍拖？”，憋了半晌，还是开口，

    想申明两人这不算拍拖，只是一夜情，

    但余光中那男人摇了摇头，她忽然收住了澄清，也许是心虚，“拍拖就是，呃.......同女仔有过固定关系，固定的做......寻晚那样的事....”，想了想她又摇头，怎么听起来也可能是长期炮友？

    “就说是不是第一次做？！“，脑中浮现杰宝说的，处男她得负责的话。

    空气静了静，但他回答的很快，“这个身体是初次，几百年前......可能有，“，还没有什么记忆，

    原还晴时多云，王亚芝卻忽地噗哧一笑，难道这就是处男的自尊心？几百年前？上辈子的事有什么好拿来说的，还一本正经的。

    “你钟唔钟意我？”，忽然冲口而出一句此时似乎不该出现的问题，

    他微微一愣，她的笑容明亮的像熔岩上的火星，也像冻原里的冰花，

    “连钟意都唔明？“，见他未答，王亚芝服了自己，该不会真的给人初恋初夜都吃干抹净？   ”钟意就系，想日日见到对方，........，“

    “................想日日见到对方，见不到的时候，也忍不住想念，”，他同时出口，这段话无来由地跃入脑中，恍惚间，由一个被埋葬的极深的未知地方，好似，也有人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又给了他答案。

    王亚芝被他吓了一跳，这家伙，会读心啊？

    然而见他那呆愣的神色，心底不禁泛起一股奇异的温暖，她微微一笑，“对咯，这就是钟意一个人的感觉.....“

    钟意，总会令人心底泛起丝丝的甜，无论曾经是谁，最终也将留下这样纯粹的美好残余，王亚芝微微一怔，不知不觉，过去真的就像一件真正的往事了，

    夜风微凉，敞篷小跑车侧窗立起，气流由头顶略过，并不会吹得人难受，葵青一带入了夜车流不多，视野开阔而明亮，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份突如其来的轻松和舒适疏散郁结，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若不是在开车，几乎想眯上眼，

    “那我钟意妳，”，他回答，

    颤动细细碎碎，看似不经意，却宛如潮水静静推动的能量，忽然拍击在心上，她默默弯起笑眼，温柔暖意漫上胸口，又流向全身，

    洗过澡，王亚芝坐上沙发准备回覆Diana答应实境综艺的邀约，见萧洒认真的捧着iPad待在房顶，她点点头，弄了一个播放清单让他看，至少稍微了解综艺的模式，

    然而打开邮箱，一封精美的email跃入眼帘，她一拍脑门，这么大的事竟然转头就忘了！是郑芸的婚宴提醒，之前一直迟迟没有安排，是因为婚礼在普吉岛，这样的场合，想必有不少行业相关名人或是富豪到场，是个绝佳的机会重新建立人脉，加上郑芸在山穷水尽时伸出了援手，怎么都得亲自到场才说得过去，可几天前还债台高筑，根本没钱出国。

    现在就不同了，她连忙打开旅游网站，搜寻下周末的机票酒店。

    弄了片刻，眼前光源忽然一暗，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面前，轻薄的Ｔ恤，被胸肌微微撑起，她心中忽然一跳，莫名想起昨夜两人还在这沙发上胡天胡地，脸上有些热。

    “都看完了？”，她接过男人递过来的iPad，他点点头，

    “那.......那我回房，你......你早点睡咯，“

    “星星是什么意思？”

    王亚芝起身，那男人却没让路的意思，高大的身材，将她困在沙发与小茶几之间，摸不着头脑，他伸手指了指她手中的iPad，

    星星？过了几秒她大概猜出他说些什么，“喔，你讲的系bookmark？那些就是你常常会看的网站，标注之后，方便Ｄ，“

    ”就系妳钟意睇的？“

    弄不懂他怎么突然对网路和电子设备产生了好奇，王亚芝点点头，然而这个霎那，一股令头皮发炸的惊吓，瞬间僵住了她脸上的神情，”你......   ...看了什么？“

    仔细一瞧，那男人的面色似乎不像往常那样白，一双漆黑的眼，更是充满意味不明，怎么看，都像昨晚那只凶猛大狼犬，王亚芝的脸刷地一下红白交错，

    ”小姨子的诱惑，歹徒与盲女，小红帽战大野狼，女教师.......”，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客厅，

    王亚芝已经听不见他说些什么，脑中轰然震荡，跳上沙发就伸手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