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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感觉面前好似多了一个天人下凡的神仙姐姐。 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在容貌上真正服输过,而现在见了谢冰媛,他觉得自己唯一的过人之处都不稀罕了。 好比萤火见了月光。 “拜见小姐。”少年不知道该怎样行礼,局促地扔下剪刀弯腰抱拳。 “不必”谢冰媛见他样子,心头一动,想到了自己幼时,也是年复一年练功,直到今天,“你叫什么名字?” “我自幼被家人卖掉……只知道自己姓池,没有名字……所以是没有名字的。”少年低着头,被谢冰媛这样盯着,他有些羞。 粗糙的白袍上下边溅了些泥点子,他更加局促地动了动脚。 谢冰媛感觉到他的局促,收回了眼光:“这活干的动么?” “可以的,不重的,不重的。” “你往后便叫池冬夏罢。” “池冬夏……”少年嘀咕了两句“好听,谢过小姐。” “嗯”谢冰媛说完没再多逗留,迈了步子继续向园子里走去。 池冬夏重新拿起剪刀,感觉浑身都有劲了,他不再是个没名字的小人了,从今以后,别人问他名字,他就可以回答“我是池冬夏”了。 沈清爵送走连笑之后又与浣蓉用了午饭,母女两没有多少话可说,故而这顿饭吃的比较平静,沈清爵不喜油腻,只吃清淡的甜食或者面食,浣蓉也以修习佛法为由,杜绝了一切肉类。 所以这一桌子才清汤寡水的,如果不是卖相极好,和寺庙里的斋饭简直没有区别。 她没有多待,饭后便动身回了将军府。 萧离央很早就到了御书房外,从首领太监手中夺下了将要送上去的参汤自己端着,等萧泰凉议事完。 她今天穿了一袭粉色长裙,和先前打扮一样,她要着黄色的时候,总想起师傅穿黄袍的样子,自己就不怎么想穿了。 议事终于结束,几个大臣走出房门向她行礼,她一一回礼,送走大臣便赶紧进了御书房。 “父皇~”萧离央把参汤一放放到一沓奏折书信的书桌上,一坐坐到了龙椅上紧挨着萧泰凉,可以说十分放肆了。 “央儿怎么来了?”萧泰凉人近中年,举手投足却很有气质,现在见了唯一的女儿,眼角的皱纹都弯了。 “央儿想出宫见师傅,也想见清爵姐姐了。”萧离央抱着萧泰凉的手臂晃,萧泰凉被她弄得哈哈大笑。 “你现在可是公主,要注意身份,怎么能随便出宫呢,想师傅,也应该让师傅来皇宫见你才是,至于清爵,朕明天要去军营里视察,到时候带上你,让你见见你的清爵姐姐。” 萧离央瞪大了眼睛,“父皇最好了!” 萧离央坐了会儿便走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她是坐不住的,她早惦记着去御膳房吃桃花蜜桂花糕,叫侍女带整整一盒点心后才能心满意足回到玉央宫。 首领太监洛公公把有些冷了的参汤撤了下去,换了热的绿茶,萧泰凉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筋骨,目光触及那封浣蓉的来信,神色有些复杂。 纵然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女儿萧离央也已经十七岁,纵然他和浣蓉天各一方很多年。如今却也一如幼时上私塾一样,总是很难拒绝她的请求。两人青梅竹马到大,浣蓉要西风他不敢让东风吹起来,浣蓉要月亮,他不敢多摘一颗星星。 “唉”萧泰凉叹了口气,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心,史书浩渺,倒是给我无情啊。 浣蓉满太京城瞅了个遍,想给沈清爵找个夫婿。单不说她的徒弟愿不愿意,就是她徒弟愿意,太京城又有几个男儿能镇地住他的徒弟? 可浣蓉好巧不巧,相中了丞相独子连笑。 萧泰凉皱紧了眉,走了两步,手一挥把信封连带信纸一并扔到面前的火盆中。信纸很快被青蓝色的火苗吞噬,碎成几片黑色。 让丞相独子和上将军大婚?他萧泰凉还没疯。 如往常一样,谢冰媛早起为沈清爵换药,经过几天的修养,她的伤口已经不会动不动往外渗血,纱布上的殷红也少了很多,这一状况让谢冰媛格外满意。 两人每天早上起床换药之后一并去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缄口不言,默默吃完饭后道别做各自的事情,今天早上沈清爵同往日一样,喝过药后上了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只是喝了一碗粥便没有动什么筷子了。 谢冰媛不动声色扫了她两眼。 “媛媛”沈清爵放下瓷碗,突然开口道。 “嗯?”谢冰媛闻言转过头,有些好奇沈清爵突然这么叫她。 “今天我带你去军营看看。”沈清爵也转过身子,认真盯着她。 “……”谢冰媛不说话,低头思索着,沈清爵也不催促,安静坐着等着她回答。 “好,我便去看看。”抛去别的不说,她心中也有些好奇军中生活,如果有机会,她也会巾帼不让须眉。 沈清爵惯常长发披散在身后,今天要去军营,十灵给她挽起长发束在一起,显得更加干练精神。 高挑身形穿上玉白蟒袍,浑身流淌着不怒自威的尊贵气息,披上深蓝斗篷之后,纵然是经常见的十灵也眼前一亮。 十灵跟在两个人后面,总觉着自己是多余的,明明谢冰媛才住进来不久,她和郡主站在一起,总会有种长长久久的感觉。 军队驻扎在太京城北边城郊,把守着太京城到满武州的路口。以往无战事的时候是不用这么多军队驻守的,而今沐国和周边国家局势紧张,故而太京城周遭的驻军数量是十分庞大的。 比如这一处,就有很多士兵,说是连营三百里也不为过。 两人较早出发,马车也走的很快,有卫队开路,一路上可以说是畅行无阻。 马上到了太京城北外城城门,谢冰媛示意车夫停车,沈清爵不明所以,还是跟着谢冰媛下了马车。 这处有一座城隍庙,道教把城隍当做“剪恶除凶,护国保邦”之神,据说它能应人所请,在旱时降雨,在涝时放睛,以此保谷丰民。 所以香火不断,一年四时来这里的人也络绎不绝。冬天天冷,总算没有春夏季节行人密密麻麻的繁杂,才有点道教应有的冷寂样子。 门前有一株古树,上面挂了一树的红绳,沈清爵向来不信这些东西,却也知道一个红绳表示着祈祷者的一个冤枉,她刚想绑一个红绳上去,就被谢冰媛拉了袖子来了城隍庙的后方墙角下。 这边有个小摊,支了几根木棍撑起几片布做棚子,一个老婆婆拿着大勺在冒着热气的大锅里翻搅,旁边有个年轻姑娘打下手,看起来挺热闹的。 见到还有空座位,谢冰媛拉着沈清爵就进了棚子坐下。 年轻姑娘看见两个人气度不凡,赶紧红着脸过来招呼,手上提着茶壶给两人倒了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