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氹氹转
正文 番外 氹氹转
苍迟是个好爹爹,哪管外头刮风下雨还是打雷,孵起蛋来十天半个月里不曾休一刻钟,天天抱着两颗蛋窝在太古蚌里孵。 孵了差不多半年,两颗蛋先后都孵出了两条小乖龙,两条小乖龙都是公主。 一颗是六月孵出来的,一颗是七月孵出来的,所以就取名为苍小六和苍小七。 其实人家姐姐苍小六五月份的时候就要出来了,谁知她爹爹苍迟见裂缝太激动,忘了龙涎有愈合之能,吐出舌头舔了一下裂开的蛋壳,于是好不容易裂开的蛋壳就合回去了。 苍迟不敢和乔红熹说,这事儿有点丢人,反正这事儿是在太古蚌里发生的,除了他就无人知晓,不说也不会露馅。可怜那苍小六,十分清醒地在蛋壳里多呆了一个月。 苍小六在蛋壳里多待了一个月,八下里都被闷坏了,六月破壳而出的时候不喊也不动,微微吐着气,一点也不像七月破壳而出的苍小七那般活泼,一出壳就哇哇乱叫,叫得街坊邻居都能听见。 她们是以龙身出壳的,一开始只有婴儿臂那般大小,身上也没长一片护体的龙鳞,很脆弱,经不得蛮力对待,只能呆在太古蚌里乖乖成长。 乔红喜第一次看到两条无鳞龙的时候有些害怕,除了头上长了两颗小拇指般大的龙角,其它地方与蛇无异。 不过仔细一看,比冷冰冰的蛇可爱许多,拿指摸上去的时候,它们身上很暖和。 生完蛋后乔红熹并没有下奶,她不知道两条小乖龙是吃奶还是吃别的,隔着衣服摸摸自己的乳儿,问苍迟:要要吃奶吗? 苍迟孵了半年的蛋,也就与乔红熹旷了半年的恩爱,是他自己孵蛋太认真,怪不了别人。乔红熹这么一问,他脑子想起那鼓鼓软软的两团东西,满口衔沫,立马回道:吃。 苍迟反应很大,乔红熹吓了一跳,也愁,她没有下奶,那不是得找个乳娘来喂?可是谁家乳娘愿意且不怕两条龙吃自己的奶呢? 正思愁之际,苍迟把两条小乖龙轻轻放进太古蚌睡觉,然后拉着她进了屋子。 乔红熹一脸不解,好端端的在外头说着话干嘛要来屋子里说,直到身子一重,被苍迟压到床上脱了衣裳才知道他在做什么。 赤裸相见的时候,乔红熹两腮如花,眼儿朦朦胧胧,下方的莲蕊便开,摸几下就湿乎乎一片,红鲜滴滴,十分可观,当允物件爱之。 等那物深入,巧头触宫心,只是愉快不可名状,许久没做了,她有些受不住,呻吟一声:嗯慢点慢点 粗硬的东西进来,有一股蒸热之气盈道,里面的肉兴奋非常,不断收缩吸吮闯进来的东西。 长八寸的巧子才进去一截,苍迟被花道夹得倒吸冷气,不能尽兴而为,于是只抽动个十来下,就没了动静。 原来是太久没做这事儿,禁不住穴儿的紧含紧裹,进去没多久就软下,苍迟做这事儿憨猛无比,如今报应来了,正在酣边的乔红熹不禁忍俊,道:让你慢些你不听 精射里头,苍迟从里头出来,花穴里的浓精春水汨汨而出,粉股之间一片湿腻,虽说就弄了一会儿,乔红熹还是累了,身上没了力气,纤腿平开,躺在床上轻轻偷觑苍迟。 苍迟自知伤面,肌肤上的个个毛窍都在发热,发的臊热。他低着头自视狼藉不堪的胯下,余光看着了了可见的花穴,道:娇娇莫笑,我只是许久没做了,你那儿小,很难控制得住。 乔红熹颜色如故,没有说话仍在格格发笑。 苍迟一听如黄莺般的笑声面上更窘了,巧子眨眼间挺然,他来了气势,遂换了手段,翻过平躺在床上的乔红熹,身伏娇身,端着腮臀,嘴上好娇娇坏娇娇的叫了起来:娇娇莫笑。 一边叫着,一边从后刺入,进到尽头奋力地往来冲撞,抽插有加。乔红熹承受不住,将股儿夹紧,夹得紧又如石吸铁,快感更胜从前,不禁耸臀就之:嗯慢些慢些。 那物在穴里越抽越快,越快越爽,苍迟已熟径路,他那物又足够粗长,每回插入都能轻巧碰到里面的软肉,乔红熹后悔方才取笑他,求饶也无助。 抽了百来下,香喉里的呻吟唤的人好生心酥,苍迟欲见乔红熹动情之态,遂抽出巧子,将她翻了个面,逢上斜送春波的饧眸,看见光软如绵的乳儿,苍迟嘴上垂涎腹里吞水,低下头嘴儿噙住酥乳,不时有羞涩之音,令人耳热。 乳上的两朵红梅,在口舌端爱下与龙涎的浸润之里欲坼欲闭,润而有光,苍迟吃着,巧子抵在穴口研研擦擦,乔红熹被研擦得腹生瘙痒,浓稠的热流从穴儿中流出,她不觉夹紧两腿,拍拍苍迟的臀,示意他沉下腰来。 苍迟并不听话,含完乳儿才抱紧乔红熹撩情的身段慢慢云雨开来,直云雨到乔红熹手脚发麻,腰臀酸胀也不肯泄:还笑吗? 乔红熹连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脸上汗津津的,把脖儿一梗,回:我我没笑你泄的快也没笑你技差啊 苍迟确实是误会了,乔红熹笑,只是笑他虽猛却憨,如贪心鬼一般,最后把自己弄入窘境里抬不起头来,明明活了几百年也没纯熟些。 她是领略过他异样的功夫与手段的人,弄的快活让人无丝毫招架之力,细尝那滋味甚是如意,怎会笑他技差。 苍迟不听分辩,狂噙酥雪也似乳儿,将两只玉足搁在肩上,腰臀不歇地抬起放下,物件在穴里一进一出,寻到那软肉儿,就重些抽刺,一时着急没寻着就故意慢下来,用巧头下和翅儿一般翘起的肉去刮蹭内壁,弄到穴儿懒松松,俏眼懒盈盈,窗上月光射入,星疏花残才罢了。 小乖龙不吃奶,未睁开眼之前也不用吃任何东西,让她们一直睡,偶尔晒晒太阳就行了,睡到眼睛睁开再喂点水吃些糜粥,撒开手自己就能成龙。 怪不得当初苍迟说小乖龙很乖,也不烦人。确实乖得让人不解。 怀蛋加上苍迟孵蛋,用的时日也说过了快一年,乔红熹丝毫不觉自己成了母亲,一日蹲在太古蚌跟前,殷殷问道:所以她们现在是在吃日月精华吗? 苍迟也不知怎么解释,就说是了。这回答让乔红熹更是无语。 苍迟孵蛋的时候小鹤子往乔红熹家里跑得勤快,蛋孵出来后,一日十二个时辰就有六个时辰呆在乔红熹家里不肯走。 小鹤子身上的肉一日一日地增加,每天辗转三个地方吃东西,清晨起床去龙王庙寻朝食,午时来乔红熹家前会去卫赐的摊子前吃点水果,来了乔红熹家也是吃个不住,其实也不能怪她,只能怪东西美味,让她作为一条鱼也欲罢不能。 听说蛋孵出来,虞蛮蛮和伏双也来凑热闹,只不过苍迟和伏双一见面又少不得要打上一架。 原因无它,只因前些月苍迟在孵蛋的时候,伏双手贱兮兮地打开太古蚌,见蛋粉光光,有点可爱,就没忍住摸了他的宝贝小公主。 苍迟发现之后立马张开嘴咬了他一口,咬完还不解气,一直惦记着,如今时机一到,可不是要报仇解气了。 一龙一神从地上打到天上去,龙出击,风大作,神出击,雷响起。风雷不约而同到来,扬州的百姓以为又要下大雨,纷纷收摊子回家。 呵,谁知是光打雷吹风却不下雨,气得老百姓陵冒风雷,当日就去东海状告了一通,然后苍迟他老爹苍冥就气冲冲寻到还在和伏双打架的苍迟,直接五花大绑抓回东海的监狱里蹲了几日。 打完架以后就蹲监狱,乔红熹都习惯了,捧起小乖龙放在手心上观看。 小乖龙嗅到乔红熹身上熟悉味道,不停蠕动身躯,鼻儿里也哼哼轻叫。 虞蛮蛮头一次见到没有鳞片的乖龙,直呼软乎乎的甚可爱,要当她们的干娘。小鹤子最喜欢学她家小河婆的言行举止,也在哪儿直呼可爱,要当干娘的。 乔红熹听了哈哈发笑,说:小姑娘家家的可当不成干娘。 小鹤子脸色一黑,问:是小鹤子身份太卑,当不成小公主的干娘吗? 也对,她是一只被丢弃的鲤鱼,怎有资格当东海龙公主的干娘。想到此,小鹤子丧气十足,垂着圆圆的脑袋捏自己肚子上的肉。 乔红熹又笑了,捏她肚子上的肉,温言解释:你不能当干娘,但能当她们的姐姐,咱们扬州的小鹤子要当姐姐了。 虞蛮蛮手舞足蹈,附和一句:扬州的小河婆要当干娘啦,小鹤子要当姐姐。 小鹤子重开笑颜,蹲下身子对着两条交颈熟睡的小乖龙轻轻吹气:妹妹快些长大,长大了,就能一块儿氹氹转啦。 小乖龙一个月之后眼儿才剔开,身上长出了些软鳞,但还不会化成人形,这龙什么时候化成人形啊也是看天意,乔红熹只觉当娘的好清闲。 约莫过了一年,也就是小乖龙一岁的时候她们才变成了人,比乔红熹预想的日子提前了许多,好在乔红熹时刻准备着,看到两位光溜溜的孩子朝自己爬来丝毫没有手忙脚乱,打了热水给她们擦擦身子,挑几件合适的衣裳给她们穿上。 两位小公主鼻儿眼儿都生得一个样,看模样儿乔红熹分不出哪个是姐姐哪个的妹妹,只好看性子,以往龙的姿态时,姐姐苍小六沉闷不好动,妹妹苍小七活泼好动,刻下变成人,性子也是不变的。 一岁的孩儿走路不太稳当,苍小六站在一个地方就不动了,苍小七张着手臂,偏偏倒倒往乔红熹身上扑,口里叫着一句含糊的阿娘:阿娘~抱~ 乔红熹觉得不真实,听到小姑娘嘴里的阿娘,以为自己在梦里,她恍恍惚惚抱住苍小七。 小小的一具身体抱在怀里,乔红熹心软成泥,不禁眼眶发热,应了一声:诶阿娘抱抱。 一旁的苍小六还是没有动,乔红熹抱着苍小七挪到苍小六身旁,张开一只臂膀,试探地问道:小六也让阿娘抱抱可好? 要抱抱。那苍小六本性不是如此,只是在蛋壳里闷坏了,见阿娘求抱,想也没想就扑上去。 或许是因为血不纯,本天生会浮水的小乖龙竟不会浮水,一放进水里,就和鱼放进沸水里一样乱蹦乱跳,嘴里还啊啊啊大叫:救命 乔红熹郁闷了,郁闷起来就没给苍迟好脸色,虽然她是在责怪自己,毕竟是因为她小乖龙血才不纯。 她对苍迟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和你在一起,也不该和你生什么蛋的。 漫不经心说的一句话可把苍迟的怒火给点燃了,一气之下咻咻就化身为龙,从脚开始一圈圈把乔红熹绕住,说:不和我在一起,那娇娇是不是要和那只臭刺猬生孩子。 卫赐日日让小鹤子送水果来,苍迟看在眼里醋在心里,无时无刻不防着那心肠有事儿的卫赐,乔红熹的心肠稍微冷落了自己,他便疑神疑鬼觉二人有事儿。 对这事乔红熹也是习惯了,抄起桌上的盘子兜龙头就是恶狠狠一敲,骂道:神经兮兮,放开你姑奶奶。 龙头硬如铁,被盘子一敲和瘙痒似的全没一点疼,苍迟龙须咻咻动,只说:不放,放了你就跑了。 乔红熹无奈,连叹了几口气,做好了接下来一个时辰都要这般僵持不下的准备,门哐啷一声打开,苍小六和苍小七跑过来,嘴里喊着:坏爹爹不能欺负阿娘。 跑着跑着忽然变成两只小虱子跳到苍迟身上乱钻。虱子太小,可钻进龙鳞去,苍迟浑身一痒,便就松懈了龙身,倒在地上打滚。 这怎么好端端变成两只虱子了?乔红熹两眼圆瞪,看着地上打滚的苍迟,说:小六小七? 避乖龙·番外·氹氹转(二) 听到阿娘亲切的叫唤,苍小六苍小七从龙鳞的缝隙之中钻出身子,而后一眨眼又成了人样,乖乖站在地上。 阿娘。苍小六苍小七跑到乔红熹面前扯娇,还异口同声喊一声阿娘,丝毫不管倒在地上吃灰的爹爹。 俩人生的一模一样,妆扮可大不相同。 正是大冷的时节,苍小六穿杏黄的蜂逐梅竖领织绒袄,珍珠扣,春绸大袖子,外面套一件金线滚口玉色大呢背心,蜜绿熟罗缎边散管裤,膝盖哪儿用各色的丝线绣了一圈小茶花,足下一双白袜,秋香色薄底闪缎鞋,系了一条亮纱鞋带,一头乌发仅用一条大红竹布,在脑后梳成髽角儿。 苍小七穿红地白花圆领剪绒袄,珍珠扣,春绸大袖子,外面套一件金线滚口深蓝大呢背心,二蓝熟罗缎边散管裤,膝盖哪儿绣了几只淡色蝴蝶,夹着几朵时式的碎花,无袜,踩着一双闪缎粉眠鞋,没有系鞋带,鞋尖缀了一颗东海珍珠,一头乌发挽成两条麻花辫,乖乖垂在耳下。 散管裤有些长,拖到了地面,稍不注意就会踩中摔倒,乔红熹暂且敛了吃惊的模样,翻出四条拇指宽的白竹布,给她们都扎了裤脚,笑道:今日为何起得如此早? 苍小六苍小七已经五岁了,不和苍迟一样,冬不怕冷夏不惧热的,她们还小,怕冷怕热,冬日的早晨就算乔红熹数四催促,除非有事儿要做,否则不到日头高高挂起时是不会起身的。 提到这事儿苍小六就开始不停打哈欠,眼泪打出了好几滴:是小鹤子姐姐,一早喊我们起身,说是要给我们打扮打扮,然后等一会儿一起去街上玩。妆扮完我和小七来找阿娘说一声要出门,谁知看见爹爹欺负阿娘。 说到这儿,苍小六眼角含怨地睄一眼苍迟:哼,坏爹爹。 今日她们的妆扮,都由小鹤子一手操办,当姐姐当得有模有样的,乔红熹微微笑了笑,说:那倒是好,有了姐姐你们就肯早起。 苍小七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眠鞋没换,抬起脚看看鞋底,都黑了,眠鞋是睡觉的时候穿的,脏了就不能穿到床上去,她脸一沉,道:阿娘,眠鞋脏了呢。 鞋底上有雪,有泥还有杂草,乔红熹跨过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苍迟,到箱子里翻出一双红花边打口的袜儿,还有一双湖锻鞋给苍小七换上:来,坐下,阿娘给小七换。 乔红熹掇了一张矮凳来,苍小七弃凳不用,一屁股坐到苍迟龙身上,脱下的脏鞋也放在龙头身上。 苍迟心甘情愿当了凳子,一句怨言也没有。 苍小六暂时无事可做,蹲在苍迟面前,拽过长长的龙须,学小鹤子的手技,将龙须编成三股麻花辫,编完,摸摸龙头说:爹爹不能欺负阿娘的,欺负了就是坏爹爹。 没欺负你阿娘苍迟矢口否认,哪里是欺负,明明是在用龙身温暖乔红熹变冷的心肠。 有,小六都看见了。苍小六一口咬定,阿娘让爹爹放开,爹爹还不放。 爹爹放了,你们就没阿娘了。 爹爹不放,我们才会没有阿娘了,都被爹爹勒死了。 那你们倒不用变成虱子跳到爹爹身上来象怕蚁,龙怕虱,小小的东西钻进肉里来,痒到不知抓哪处才好,苍迟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苍小六性子活泼了许多,不像以前整日价都在发呆,乔红熹给苍小七换鞋袜的时候偶尔看看生闷气的苍迟,嘴角露了个浅浅的笑影。 小鹤子在外头眼巴巴的盼不到两位妹妹出来,以为是苍迟哥哥不许她们出门,忍不住走进来,想凭自己的口舌,让苍迟哥哥放行。 天太冷了,那河又冻成冰,虞蛮蛮带着自己河里的鲤鱼上天找月光娘娘去了,本想带小鹤子一起,小鹤子却想和小乖龙玩,拒绝上天,带上包袱在乔红熹家里住下,昨日刚来。 乔红熹刚好给苍小七换好了鞋袜,瞧见也穿得整整齐齐的小鹤子,道:听蛮蛮姑娘说,小鹤子一到冬日也是懒动的,我以为你们仨凑一团,定会睡个天昏地暗,不想竟是好动的。 嘿嘿小鹤子嘿嘿笑了几声,乔姐姐是允许了吗?允许我们出门玩。 小鹤子穿着青莲夹袄,雪青夹裙,十分可观。 三位小姑娘都十分可观,浅浅的眉儿,圆溜溜的眼,白腻腻脸蛋堆满喜色,乔红熹有些担忧,担忧三位小姑娘出现个山高水低。 犹豫了一会儿,她心中有些主意,先松口答应,点点苍小六苍小七龙角生长的位置,说:允了,小六小七头上的龙角,可莫露出来了。 两位小姑娘和苍迟一样,龙角时不时会冒出来,不过小姑娘比苍迟厉害,长出来想收就能收起,不像苍迟无计可施,像个傻子。 不会乱跑的。得到乔红熹的允许,小鹤子左牵苍小六,右牵苍小七,兼纵带跳而去。 三人一离开,乔红熹脸直接变了,挨近肩儿,问苍迟:怎么回事?为何小六小七变成虱子了? 龙可变成许多事物,可大可小,乔红熹看过苍迟变成和蛇一样大小的样子,看过他在屋顶变成一座雕塑,但怎么变也没变成离谱之物。 苍迟提不起力气回话,声音小了很多:乖龙不喜行雨,我们祖先常常变成虱子藏在人身上避雷神追捕,谁知以前那些雷神是些大老粗,运开慧眼,以为寻到了我们乖龙,直接一道雷劈下来,就把人给劈死了。 这些事情苍迟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可以变成虱子,所以没变过,虱子身份那么卑,比蛇还卑,变了自降身份。后来知道了,除了之前变成虱子跳到卫赐身上,故意害他被雷劈,这次之后就再也没变成虱子。 那会儿看卫赐被雷劈成灰头灰脸的样儿,心里还挺乐。于是苍迟把这事儿当自己的英雄史告诉了苍小六苍小七。 可惜,失策了。 乔红熹听了解释,嘴角一抽一抽的,说:我记起来了。 被抓到天上去的时候各路神仙似乎有说过这事儿,不过那时候她真情至情都挂念苍迟的性命能不能抱住,不多大注意乖龙的身世。 照此想来,乖龙被灭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常常害人丧命吧。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能让她在千万人之中,偏巧不做美地遇到一只乖龙,乔红熹的心里起了一丝烦恼,捏捏苍迟的龙角,说:小六小七出门了,姑奶奶我要偷偷跟着去看看,你你自便吧。 乔红熹抬脚要走,苍迟一口咬住她的裤脚,委屈道:娇娇如今,都不管我的饭了吗?饥一顿,饱一顿,很不好受,早知道我也不和娇娇生蛋,娇娇有了蛋,全个儿心思都在蛋上,都不管我死活。 闭嘴,去你龙王庙吃去。乔红熹飞起另一只腿,不轻不重踹了一脚苍迟。 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苍迟却咕噜地翻了个身,龙趾朝天,露出自己的肚皮儿,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还在哪儿吹冷气。 乔红熹被逗笑了,故意放重脚步,站得远远的,拿出腰上的帕儿掩掩嘴忍住笑声,说:你那物快露出来了,伤风败俗,收拾收拾,与我一块儿去。 五年前乔红熹嫁人了,蛋生下没多久,随意择了一个吉日和苍迟在扬州成了婚,婚礼办得不算太扯篷,总之扬州人人知就是了。 陆平歌直接傻眼,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自家乔妹妹嫁给了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公子,还是个卖海鲜的,叫什么苍猫还是苍狗的,他做为一位好哥哥,连这苍猫苍狗庚齿几许都不知。 曾有公人明里暗里和他说过,乔妹妹和这位公子有事儿,他都一笑置之,以为是笑话,结果是让人吃了一惊,且成婚没多久,一个没注意孩子都生出。 陆母听了这事,越发嫌弃他,骂道:看来小师爷不是要孤独二十来年,而是要孤独到你老娘入土啊。 陆平歌很委屈,委屈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乔红熹生了蛋后一直闭门不出,也鲜少见人,对外说是身子有疾,需要养病,连陆平歌都少见,也就只能这般才能瞒过众人耳目。 一直到蛋破,到两条龙能成人形才慢慢恢复往日的生活,一个月里接几件小活,就帮人修修墙,建一建水池,算是拔闷罢了。 扬州东关街的百姓不时看到小圬工的丈夫,宝贝似地宠护两位小姑娘,有不解的,就到乔红熹跟前嘴碎,只说这膝下陪钱货宠护了也是一团水,等长大了,一泼就是别人家的了,用不着这般,给口饭吃就成,还是趁着青春好快快生个公子。 有时候苍小六和苍小七就在一旁,听见了这些话心情都不大清爽,几日里都提不起兴致,等嘴碎的人走了,齐声就说:阿娘不能不要小六(小七)。 乔红熹心疼,气呼呼地说:小六和小七就算是水,也是东海的水,泼出去还没人能受得住呢,这些歪理,真气死个人,不用搭理。 有阿娘的保证,心智未成熟的苍小六苍小七才定了心。 小鹤子带苍小六和苍小七去找卫赐。 冬日的卫赐日日不辍,在街上开浮铺卖水果,苍迟醋劲大,带自家小姑娘出门都不到他摊子经过,有时候在十步之远的地方勾留,故意秀孩子似的。 只有乔红熹带孩子出来的时候他才能好好看清两位小姑娘的模样,还好小模样随母之貌,不随那气性忒小的苍迟。 小鹤子今次把她们带过来,卫赐和她们说上了几句话,心坎儿上的高兴难以形容出来,他脸是热的,眼睛是湿润的,手上颤抖着削起小果子,道:啊是两位小乔乔,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一边感叹,一边竟还嫉妒起苍迟。 苍小六苍小七知道卫赐这号人物,乔红熹和她们提起过,也说过家里的水果都是他送的,所以往后遇见了要礼貌一些叫他一声哥哥,乔红熹还说了他是个心眼单纯的刺猬。 阿娘是这般说的,爹爹却又说这位哥哥心眼儿坏,往后遇见了冷眼相待,且要使劲儿骂几句,骂他是一只臭刺猬,不要脸的刺猬。 刻下相见,苍小六苍小七两下里纠结,见了人不知是叫哥哥还是叫臭刺猬,她们缩住了嘴,默默旁观清楚,是阿娘说的话对,还是爹爹说的话对。 直到卫赐把削好皮的小果子送过来,她们确定阿娘说的话才是对的,便大开了口角,声音清爽,叫上一句哥哥。 卫赐感动得可有可无,继续削了一大袋小果子,偷跟在后头的苍迟和卫赐相反,他气得可有可无,捋起袖子要去揍人,刚有举动就被乔红熹阻止了:当爹了,能不能稳当些,往后你还得教小姑娘下雨呢,这般不稳当,姑奶奶我真怕她们跟你学坏了躲人墙里去。再说人家刺猬招惹你了,啊?都多少年了还老找人麻烦。 苍迟一口怒气聚集在胸口不出来,嗤的一笑,忽略了乔红熹前边一截话,没头没脑说:谁让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呢,你都当娘了他还喜欢你,心机精细,应当杀了。 卫赐如今对她不是男女之间喜欢,乔红熹能感觉得到,可她解释不清,解释不清苍迟就醋劲就在,她看看四周没有人影,张个眼慢,唼喋一声,亲上他左边的嘴角,说:嗯反正我喜欢你就是了,所以别醋了。 说完踮起脚,换了右边的嘴角亲。 青天白日在小巷里亲人,乔红熹紧张,把手上的手巾捏成了一团儿。 被亲了两下,苍迟的醋劲都成云烟散去,醋劲没了却来了一股无名之火,他一副精神,搂着乔红熹的纤腰往家里走:小六小七在臭刺猬这儿,不会出事,天冷,我们去床上暖暖。 不要,你放开。腰上的手一直收紧,乔红熹又害羞,又挣脱不开,嗔了几句骂语,苍迟不要脸皮受下。 乔红熹的态度欲迎还拒,绝似帐中软玉,说着不要,脚还是跟着走。离开之前,她看到三位小姑娘手拉手,围着卫赐在哪儿欢然唱歌。 避乖龙·番外·氹氹转(完) 既然家中无人,那暧昧的动静,弄再大都成,乔红熹难得没按羞耻,喊破了喉咙,一声娇过一声。 苍迟一身清爽弄的一场,真是十分美满,尝到了甜头,他来了劲儿,抱着乔红熹去太古蚌里再弄一场。 太古蚌里头宽敞非常,可容下数十米龙。乔红熹进去以后位置仍绰绰有余,翻来覆都不需缩手缩脚。 苍迟隔开两条粉腿,巧子凑准花阴深处,一使腰间的蛮力往里直插,一个呼吸之间就进到底,寻到了小花心。 乔红熹紧搂苍迟,哼哼问道:干嘛、干嘛要来蚌里做,嗯 苍迟重重往深处一顶,反手搂住乔红熹,脸深深偎在粉颈上,道:床上做多了,换个地有乐趣。娇娇不觉得在这儿做挺有趣吗? 不知嗯我不知道。 湿腻的水缘股而下,痒痒的,热热的,乔红熹身心一颤,只能唔哑回应。 不知弄了多久,苍迟饱其了所欲,与乔红熹在蚌里交颈而眠。 迷迷糊糊听见苍小六苍小七的声音:阿娘,爹爹,小六(小七)回来了。 乔红熹一个激灵坐起身,推一推犹未醒的苍迟,低声说:孩子回来了,这如何是好? 被发现了那该怎么解释才能支糊过去,乔红熹担心,身上所有的毛窍和进了冷风一样,寒毛根根竖起。 苍迟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伸手将乔红熹扯进胸膛,两手捧定了脸亲几下香唇,又咂几口香腮说:没事,她们闹不出糟心事儿来,睡一会儿吧。 苍小六和苍小七找不到爹娘,手拉手,绕着太古蚌一蹦一跳,自顾玩氹氹转: 龙王发雷霆啊,焦月不下雨。 汗儿从头下啊,命将撒西天。 热气往上跑啊,眼神看不清。 唱完一曲,二人一蹦一跳回屋里去补眠,而太古蚌里的乔红熹听着歌声,满面粉红,一张脸和涂了浆的纸蝴蝶儿一般,埋进苍迟腔里后碍难再抬起了。 * 苍小六和苍小七是一胞出来的孩子,俩姐妹相处和睦融洽,但也有相处不太和睦融洽的时候。 比如前几日发生一次口角,二人吵得面红耳热也没吵出个你对我错,倒是把龙角给吵出来了。 小孩儿吵窝子时会瓜分东西,瓜分完一些小玩意,苍小七去井里把呱呱叫的豆姑儿和瓜哥儿给捞出来,苍小六去树上把小睡的肥猫抱了下来,然后开始瓜分活物。 活物只有三件,不能均匀瓜分,两人瓜分时又陷入一场僵局,没完没了没分豁,很难收篷。 我要肥猫。苍小七指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肥猫说。 你要肥猫,我要豆姑儿和瓜哥儿。苍小六气呼呼把肥猫赶到苍小六脚边。 感到苍小六无名的怒火,肥猫竖着尾巴跑到苍小七脚边避难。 肥猫只有一只,青蛙有两只,苍小七心里不满,回道:凭什么豆姑儿和瓜哥儿两只都是你的? 苍小六逼近一步,回道:肥猫胖,青蛙瘦,一只肥猫抵十只青蛙呢。 瓜分东西后如何判定哪一方胜利呢? 不过就是看自己瓜分到的东西数量是多还是少,管它是大是小是丑是美,反正就是要数量多。 前先瓜分小玩意,每人各得十五件,不分上下,若苍小六要了两只青蛙,那她就有十七件东西。 苍小六不愧比苍小七多吃了一个月的日月精华,小脑袋好会打算。 苍小七的脑袋没有姐姐转的快,但很快反应过来,把脚边的肥猫赶回苍小六身边,说:那我要青蛙,你要肥猫。 小主子比大主子还难伺候。肥猫心想,无奈地走回苍小六脚边。 不行,是我先要青蛙的。苍小六脾气倔起来了,不要肥猫,就是要两只青蛙。 我是妹妹,你得让着我。苍小七一手抓一只青蛙腿倒提着不放。 比你大一个月而已。 那也是比小七大。 又开始吵窝子。 可怜肥猫是中间物,去哪儿都不对,走来走去它的猫爪走得有点麻木,干脆躺在中间,坐山看虎斗。 不想它堂堂一介龙太子养的猫,如今在两位小姑娘的心里,地位远远比不上两只青蛙。 它满腹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太丢猫脸了。 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既然吵不过难免就要动手打架,她们和田野里的牛闹脾气一般,拿角来互顶。 苍小七力气大一些,身子也胖一些,当先顶上去,力气没有控制好,苍小六左边的龙角被顶掉了,还流了几滴血。 龙角脱落那刻疼痛如割,苍小六捂着流血的地方,带着一眶热盈盈的眼泪跑开,去找乔红熹告状:阿娘,小六脑袋痛痛,呜呜。 乔红熹见苍小六捂住脑袋的手,手指缝隙之间有血珠子窜出,她以为是脑袋摔破砸破了,拿开手一看,见血不见角,险些吓晕,道:怎么了怎么,阿娘的乖小六怎么角没了? 苍小六哭哭啼啼,含糊说了和苍小七打架的事儿,没说为何吵窝子。 乔红熹担心龙角一事,没追究吵架的原因。都说龙角可入药,是珍贵之物,那角掉了一只是不是和被割耳一样,会去掉一半的寿数? 乔红熹急得甩手顿脚,没入脚处,给苍小六包扎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苍迟,角没了,怎、怎么半? 包扎完,碰一下右边的龙角,竟然是松动欲脱的,乔红熹顿然一呆,眼泪掉的更多,心想是不是要去买些牛皮胶来把松动的龙角粘稳。 苍小六哭的鼻涕也流出:爹爹,小六是不是变成独角龙了? 苍迟镇定自若,掐指算一算,苍小六今年庚齿六岁六月了,他捏住幸存的龙角往上一提,于是长在右边的小龙角顿时和脑袋没了关系。 爹爹来呼呼吹一下,痛痛就飞走了。苍迟又来那一套呼呼吹的哄人把戏。 见状,乔红熹一口血喷出,提高声音问道:苍迟你做什么? 娇娇淡定!苍迟不紧不慢解释,小六今年六岁零六月了,该换龙角了,和换牙齿一样,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小七也要换角了。 庚齿一到,人换齿,龙换也换齿,当然头上的角也会换,苍迟忘了说,乔红熹自然是不知,平白受惊一场。 原来是换龙角期到了,乔红熹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哄好了眼泪掉不停的苍小六,然后带着她转身去找苍小七。 苍小七自知犯了大错,拾起姐姐掉在地的龙角,缩在墙角下抱头哭泣,哭得满身淋漓。 她不知道会把角给顶下来,她不是故意的好,可不知道、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事情已发生,局面难宛转。 她摘了把粉团花,将豆姑儿和瓜哥儿放到粉团花上面,打账把青蛙和花都给苍小六。 一打三分低,是乔红熹常教她们的道理。乔红熹也常教苍迟这个理,但苍迟是个木头,怎么也教不听,每每见到伏双和卫赐还是喜欢捋起袖子和他们打一场。 苍小七先动的手,知理亏,感受到苍小六的气息渐近,一抬头,就看见乔红熹来了。 她眼睛里射出两道朦胧的光,步履靡靡,主动走向乔红熹,把花和青蛙送到苍小六手上:小七错了,姐姐,小七错了,阿娘,小七错了。 乔红熹带着苍小六来找苍小七,本意不是来责备苍小七的过处,她来,一方面是想知道二人为何没来由的发生口角,一方面是想看看苍小七有没有受伤。 苍小七一连三句错了,乔红熹的心肠强硬都强硬不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苍小七,没看到创口才放了心,问:与阿娘说说,你们今日为何闹脾气了? 苍小七先开口:小七觉得软桃好吃,姐姐觉得脆桃好吃。 苍小六补了一句:小六说软桃不好吃,小七说脆桃不好吃。 乔红熹猜的有六七分是了。 以前每到吃桃的季节,一个吵着要吃软的一个吵着要吃硬的,所以卫赐送桃子来都送两篮子,一篮是脆桃,一篮是软桃。 第一次在食物上有了分歧,不想愈演愈烈,闹成要动手打架的局面,乔红熹哭笑不得,说:都是桃子,喜欢吃硬的和喜欢吃软的并不冲突,脆桃咬起来香脆可口,软桃咬起来汁水四溢,都是好吃的,为这一点事情吵窝子打架,这不值得。 苍小六和苍小七有力地点点头:小六(小七)知道了,阿娘。 虞蛮蛮是苍小六苍小七的干娘,伏双就是她们的干爹了。 又多了两位小姑娘要养,穷哈哈的伏双不得不揣紧钱袋过日子,他精打细算,算清虞蛮蛮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来买馒头,算好了小鹤子和苍小六苍小七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买衣服买玩具,反正月事钱一到手,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这种月光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心烦到极处,雷神伏双来了烦恼,然后空中就有忽上忽下的电光,追逐那不断的霹雳声。 呵,穷到只能打雷。 * 六岁的时候,两条小乖龙终于学会了在空中飞行,既然会飞了,那就该跟着苍迟学习如何施雨。 苍迟是乖龙,不爱行雨的乖龙,更涉了不好的事情才不得已做出了改变,但骨子里还是讨厌施雨的,让他手把手教自家姑娘下雨,是棘手之事,他难以胜任愉快。 乔红熹千叮咛万嘱咐苍迟,不许教坏她们,也不许教她们喷火。 苍迟谩应,心里嘀嘀咕咕埋怨几句,第二日一手托住行雨珠,一手撑着下巴,与两位小姑娘相向而坐。 他不想教姑娘施雨,所以就先解释这行雨珠有何作用,权是做样子糊弄乔红熹。 但解释也很费劲,苍迟略露一句解释即敛,很快转了话,啧啧嘴说:唉,这珠子,不解释也罢,别看它圆溜溜白光光的,对于我们可怜的乖龙来说,就是一颗涂了黄金的臭鸡蛋罢了。扔不得,吃不得,啧,难办。 苍小六和苍小七有一颗学习的上进心,小小庚齿就爱读几句诗书,听说要学习施雨之术,高高兴兴地拿一纸一笔跟着爹爹好好学习。 她们把爹爹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记下来:行雨珠,又名黄金臭蛋,不能扔不能吃。 苍迟换了一只手托行雨珠,继续说:这珠子,若能当掉该多好,当了就能给小六小七买许多玩具了。 听到这儿,苍小六和苍小七拖着尾腔哦了好长一声,有一霎时的失落,在纸上写:黄金臭蛋,值千金。可惜,不能当。 这种毫无意义的学习是周而复始的,到后来实在是太无趣了,苍小六苍小七常常听到一半便搁笔而睡。 半个月以后,乔红熹忍不住去翻看苍小六苍小七每日记载的东西。 苍小六苍小七记这些废话记了满满十页。 苍迟教姑娘施雨的时候乔红熹从不来打扰,也不走近一步,她并不知苍迟教了什么东西,单看他们都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她就很欣慰,以为苍迟开窍了。 不想苍迟坐窝儿没教,还教了一堆歪理,乔红熹怒火攻心,当晚没给苍迟做饭,也不让他进门睡觉。 事情败露,苍迟轻扪扁腹,想撬窗进去又不敢,怕惹娇娇怒火更盛,他对着合紧的门哀哀发誓:娇娇放心,明日起,我一定好好教她们施雨。 房内的乔红熹顿起铁石心肠,只当他说的话是屁话,她无动于衷,直接灭了灯火,倒床一枕黑甜。 第二日一早,乔红熹朦朦胧胧起身开门去打水洗脸,一开门,屋檐直挺挺倒挂着三条龙。 才刚醒,眼睛看不清,所以看朱成碧,把三条龙错看成三条巨大的蛇,她觉眼前一阵漆黑,两腿直接软在了地上,等看清了倒挂的东西,不禁捶地大骂:苍迟!你这个狗东西。 三条龙,中间那条是苍迟,苍小六挂在苍迟右边,苍小七挂在苍迟左边。乔红熹使出浑身的劲儿,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拽住龙角,拖着苍迟到房里,手下没留情,恶狠狠打了一顿。 房内传来一阵无休的砸响,还倒挂着的苍小六苍小七云里雾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苍小六苍小七一早起来看见爹爹在阿娘檐下做倒挂金钩势,好奇发问:爹爹是在做甚? 爹爹这是在修炼,想成为一条会施雨的乖龙,这倒挂金钩势一定要学会。 苍迟挂了一晚上了,每一片龙鳞上都沾了些许露珠,他晃了晃龙身,甩掉龙鳞沾惹的露珠,不想甩掉的露珠,又惹来藏在檐里的灰尘。 苍小六苍小七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种本事啊,于是稳稳无声地变成龙,学爹爹倒挂起来。 经了一顿毒打的苍迟还是不长记性,毕竟皮厚怎么也打不疼,受打的时候说不会有下次了,等到教的时候还是三心二意,敷衍了事。 乔红熹心累,对天叹气,只能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罢。 一转眼,苍小六的七岁生辰就到了。 虞蛮蛮和小鹤子比苍小六还高兴,天没亮就跑乔红熹家来送礼,她们特意去糖铺买了玫瑰灌香糖和糖瓜,是苍小六最爱吃的两种糖。 到了日中,卫赐和陆平歌也来送礼,卫赐如常送水果,陆平歌就比较厉害了,送来了各种香盒子香料,价值件件不菲。 卫赐厚脸皮要留下来吃饭,苍迟赶之不走,骂之不走,很无奈,就大人有大量让他吃顿饭。 乔红熹一直在胞厨里忙乎,忙得团团转,做了九碗燕窝菜,一笼贵妃红的馒头,一锅蝴蝶面,一盘甘露子,一碟淋上元灵酱的豆腐皮,一盘抹着玫瑰酱的鹅腿,一盘板栗烧野鸡,一盘时果儿 好丰盛。 菜肴备讫,乔红熹开始煲蟹汤,才起火,苍小六和一只小麻雀一样跑来,拽着她的手腕,说:阿娘,一起出来玩氹氹转啦。 阿娘在煲汤。乔红熹诶了好几声拒绝,拒绝不了,两脚不听使唤只能随去。 随着苍小六的小雀步来到院子,只见大人孩子说说笑笑,在树下聚成一团,行雨珠也在地上。 乔红熹看到如此重要的行雨珠放在泥土里,脸色变了几变,想骂几句苍迟,转念想今日是大好的日子不该发脾气,留着明日骂好了。 阿娘来啦。 苍小六的话音刚落,大家自觉围成了一圈。 九人对着行雨珠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大圈。 小鹤子高兴得可有可无的,说:一起玩氹氹转啦。 苍小六做为今日的寿星,扫开喉咙就唱:龙王发雷霆啊,焦月不下雨。 这是扬州东关街小二郎常唱的歌曲,大人小孩儿都会唱,乔红熹想起当日在太古蚌里的事情了,两颊绯红一片。 苍小六一开口,九人十八只脚开始整齐走动,唱: 汗儿从头下啊,命将撒西天。 热气往上跑啊,眼神看不清。 禾苗艰难生呀,愁坏了芒郎。 奇树琼葩死呀,徒增一悲伤。 何时施雨霖呀,何时降甘泽。 香火伴青词呀,底处出差迟? 龙王爷最灵唉,亦是无情物。 不知珠有泪唉,不知人生苦。 人生须行乐唉,但求一场雨。 再不下场雨啊,吾将拔龙鳞。 龙鳞值千金啊,龙筋值万银。 龙角可入药啊,龙骨能补身。 龙肉增年寿啊,吃完上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