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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长的青丝顺着肩背流泻至腿弯,如云如墨。绣了银色云纹的宽腰带系在他腰间,勾勒出窄窄的腰身。他静静站在那里,宽大的袖袍和衣摆在徐来的清风里翩飞。 商青鲤放慢脚步走到他背后,伸手圈上他清瘦的腰身,将头枕在他背上,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的檀木香。 “铮铮。”江温酒握住她扣在他腰上的双手,温声唤道。 “嗯。”商青鲤阖上眼,脸颊隔着衣衫蹭了下他的背。 江温酒身子略僵,他有些无奈的转过身,就势将她搂住,叹道:“我们回家成亲吧。” “好。”商青鲤应道:“天一亮就启程。” “这么迫不及待?”江温酒戏谑笑道。 商青鲤从他怀里抬头,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嗯……”江温酒沉吟道:“其实是我迫不及待了。” 商青鲤莞尔。 回到客栈只睡了一两个时辰,天色就已大亮。 卿涯和无涯两人早早起床做好了一大桌早膳摆在了一楼大堂里,等商青鲤洗漱完下楼时,其他人都已坐在桌旁等着她一道用膳。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江温酒身边坐下,看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对众人道:“起晚了。” “哼。”商逐岫轻轻哼了一声,举着空碗道:“为师饿着肚子等了你一早上。” 商青鲤忙起身接过他手上的空碗替他盛了碗白粥,递给他道:“师父,喝点粥。” “哼。”商逐岫不太满意的瞥了眼那碗白粥,到底还是伸手接了。 商青鲤想了想,哄道:“吃过早膳了我去给你买糖葫芦。” “不吃,太酸了。”商逐岫想也不想拒绝道。 商青鲤:“……” “嗯……你一定要买来孝敬为师……七八串也是可以的。”商逐岫喝了一口粥,沉思道。 商青鲤:“……好。八串。” 众人:“……” 在坐众人里除了江温酒、长孙冥衣、卿涯、无涯、花百枝、花千枝几人是与商逐岫长时间接触过的以外,卫渊、卫瑜、姜亓三人昨日都是第一次见到商逐岫,不曾摸清他的性子,一时间脸上神情都有些怪异。 坐在长孙冥衣旁边的卫瑜清了下嗓子,张口想要说话,长孙冥衣眼疾手快夹了个汤包塞进他嘴里,冷冷道:“食不言。” 卫瑜乐呵呵点头,拿筷子夹住被塞进嘴里的包子,三两口将它吃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长孙冥衣的大腿,见他看过来便对他张了张嘴,露出一口白牙,悄声道:“再喂小爷吃一个。” 长孙冥衣:“……” 见商逐岫低下头开始一心一意用早膳,商青鲤放下心来,坐回凳子上。 她堪堪坐下,江温酒已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又拿了个空盘子夹了蒸饺汤包等小吃给她。 商青鲤弯了眉眼,喝了一勺粥,道:“小叔,姜叔,长孙,我打算跟江温酒回去成亲。” 她的语气再平常不过。 卫渊几人闻言一愣,就听江温酒接过她的话继续道:“西临侯府小叔你是回不去了,不如先跟我们一起回九渊,等我和铮铮大婚后再做打算。姜叔和长孙,自然也是要去观礼的。” 他的语气也再平常不过。 学着商青鲤对卫渊几人的称呼,“小叔”、“姜叔”、“长孙”叫起来竟也顺口得不得了。 卫渊和姜亓两人都没有异议,点点头便敲定了与商青鲤一道去九渊。 唯有长孙冥衣,扔下筷子沉着眼道:“长孙?” 江温酒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冥衣似乎太亲热了些,我怕铮铮吃味。” 长孙冥衣:“……” 商青鲤听言不由想象了一下江温酒用他那雍容至极的音色唤长孙冥衣“冥衣”时的情形,打了个寒颤道:“我不会吃味的。” “不行!”卫瑜一拍桌子,瞪着长孙冥衣道:“小爷我吃味!” 长孙冥衣:“……” 他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站起身蹭蹭蹭上了楼。 卫瑜一怔,忙扔下筷子想要追着长孙冥衣而去,刚走到楼梯口,长孙冥衣已经从二楼走廊上跳到了一楼大堂里。 他把君子意扔给江温酒,握着自己的的佩剑指着江温酒道:“拔剑。” 江温酒:“……我开玩笑的。” “噌。”长孙冥衣拔剑出鞘。 商青鲤眼皮也不抬,道:“出去打。” 众人:“……” ☆、七五。念谁多加衣。 离开北疆时,商青鲤收到了玉落溪的信。 “江山雪微霁,花随玉落溪。舟上唱词客,念谁多加衣。” 舟上唱词客,念谁多加衣。 商青鲤低声吟了两遍,弯唇将写着漂亮簪花小楷的信笺折起来收进腰间袋子里。 出了北疆,众人决定分开前往九渊。 商逐岫、卫渊、卫瑜、长孙冥衣、卿涯、无涯、姜亓七人一道,花百枝与花千枝一道,剩下江温酒和商青鲤带着酱油一道。 商青鲤原本想借此机会边走边游玩一遭,但经不住江温酒每日在耳畔念叨要快些回家成亲,也只得歇了游玩的心思,正儿八经的赶路。 与商青鲤所预料的一般无二,没过多久西临太女还活着并且手握闻命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 重阳之后世人也知道了九渊的存在,江温酒谈笑间杀人、一剪梅扛着人跳下遥山山巅的事迹更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九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所处何地? 这些问题成了无数江湖中人心中挥之不去的疑问。 一路行来,商青鲤和江温酒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也不曾乔装改扮。因此没少遇见得到消息赶来想要从商青鲤手里抢走闻命的人,商青鲤兴趣来了也提着刀下马与他们过过招,觉得无趣便由着惊蛰扬蹄狂奔。 这样的日子,竟也觉得惬意痛快。 经过长安道时,两人选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潜入逍遥王府找玉轻舟喝了一宿的酒。 许是笼在心底的浓重阴霾终于被驱散,她曾经未能启齿的身份过往也已袒露在所有人面前,商青鲤始觉原来酒对她来说,除了缓解毒性和消愁以外,也是能开怀痛饮的。 心中欢喜,便忘记了在遥山上她曾下过决心以后要少喝酒。 一宿痛饮的后果是,她生平第二次醉的不省人事。 被江温酒抱回房间,在榻上躺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睁开眼时仍旧觉得头昏脑胀,扫视了一圈房内,不曾见到江温酒的身影。 商青鲤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起身穿衣洗漱。 出了院子没走多久便是王府的后花园,满池塘的荷叶早已枯萎,池塘边上的垂柳也只剩下光溜溜的枝条,夏日里堪以入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