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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青鲤看着印章,眸中波光明明灭灭,最终归于沉寂。她转头看向江温酒,欲言又止。 江温酒将手搭在她肩上,半搂着她,道:“这一切是否如你心中所想,重阳那日就能见分晓,你莫要想太多。” 商青鲤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把印章放回袋子里,黯然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嗯。”江温酒向商青鲤投去安抚似的一瞥。 月上中天,两人才回到客栈,至门口便见客栈的大门已关,有黄色的烛光从门缝里泻出,江温酒抬手欲敲门,忽地听到右侧的街道上传来急促脚步声,不由一顿。 商青鲤站在江温酒身后,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十多个执剑持刀的壮汉拥着一个白衣人正向这方走来。 这些人似是不曾料到这个时间段街上还有人,迎上商青鲤和江温酒的目光,齐齐一愣,脚步变得迟缓。 打头的白衣人面相阴柔,见到商青鲤时眸光闪烁了一下,极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他肩膀上扛了一个小男孩,男孩在他怀中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不认识的人。 商青鲤缓缓收回目光。 上了层台阶站到江温酒身边,道:“怎么不敲门?” 江温酒笑了一下,答道:“这就敲。” 白衣人听见两人的话,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加快步伐,与此同时江温酒也抬手敲了一下门。 掌柜或小二许是在打盹,并没有听见敲门声,江温酒又抬手敲了两下门。 抱着小孩的白衣人此时已快要从商青鲤面前经过,商青鲤侧眸看了眼被扛在他肩膀上的孩子,就见那孩子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漂亮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商青鲤一愣,扯了下江温酒的衣袖。 江温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了下,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去金陵时在破庙里遇见的那个叫阿横的小男孩。 阿横扭头时见到商青鲤,墨玉似的眸子如沁水中,委委屈屈冲商青鲤张了张嘴。 商青鲤从他的口型上读出“救我”两个字,扬了扬眉梢。 见商青鲤无动于衷,眼看白衣人就要抱着他走远,阿横在白衣人怀中扭了扭,张口狠狠咬住白衣人的肩膀,白衣人吃疼,想也不想一巴掌拍在阿横的屁股上,道:“老实点。” 阿横强忍着没有落泪,抬脚乱踹,举着小拳头乱砸,气鼓鼓瞪着商青鲤。 商青鲤:“……” 白衣人没想到一路上还算老实的阿横会在此时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白天喂的蒙汗药失效了,还未走出商青鲤的视线范围,又不敢再强行喂药,手一抬就欲将阿横劈晕。 忽然一道劲风掠过头顶,抬眼商青鲤已拦在他身前,桃花眼冷沉如冰,“孩子留下。” ☆、六六。未知巧与拙。 商青鲤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随时准备拔刀出鞘。 出乎她意料的是,白衣人并没有同她交手的打算,听言任由阿横挣脱他的束缚跳到地上。 白衣人看着阿横颤着腿走到商青鲤的身后,阴测测笑道:“我们是友非敌,敌人的孩子你也救?” 他这话一出,商青鲤便感觉到阿横抓住她衣摆的手一紧,商青鲤蹲下身来扶住阿横软绵绵的身子,温声安抚道:“莫怕。” 她容颜虽清冷,看向他时,眸色却很是温和。阿横抿唇笑了一下,点点头。 商青鲤抬手揉了把阿横有些凌乱的头发,将他抱起来,冷眼看着白衣人道:“敌人是谁?你又是谁?” 白衣人张口欲言,话到嘴边时眸光一闪,上下打量了商青鲤和已经走到商青鲤身旁的江温酒几眼,话锋一转道:“这个么……你若是想知道,不如我们谈个条件怎么样?” 他男生女相,长相阴柔中带着几分刻薄,看人的时候狭长的眼由上至下来回扫过,眸色轻浮。商青鲤被他看的浑身不舒坦,搂着阿横退后一步,道:“没兴趣。” 白衣人又阴测测笑了一下,道:“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人让你去遥山的目的?” 听到“遥山”二字,商青鲤脸色略变,她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这事你既然知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她话音刚落,转身就想要把阿横扔给江温酒,却见江温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道:“一直想对你说,这种事该让男人来做。” 商青鲤眨了下眼,江温酒已拔剑出鞘,君子意出鞘时似有龙吟声响起,颜色暗沉的剑身在空中漾出一道寒芒。 “你们……”白衣人一惊,刚吐出两个字,长剑便已直逼面门,他忙拔刀挡下这一剑,刀刃和剑刃撞击到一起,火星迸溅而出,精铁铸成的刀刃上霎时有了个豁口。 白衣人身后的壮汉们反应极快地挥出手上的利刃向江温酒攻去,江温酒宽大的袖袍在夜风里飞舞,君子意每刺出一剑总有一个壮汉的武器被挑落。 眼见奈何不得江温酒,退到壮汉们身后的白衣人目光越过交手的众人,落到商青鲤身上。 恰好商青鲤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看过来就挑了下眉。 白衣人见此冷笑了一声,嘴巴一张一合,却不曾发出声音,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寸长的竹筒,竹筒有婴儿手臂粗,他拔下竹筒上的木塞,将竹筒狠狠养江温酒掷去。 商青鲤在见到他一张一合的口型时便已愣住,因为她从他的口型里读出的意思是——太女殿下,后会有期。 她眼皮一跳,这个白衣人究竟是谁? 愣怔后回过神来就见白衣人将竹筒掷向了江温酒,商青鲤眸色一变,直觉竹筒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也顾不得将怀中的阿横放下,拔出鸿雁刀飞身跃到江温酒身旁,抬手一刀劈飞了竹筒。 “啪。”竹筒忽地在半空中爆开。 烟雾似的白色粉末兜头落下。 “咚。”原本还在与江温酒交手的壮汉一个接一个倒下。 有毒?! 商青鲤大惊,转头就见江温酒身子一软,半跪在了地上,阿横也在她怀中晕了过去。 好霸道的毒。 商青鲤白了脸,惊慌唤道:“江温酒!” 君子意被他插·进了地面,江温酒勉强靠着君子意撑住身子,闻声道:“别怕,只是迷药罢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顷刻间落回胸腔。 商青鲤回头看去,白衣人已不见人影。 大意了。 她心中暗叹道。 商青鲤把鸿雁刀收回鞘中,扶起江温酒,把他的一条手臂横在自己肩上,抓住他垂在肩膀上的手,半扶半拖着他往客栈走,走出两步又倒回去,脚尖抵在君子意的护手处,抬脚向上一踹,插在地上的君子意立时向上飞去。 她一手抱着阿横,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