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预测

    命运是由一连串的必然所组成。

    这是方桐常对雾生说的话。

    他很喜欢这个异母弟弟，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半路出现而排斥他。方桐其实很高兴有雾生存在，如此一来，他便能将继承责任交给雾生，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由于方家大公子很爱护突然认回的弟弟，雾生没遇上戏剧中常见的兄弟阋墙，只是常常被哥哥逗弄得暴躁不已，无法维持冷漠的面具，激发出另一个样子。

    后来雾生有点易怒的个性，可说是方桐一手造成的。

    他对方桐的评价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浑蛋。

    浑蛋除了绘画，还很擅长操控人心。

    准确点形容，应该说探索人性是他的兴趣。他总是喜欢找雾生讨论各种想法，尤其是命运与所谓抉择的关系。

    方桐认为，通常人们以为有得选择，殊不知，那其实都是早注定好的。

    因为身为怎么样的人，就会照着其人格特质去行动，逃脱不出既定的规律。简单一句，就是个性决定命运。

    方桐花了两年教导雾生，让他从阴郁寡欢的男孩，蜕变为律己甚严的少年。

    更加适合代替方桐继承事业。

    方桐十八岁出国前，向雾生坦诚确实是刻意在培养他，要他接手本来属于方桐的责任。

    雾生虽然觉得方桐很狡猾，但也只骂他浑蛋，没有多抱怨什么。

    方桐以哥哥的身份，替雾生铺好未来；雾生必须承认，确实帮助了他许多。

    正如方桐觉得雾生的存在是件好事，雾生也觉得，能有个哥哥很不错。

    方桐教他适应回到方家的生活，找到自己的定位。

    撇开他算计的过程不看，结果是好的。从雾生二十二岁空降公司管理层，一步步取得真正实权，证明他非常适合走这条路。

    方桐直到去世前才跟他交代，要把书诺给他照顾，他虽然不谅解哥哥隐瞒病情，终究还是答应了。

    雾生也遵从方桐意愿，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不公布他的死讯，将后事全权交由经纪人胡砂处理。

    方桐的骨灰，依照遗嘱，撒在海上。

    绚丽肆意如方桐，在三十四岁的盛年撒手人寰，雾生感觉到的不是悲伤，而是荒谬。

    人生真是一场虚无的梦。

    死亡像从梦境醒来，什么都没了。

    活着的人继续往前行走，继续做梦。

    书诺就是方桐留下的美梦。

    然后，她被雾生禁锢，囚在他的牢笼，成为他心中怪物的祭品。

    浑蛋方桐，你是否早就预测了这一切？

    雾生一边注视怀中沉睡的女孩，一边在心里问着安排她到身边的人，想当然尔，不可能会有答案。

    又是万分期待的见面之日。

    希湛用心打扮了一番，把头发往后抓露出额头后，略带忧郁的眼睛显得更深邃有神，米色V领毛衣，搭配黑色烟管牛仔裤，一双腿又直又长，虽然感觉偏瘦，却是加倍衬托了他的秀丽俊逸。

    书诺碰巧也是米色高领羊毛衫与黑色及膝裙，两人像约定好一样，穿着同样的配色。

    看到女孩的衣着，希湛讶异又开心。这好像传说的情侣装啊

    「希湛，你这样很好看。」书诺直率地称赞。

    「谢谢。」妳才好看。他莫名害羞，说不出口。

    虽然女孩很娇小，但比例很好，手脚纤细修长，仿佛是活生生的娃娃，一种极致的精巧美丽。蓝黑大眼带着朦胧雾气，随意一个眼波，就让希湛的心脏跟着乱了拍，咚咚撞击胸腔，使他异常心慌。

    好喜欢。

    怎么办？

    希湛无措地移开目光。

    「希湛，你的手怎么了？」

    修长的十指，缠了许多弹性贴布。

    「练琴不小心伤到，没事。」他将双手摊给书诺看，表示无碍。   「抱歉今天不能弹曲子给妳听。」

    书诺捧住那双手，凑到眼前，垂睫轻吻他微凉指尖，一碰即离。   「祝你早日康复。」

    希湛瞬间脸红到耳朵。

    他触电般跳了起来。明明上次吻了书诺，她的亲近还是让他很紧张，无法冷静。

    他永远记得，初吻后的自己多么慌乱，彻底忘记以前怎么跟她相处的，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因为我喜欢妳，才会亲吻妳」当时希湛难为情地解释，怕书诺厌恶。

    女孩笑着回答。   「我也喜欢希湛。」

    然后两人就这么谈起生涩的恋爱。

    希湛没经验，书诺省略了雾生的霸占不提。她不在乎雾生，所以不认为会造成影响。

    扭曲地、单纯的两人。

    他们互相理解。

    希湛的寂寞，书诺的孤独，形成相依扶持的关系，藉由对方的存在，填补了彼此才懂的空缺

    假如没有雾生，他们将是很合适的一对。

    可惜谁也不晓得，命运之轮将要倾轧而来。

    崩坏，正在倒数。

    最后两人决定在家庭剧院看电影。

    一起挑了部老电影；海上钢琴师。

    他们都听说过，但没看过这部片，题材很有深度，便选择了它。

    窝进视听室的沙发，调整好舒适的坐姿，青年跟女孩肩并着肩，安静观赏萤幕中叙述的故事。

    终其一生，只活在海上的无名钢琴家。

    他的才能足够让陆地的人们为他疯狂，可是他却选择与老旧报废的船同归于尽，贯彻他的理念，至死不悔。

    在书诺跟希湛的眼中，钢琴师的结局非常梦幻。

    这不是悲剧，而是一个艺术家最完美的归属。

    影片结束，两个人都泪留满面。

    一转头发现对方也在哭，于是忍不住破涕为笑。

    能够遇见眼前的这个人，实在太好了。

    凝望那双蓝黑眼睛，希湛陷入迷离，本能驱使他伸手搂住书诺，遗忘羞怯，低头吮吻那花瓣似的菱唇。

    女孩回抱青年削瘦的腰，任他汲取她的甜美。

    他以舌尖来回勾勒她的唇型，查觉她檀口微启，似在诱惑他品尝，于是笨拙的将舌头渡到她嘴里，探索未知

    书诺小巧的舌头似闪躲又似逗弄，把希湛搞得要疯，他不禁用力一吸，将她捕获到自己牙关之内。

    全身都热烘烘的，整个意识聚集在胶合的唇舌间，怎么亲吻都不够。

    洪流汇集到脐下，希湛放倒了书诺，将坚硬的地方抵在她裙子的凹陷处，蠢蠢欲动地摩擦

    等他恢复理性，女孩的毛衣已经被掀起，露出粉色内衣，以及两个白皙若雪的精致乳房，内衣甚至被他扯松了，边缘隐约可见淡粉色的乳晕，快要脱离那片衣料的保护，呼之欲出。

    希湛瞬间弹开，不敢相信自己对书诺做了什么。

    「对、对不起！」他慌乱地转过身，没勇气再看书诺一眼。

    女孩脸色绯红，舔着被吻肿的唇，回想方才的感觉，发现这种事，跟喜欢的人做，似乎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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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告，

    下集开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