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困惑

    过完暑假，书诺跟洁依就是高中部学生。

    虽然从初中直升，但高中部会重新编班，两人被拆开了。

    书诺的新班级，一个认识的同学都没有。

    她进教室后默默挑了个位子坐下，周遭却一阵骚动。

    居然跟传说的美少女同班，真是太好了！男同学高兴得溢于言表，团团包围住书诺。

    每个都抢着要给书诺留下好印象。

    没有洁依她不太习惯。书诺保持微笑回应，心底已经想念起小闺蜜。

    周遭被冷落的女同学，开始三三两两咬耳朵。

    直到导师进教室，大家总算安静。

    高中开学第一节课，书诺初次体验到被女生讨厌的感觉。好不容易课间休息，洁依立刻跑来找她。

    「诺，我好想妳。」虽然昨天才见过面，一起吃了美味的下午茶，但座位旁边看不见书诺，洁依还是觉得非常寂寞。

    「妳跑过来的？」书诺看洁依满额头都是汗，掏出口袋的手帕替她擦。

    百合赛高。有男生轻浮的吹口哨。

    洁依怒瞪那毛躁少年一眼，将书诺拉走。

    「洁依，走慢点。」她跟不上。

    林洁依低头一看，书诺小脸微红、气喘吁吁，可爱又可怜。

    小诺一直长不高呢。

    洁依已经1米7了，书诺却还停留在144的样子。

    好萌好软，好想咬一口。她突然有这个念头。

    「洁依？」

    书诺的声音让她惊醒。洁依回过神，若无其事的笑道。   「走，请妳喝鸳鸯奶茶。」

    高中部校区的卖店规格很高，不只文具有专门店家进驻，点心饮料也比外面的还要精致可口。

    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学生们涌进商店，还好店家的效率足够应付，一直顺畅的消化人潮。

    洁依叫书诺在外面等，买了两杯饮料回来，看见几个三年级的学长围住了女孩。

    「你们在做什么？」洁依挤开一名学长，站到书诺身旁。

    「学妹，我们只是想认识一下。」被洁依肩撞的学长无辜摊手。

    差了两级的三年生看见传说的方书诺，非常好奇。

    「你们一群人这样围着，不怕吓到她？」洁依有点生气，以前在初中部不会发生这种骚扰。

    过去都有同班同学陪伴书诺，除了意外遇见的白昱，没人可以这么接近她。

    「洁依我没事。」书诺阻止好友跟学长冲突。   「他们人都不错。」

    其实学长们只是好奇问了一些事情，例如身高体重，有没有交往对象之类的。

    林洁依像只老母鸡，凶悍地朝学长瞪眼，护卫书诺回教室。

    书诺步伐慢，等走到时，休息时间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洁依万分不舍的离开。

    书诺拿着饮料杯，目送洁依高挑背影消失在转角，转身走进教室。

    才一个礼拜，书诺就被班上女生彻底排挤。

    男同学热情依旧，总想亲近她，轮流大献殷勤，于是女同学们更厌恶她了。

    洁依发现书诺身处反差极大的环境，一边是男生的善意，一边是女生的恶意，觉得很担心，几乎每天课间都想办法跑来探望。

    然后书诺要求，在学校里，一周只能来找她一次，而且上下学别等她，让她自己走。

    她不要洁依这么累，应该好好跟新班级的同学相处。

    洁依被书诺下了禁止令，简直急得快哭。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书诺很坚定的说。   「所以我更不能一直依赖妳。」

    升上高中，体认到洁依从前将她保护得很好，帮她排除了所有窥探与嫉妒。接触其他人之后，即使书诺不懂他们，还是想要自己面对。

    洁依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抗拒不了书诺，只好点头答应。

    少了最强骑士洁依的身影，企图靠近书诺的男生更多了。

    她始终礼貌的婉拒，从同学到学长，没人能够越雷池一步。

    甚至为了让他们死心，连通讯方式都不曾给过谁。

    高中生活届满一个月，书诺习惯了不停拒绝那些热情邀约，以及女同学的冷漠。

    大部分时间她都孤伶伶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所有事。

    然而麻烦还是不可避免的找上来。

    四个女生趁着换教室上课，把她堵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

    书诺冷静望着她们，一语不发。

    「方书诺，妳知道游少庭是艾铃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要勾引他？害艾铃很难过。」

    比书诺高过一个头的女同学A，恶声恶气地质问。

    书诺一头雾水，谁是游少庭？艾铃又是什么情形？女生们根本无视她，她完全不晓得人际关系是怎样的啊。

    「别装傻，」微胖的女同学B很没创意的推了书诺肩膀。   「昨天游少庭找妳說完话，今天就已读不回艾铃了」

    「要不是妳，游少庭怎么会不理艾铃？」

    书诺发现，虽然听得懂讲她们说的话，但是搞不懂她们的意思。

    「妳们为何不去问那位游同学？问我做什么？不是我已读不回啊。」

    然后绑双马尾的女生就哭了。

    长雀斑的女同学C，连忙掏卫生纸给她擦泪。

    「方书诺！妳简直冷血！」高个子一脸想掀她一巴掌的表情。

    书诺真心觉得困惑。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妳以后离他离他远点」艾铃抽抽噎噎的道。   「少在他面前装可爱」

    「否则我们跟妳没完没了。」胖女生接着说。

    书诺沉默，发现同学们的脑回路很奇妙，她完全无法理解。

    不想害洁依担心，书诺找了希湛讨论，该怎么处理这起纠纷。

    由于书诺的应对实在有够宝，希湛听着听着就噗哧笑了。

    难得他会笑得这么没形象。

    等他笑完，才对她道。   「我有时会不记得妳是学生。」

    相处一年多，她超越年龄的感性，常令希湛觉得两人的心灵很接近，而忘了她是个十六岁少女。

    「希湛，到高中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呢」虽然初中三年级时，已经有同学开窍，可是氛围没有像现在，连空气都充斥着青春期特有的躁动。   「大家似乎很热衷谈恋爱。」

    恋爱对书诺来说，其实是个遥远的概念。

    即便身体跟雾生紧密交缠过许多次了，她却清楚知道那只是欲望，无关情爱。

    艾铃的焦灼，她真的无法体会。反而是那些无理要求让她比较苦恼。

    「诺，这个时期的孩子都比较不讲道理，」希湛帮她抚平微皱的眉心。   「我知道妳跟她们不同，所以妳会相当辛苦。」

    「但总是有办法的，我们一起想。」

    女孩凝望青年深邃温柔的眼睛，轻轻点头。

    ******

    希湛哥哥萌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