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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这一天他所得到的,比自己所渴求的更多一些。 他侧开身体,让出身后一条上山的小道: “走一走吧。” 江至远的眼里,有着太多的东西,江瑟低下头,鼓足勇气往前迈了一步,她没看他的脸,自然发现不了他脸上此时露出的笑意。 这一条上山的路相当干净,沿路十分安静,只听得到两人走路时发出的声响,及海浪拍岸及海风吹过灌木草丛的‘沙沙’声。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江至远是已经习惯了沉默,他早年的时候有太多话想跟人说,但多年的牢狱之灾,倒让他习惯了有事闷在心里,久而久之,便成了沉默寡言的人。 江瑟则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一个曾经绑架过自己,险些要了她命的人,多年以后,她重生成他的女儿,占有‘江瑟’的身体,当初那个差点儿害死她的人,则成为了她的父亲,世界上有些事儿,实在是很难说得清。 这样闷着走了许久,天边太阳露出一角,曙光照亮了海平面,也把前面的路照亮了许多。 江瑟额头、鼻尖布满汗水,她走得不算快,可与江至远同行,仍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她埋头走了一阵,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抬头时才发现不见了江至远的影子。 她吃了一惊,侧身去看,却见他落后自己将近十来米远的距离,依旧是双手抄着兜,依旧是步伐不急不慢的样子。 “累了吗?”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颊,一面站在原地等江至远,问了一句。 包里裴奕的手机还没挂断,显然听着这边的动静,她拿起手机,试着叫了裴奕一声,很快得到了他的回应。 江至远摇了摇头,这点儿路程他当然不累,他只是走在后面,看她大步往前的样子,充满了朝气。 他透过此时的江瑟,遥想她才蹒跚学步时的样子,至今她走得这样稳,是不是与以前摔多了跟斗有关系。 这样的话他没法问出口,他也没有资格,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年的贸然举止,让他失去了陪她成长的乐趣。 他错过了她成长的每一个瞬间,没有听到她叫‘爸爸’时的样子,不知道她为了学会‘走路’,摔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她怎么磕磕碰碰的走到如今。 但他喜欢她现在步伐稳健的样子,看她迎着朝阳所在的方向,一路前进,他总是倍感欣慰。 他不是走不动了,他只是希望这一条路再短些而已。 他明白自己做过什么,也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从她打来电话约了自己见面不久,他就收到了冯家那边不停打来的电话消息。 江至远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冯家会想办法打通权限关节,透过网络定位他的地址。 很有可能这一条路走不完,冯家的人就会出现,甚至不用等着冯家的人出现,她的丈夫会抢先一步到达,把他带走的。 他多希望时间就留在此时,她偏着头看他,脸颊微红,额角、鼻尖带着汗珠,带着些娇憨的样子,全无防备。 “应该半山腰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那清冽的风灌进她嘴里,让她精神一振,这个时候时间还很早,天才将亮,可能晨跑的人才刚从家中动身,这一路没人打扰,最早的风景留给了她与江至远两人。 他点了点头,有些遗憾这条路实在是太短了些。 江瑟等了他一会儿,却见他仍站在原地,似是有意的在与她保持距离,心中那口气略略松了些。 她转身去看另一侧,翠绿环抱的山峦下是层层叠叠的高楼,那海湾被围在其中,清沏如宝石。 朝阳铺洒在海面上,是一帧美不胜收的风景。 裴奕应该已经在赶上山的路途,她拿着手机,跟他说话,让他脚步放慢一些,不要着急。 她知道裴奕担忧她的心情,为了安他的心,一路都没有关闭手机,可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她与江至远不急不缓的前行,那些后来晨跑的人及上山的游客超过了两人,已经跑往山顶。 路途人烟多了起来,不像先前那样的宁静。 两人到了山顶时,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之后了,天色已经完全大亮,山顶的广场前,已经有了人的说话声。 江瑟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江至远则在离她约一米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 “这里夜晚的时候,比现在更好一些。” 江至远突然开口,江瑟有些诧异。 与他相处的情景,没有她想像中的可怕,周围有人的说笑及裴奕没有挂断的电话,无疑是让她心安无比。 一路走来天色逐渐明亮,与她记忆中暗无天日的木屋又是截然相反的环境,他的态度让她意识到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非不可战胜的恶梦。 他也会说话,会流汗,会呼吸。 江至远没有得到江瑟的回应,却也不以为意,他有很多话想跟江瑟说,哪怕她露出奇怪的表情,更有可能她并不想听,但他却又害怕自己这不说,就再也没有了跟她说话的机会。 “可惜没带你晚点来看,夜晚的时候,那边海港的灯光亮着,可以坐一坐缆车。” 其实他也没坐过这个东西,就这段时间总看有拖家带口的游客牵着孩子、家人的手,或惊喜、或害怕的上去,他便有些羡慕。 这样的机会,可能他一生也是不会有的。 江瑟没出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之前就见过你一面。” “我知道。” 江瑟低垂着头,“几年前IMAX影院,我跟冯南说话那一次。” 江至远愣了愣,忍不住露出笑意,江瑟抬头看他: “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有想要再绑架她一次的打算了?” 江至远仍在笑,她很认真,双眉拧出皱褶: “你做这些事,是不是因为我?”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但显然江瑟猜测的是事实。 “你明不明白,”她双手握成拳,紧贴着肚子,身体弯曲,脸贴着膝盖,把手藏起: “我需要的,不是要你这么做。” 她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江至远脸上肌肉紧了紧,想伸手去安抚她,却又苦无自己的没有资格。 他嘴唇动了动,离她又远了一些,怕自己靠她太近,会让她不喜。 “我只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人家欠我的。”她趴了一会儿,泪水把膝盖上的裤子布料浸湿,她又去翻包,从里面拿出纸巾: “冯南确实对我怀有恶意,但是这样不是解决的方式。” 如果说未来她一帆风顺的生活,会以江至远绑架冯南的方式而得以实现,那她一生可能都无法安宁。 她没办法看着一条人命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