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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唇颤抖:“陈墨……被妈怎么了?” “没怎么。”杨明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又抓了一把卫生纸捂住自己的手:“陈墨走了,回老家了。” “不可能!”杨朔声音发颤:“他不可能会回家!” “怎么不可能回家?那是他的家,人凭什么不能回去?”杨明也烦躁了,一边儿是自己亲妈,一边儿是自己的弟弟,左右为难。 杨朔在床上蜷成一团,双手捂住脸:“他不可能会去……因为……他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家不接受他……陈墨,陈墨……” 听着自己弟弟带着哭腔的声音,杨明愣住了。 门外,是来来回回的医生病患。 门内,是杨朔哭泣的喃喃自语。 杨明看着被血染红的洁白纸团,默不作声。 过了好半天:“兴许,他真的回家去了呢……毕竟,毕竟那是他的家不是?他确实是走了……我送去的火车站。” 杨朔一动不动。 杨明舔了舔自己的伤口,血腥味充斥了口腔:“大不了,大不了你再去找他回来,等你好了……” “我不知道……”杨朔的声音闷闷的。 “什么?”杨明没听清楚。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我以为,我能护着他,一直在我身边,我以为我能……他居然走了……陈墨,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陈墨……” 杨明喉咙发涩,只是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慰杨朔。 杨妈妈到附近的饭店,让厨师给炖了一小锅鱼片粥,连沙锅一起打包拎回医院,一进病房,吓了一跳。 就见被单上地上都是血滴,还有染了血的纸,她一哆嗦,差点没把砂锅扔了:“二宝二宝……你咋了?” 杨朔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不说话。 “怎么了这是?”杨妈妈推了一把在旁边发呆的老大:“二宝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啊?哎哟,你的手怎么了?赶紧给妈看看……你这孩子,伤了手怎么不叫大夫呢?” “没事。”杨明用没受伤的手使劲搓了把脸:“我去上点药,妈你歇会儿。”说完便走了出去。 医生给杨明上了点儿消炎药,贴了块纱布。杨明举着个手指头靠在医院楼廊尽头的窗户边吸烟。他有点不敢回去,不敢看自己母亲伤心的脸,也不敢看自己弟弟伤心的脸。 这叫什么事儿啊!!杨明叼着烟,看着外面湿乎乎的庭院。 因为下雨,平时有很多病患散步的漂亮庭院变得静悄悄的。杨明熄了烟,把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正要回去,却用眼角发现庭院里多了一把大黑伞,伞下笼罩了两个嘻嘻哈哈的人。 谁啊这么缺心眼,下雨天跑医院来找浪漫?杨明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是谁手滑,大黑伞不小心掉了下去,在湿滑的地面上滚了几滚。杨明惊异的发现,伞下居然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伤了脚,拄着拐杖,另一个颠颠的跑出去把伞捡回来,哈哈笑着跑回来,扑进拄拐的男人怀里,然后把雨伞遮在两个人的头上。 雨伞挡住了两个人的上半身,但是杨明只用看见俩人贴的紧密的下半 身,就基本上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黑伞晃晃悠悠的走远,静谧的空气中传来对话声: “宝儿,你别闹……”无奈的叹息 “嘿嘿,苏于你瘸了,哎呀呀,以后可咋办?”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只是不小心烫伤而已,你别说这么严重。”宠溺的笑声。 “你放心,就算你瘸了,我也不嫌弃你。”郑重的承诺。 “你个傻宝儿。”大黑伞又激烈的晃动了一下:“赶紧回去吧,外面冷……” “好的……对了,五一咱回家不?” “干嘛不回去啊,我娘老想你了。” “我要吃一个肉丸的羊肉饺子!” “行,你想吃啥,就做啥……” 声音渐渐听不见了,杨明看着黑伞消失的地方,想着伞下的两个人和自己的弟弟,终究是摇了摇头。 就自己母亲那脾气,要是让她点头,那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哎…… 杨朔,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杨明回到病房,见母亲正坐在椅子上生气,桌子上的砂锅打开着,里面的粥一口没动。他心知肚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站在一边儿不说话。 杨妈妈见自己大儿子回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杨明只当听不到。 “我还是那句话,”杨妈妈瞪着床上裹成一团的被子:“你想让他进门,可以。等我死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现在我活着,就不会允许你胡来!我让你去当兵当警察,不是为了让你胡搞乱搞去的,你自己想清楚了。”说完,又气呼呼的瞪着杨明:“还有你,赶紧给我结婚,人家女孩子不错,你别总拖着,回头都拖跑了……还有,给你弟弟踅摸着点儿好女孩,让他也收收心。行了,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儿了,这里有我就好。” 杨明看看母亲看看杨朔,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杨朔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他又回到工作岗位。 一群同事组织起来要给英雄开个欢迎会,杨朔面对着闹哄哄的同事,也只是淡淡一笑。 杨朔变了。 只要是个人,就都知道杨朔变了,以前天天嘻嘻哈哈的话唠杨警官,变成了一个闷罐子,而且一直积极的给自己安排这安排那,几乎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恨不得住在单位,连家都不回了。 秦越看着有些消瘦的杨朔,知道他不想回家,是因为……家里已经没有那个等着他回去的人了。 是的,家里没有了那个等着自己回家的人,还回去做什么? 杨朔不想回去,那个家里,没有了一丝陈墨的痕迹……他走的干干净净,仿佛不曾来过。他曾经疯狂的在家里寻找着,可是,除了新洗干净的床单被罩什么的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告诉他这曾经是陈墨洗过的,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那张他曾经一个人睡觉得刚刚好的双人床,现在躺上去,却无比的空旷。他习惯性的睡在左边,右边永远的空着,那里……应该还有个人。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连平时喜欢炫耀甜蜜的夏启明也低调了很多,不在杨朔来回经过的地方对季弘和动手动脚了,怕刺激到他。 杨朔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就在一个巨深无比的井里面,四壁光溜溜的爬不上去,井下又黑又冷,没有一个人。 自从杨朔出院,杨妈妈就开始拉着杨朔到处相亲。杨朔也听话,只要叫,他就去,去了,就说行,不管对方是什么条件,只是一句话:“您觉得合适,就好,我无所谓。” 杨妈妈气的不行。 这天,杨妈妈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