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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纪事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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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

    纪西娆醒了过来,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受到阴寒的空气,不由得微微发抖。

    身体动弹不得,四肢是血液流通不畅的僵硬麻木。

    她低头,见到有一圈圈绳索正牢牢将自己和椅子捆在一块,无法分离。

    夜少,她醒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突兀地穿进纪西娆的耳中,她才发现周围还有别人。

    晕过去前,纪西娆最后的记忆是夜放带她去看黑市赛车。

    离开的时候她忽然脑后一痛,就陷入了昏迷。

    视线拉回眼前的世界,在她前方稍远处,那个即使在落满灰尘的破旧仓库中也仍然显得气质凛然的少年,正是夜放。

    纪西娆记得当时看见夜放也倒了下去的,可现在看他这样自得的模样,只能解释为那是演戏罢了。

    夜放她眼眶中冒出泪花。怎么了先松开我好不好。

    难道,她暗中去调查纪南泠的事情暴露了?

    不,应该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如果他只是怀疑,那还有辩解的余地。

    他向她走过来,身后带着几个壮硕的大汉。

    我警告过你的。夜放抬了抬手,面无表情。

    不要不要夜放啊啊啊啊啊

    纪南泠正梦到和一堆单词在开集体聊天室,却忽然被人叫醒过来。

    西娆和夜放出事了。

    一句话就把残余的睡意全都赶跑,她利索地起身换好衣服,和家人一起赶到了医院。

    两个小时前,一群匪徒伺机将夜放与纪西娆绑架到一个废弃工厂里。

    夜放的下属已经赶来得相当及时,可惜当他们确定之后赶到现场也花了一个小时。

    凶恶的绑匪被当场击毙,而夜放和纪西娆都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两人倒是都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状况也不见得多好。

    尤其是纪西娆,她的脚筋被挑断了,幸好送医及时,以后好好复建也能行走,只是无法剧烈运动了。

    纪父和纪母听医生陈述完情况,眉间的乌云久久不散。

    舒问去应付堵在外面的记者媒体,纪父去缴费办手续,而纪南泠则是与纪母一同到病房去看情况。

    夜放和纪西娆都没有苏醒,脸色死白地躺在病床上,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示出他们还有活人的气息。

    两人身上缠满了绷带,实在触目惊心。

    看来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就行。纪母叹息着对纪南泠说道。

    他们住的是高级病房,有专业的护工在此倒不用纪母亲自去照顾,留下来只是为了应对可能会出现的突发情况。

    即使厌恶纪西娆,这种时候纪母也不会做出落人口实的事。

    而数个小时后,纪南泠在中午时分再度来到了医院。

    原本预定接下来是由管家陆叔来接替纪母的,但他因其他事耽搁了时间,于是纪南泠便提出来让她帮忙暂时照看,好让母亲休息一番。

    所以今天下午要到岑律家的预定也必须取消了。

    出门前纪南泠告知了他这个消息,倒没想到岑律说他也会去医院探望。

    伯父伯母,对不起,是我连累了西娆

    纪南泠刚打开门,就看见夜放正在向自家父母低头道歉。

    他的手上还打着石膏,弯腰也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绷带都渗出了血迹。

    这也不能怪你。

    看他如此愧疚,纪父纪母也不忍心过分责怪,而且他们对纪西娆其实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因此也没有怒火中烧。

    何况从夜放入院到现在,纪母发现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来探望他,更是觉得有些同情。

    请原谅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夜放眼神坚毅,却额冒冷汗,唇无血色,被护工扶着,才慢慢躺了回去。

    别太自责了,好好养伤吧。

    纪家父母平时对他的印象很差,现在倒是因为这件事有所改观。觉得虽说他风流花心,关键时刻还是挺可靠的。

    纪南泠趁着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将东西都放好,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而旁边的纪西娆还在昏迷中。

    送走了自家爸妈后,纪南泠就静静地坐在一边,拿着一本小巧的口袋书看。

    病床上的夜放闭着眼歇息,心中却莫名地因为和她共在一个空间中而雀跃起来。

    少爷。

    门被打开,是夜放的秘书之一。

    黑衣女子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摞文件,恭敬地向夜放鞠了个躬。

    夜放自然明白来人所为何意,便让看护将桌子移了过来,俨然就要开始处理事务。

    纸张还未放下,就被人拦住了。

    虽然由我说出这种话,你可能不会听纪南泠蹙着眉,道。

    伤成这样,工作效率能有多高?医生也说过你需要静养。

    因舒问和纪父都是这种生病了也死撑着要工作的人,纪南泠唠叨惯了,看到这种情况就反射性地想阻止。

    纪小姐。黑衣女人语气冷凝。

    该说的我也说过了,休不休息随你便。她松开手,回到沙发上。

    回去,交给于烨。夜放因女子对她不敬的口吻而不喜,淡淡地下命令。

    纪南泠听到,颇感意外。

    夜放居然真的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了。

    大概伤痛使人脆弱。

    是。穿着职业装的美人复又鞠了一躬,打开门时倒恰好碰到了提着果篮和花束的岑律。

    纪南泠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勾了勾嘴角。

    岑律看向夜放,正要开口,却被旁边传来的嘶哑尖叫声打断。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

    纪西娆在几秒前醒了过来,眼珠转动数下,脸上的表情就忽然被恐惧笼罩。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

    纪西娆疯也似的捂着头,转瞬间又挪动起身体。

    所有人都被她歇斯底里的喊声吓到了,岑律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静,镇定地迅速按下呼叫铃,让护工压住不断挣扎的纪西娆,防止她伤人伤己。

    镇定剂注入后,纪西娆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但仍然在小声地自言自语。

    但情况依然并不乐观,经医生初步诊断,纪西娆是由于受到过度惊吓,而导致精神失常。

    待到纪西娆又沉沉睡去,岑律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我送你。纪南泠牵起他的手,小声对旁边的看护道。我很快就回来。

    医院的电梯里也充满着消毒水的气味,到了大厅,才有来自外面的空气扑面而来。

    两人沉默着同行,走到楼梯间前时,岑律却忽然转了方向,将纪南泠一把拉了进去。

    无人的角落,他将她抵在墙上,眼镜都没摘下就摸索着亲上了她的唇。

    他有点奇怪?

    纪南泠疑惑于岑律那份有点焦躁的情绪,回应着他的索取,手软软地攀上少年不算雄壮,却十分宽阔的肩膀。

    他身上没有沾染到医院的冰冷,而是仍带着甜甜的香气。

    怎么了他的舌从她口中离开时,樱唇已经充满了红润的水泽。

    只是,有点不安。他低声道。

    只从刚才那短暂的共处时间内,岑律就察明了夜放对纪南泠和纪西娆分别是什么感情。

    还有这次受伤,可能是夜放自导自演的事。

    纪南泠以为岑律是因为看到那两人的状况而心惊,安抚似的在他怀里埋得更深。

    与纪南泠分开,岑律却没有立即踏上回程,而是拿出电话,打给了岑家老爷子。

    他需要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推测。

    这间病院是尉迟家开的,也恰好和他的祖父有不少关联,岑律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动用上此层关系。

    过了一段时间后,岑律再度踏出了医院的大厅门口。

    被绑住后再被殴打,与被殴打完后再绑上绳索,伤口会有细微的区别。

    而夜放的情况,果然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