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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堂主解危

    

第二十四章 堂主解危



    隔日,星寧夕醒來,頭疼欲裂,噁心欲嘔,渾身卻動彈不得,只得忍著。又發現周身衣物零散,一席被褥滑落了一半,身子微有些涼。她既驚且怒,頭腦還有些轉不過來。正惱著,羽竹掀了簾進來,別過眼朝桌上擱了湯藥茶水,又走近急落了件衣服予她,伸手解了她半穴,便轉過身立在一旁。

    她連忙彈起,怒道:「你。」

    羽竹一陣尷尬,連忙道:「不是我。」

    她衣衫雖亂了些,身子並無異狀,不敢多想。迅速將衣服替了,這身男裝她愈穿愈順手,總想拼得比夜闌回身的速度快些。但今日是羽竹,她裡衣外衫整齊理完,也沒瞧他轉過來。

    她靜靜下了榻,羽竹聽見腳步聲,這才回頭。

    夜闌昨日讓羽竹在帳裡立了一夜,他連榻也沒沾著,清早便又赴藥帳弄了碗醒酒湯。夜闌似不想見星寧夕,只冷冷向他道:「你既愛守,便讓你守。」囑咐了他連日看著,領兄弟出了營。

    他有些抑鬱,看星寧夕的眼神帶了譴責又欲說還休,只道:「喝吧,別吐了我一帳。」

    又過兩日,夜闌雖然在營,卻不回帳,連日歇在羽竹那處,累得他身心俱疲。時剛過午,他正忙著藥,星寧夕在旁,見連幾日都是羽竹照顧她,不見夜闌,該是個好時機。

    她看著他,拿了個不緊不徐地親切口吻,將羽竹抬了抬道:「副長,您大氣凜然,正直良善,又極明事理。」

    羽竹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又想做什麼?」

    她生硬地咳了兩聲,道:「我求你了,想辦法讓我走,你要是不放心我,不如把我捆了往南送回堂主那裡。」

    羽竹悶悶不樂道:「我不能作主。丟了人,我就慘了。」雖然他心下十分樂意把這燙手山芋還回給洛青。

    星寧夕急道:「不會丟不會丟,我和岱山門真的沒關係了,巖靖峰如今是我頭號大敵,怎可能再同他一路,我想走只是因為總長,我不會逃的。」

    羽竹不耐煩,鐵著臉道:「你別再活動我,我不會放你走。」

    星寧夕莫可奈何,急火怒道:「你!到時見了堂主,我照參你一本見死不救。」

    羽竹苦笑道:「我豈不救過你兩次了。」

    外頭侍從掀簾進來,稟道:「副長,堂主到外林了。」說著,搬了些藥材進來。

    羽竹一愣,眼睛一亮道:「這麼快?」他算了算,這打捎信回去,也不過七日。

    侍從揖道:「只堂主、辰堂主,副堂主和一個姑娘。先送了藥來,長老還在後頭,大概還要幾日。」

    星寧夕聽著喜出望外,道:「這總行了吧,副長。快讓我去啊。」

    羽竹一笑,道:「別急,我這藥材沒那麼趕,堂主肯定是來討人的,你且等著。」

    洛青四人果然已入南城外林。接獲夜闌來信,洛青十萬火急,這剛離一坑又入一坑,若要傳信叮囑夜闌,不如自己先趕上來。山藤衣若自覺理虧,也請了令跟著。洛青掂量帶著衣若倒是方便,便應了他們。

    一入外林,夜闌帶人迎了上去,下馬揖道:「堂主。」

    洛青牽過馬,駝了些藥材,交給夜闌,道:「先送進去給羽竹。」

    侍從領了藥去。洛青凜然看著夜闌,劈頭問道:「星門主人呢?」

    夜闌笑道:「守得好好的,在營內。」又道:「堂主,借一步說話。」

    洛青挑眉道:「這裡沒有外人。」

    夜闌瞧了瞧他,似笑非笑:「衣若姑娘不宜。」

    洛青聞言,瞪了他一眼,凜道:「走吧。」與夜闌前移了幾步,低問道:「做什麼。」

    夜闌道:「堂主,星寧夕身份敏感,你能確認她無二心?現下我們與岱山門水火不容,留她在盟內,恐有禍患。」

    洛青奇道:「我和盟主都和她談過,這盟誓也是立過的。縱然她有些顧念情分,禍患該是談不上,怎麼,你疑她?」

    夜闌猶豫了半晌,道:「前幾日,她脫口說了句,巖靖峰會劈了我。和她談起岱山門,她又直直灌酒,很不情願。」

    聞言,洛青眉頭一皺,鐵著臉道:「你讓她灌酒。你敢動她,不用等巖靖峰,我先劈了你。」她會這麼說,自是夜闌,意圖對她不軌。

    夜闌瞧了洛青一眼,一派無辜道:「她自個兒猛喝,怪不得我。我問過她,她沒說堂主與她一起。」

    洛青急了些,怒道:「她在哪裡!」

    夜闌一笑,道:「你別緊張,我終究沒動她。」這洛青,果然對她上了心。

    洛青見他態度慵散,滿不在乎,怒盯著他道:「巖靖峰那件事,我知道緣由,和二心沒什麼關係,你聽好了。星門主動不得,不是因為我。你本也該自制些。人,我要帶走。」

    夜闌斂了斂神色,故作正經道:「是,堂主。人在藥帳。」

    洛青同夜闌行至藥帳,掀了簾,見星寧夕坐在帳內,同著羽竹製藥,總算鬆了口氣。

    羽竹迎了上來,揖道:「堂主。」

    洛青點了頭,急步往她走去,瞧了瞧,伸手解了她穴道,道:「沒事了。」

    星寧夕眼淚一掉,輕推開他,如風般掀簾出帳,縱身飛掌往夜闌劈去。夜闌急閃了幾掌,倒不還手,連退了幾步,頓居下風。

    洛青急跟出帳,見狀躍身一擋,緩在兩人中間,向星寧夕歉然道:「不能傷他。」

    星寧夕一急,不料洛青竟然擋她,怒道:「他!」

    夜闌笑道:「妳要知趣便少說些,姑娘家嚷嚷那些事不大好。」

    星寧夕顯些氣暈,她尚且不知她喝醉時夜闌做了什麼,他那些小人行徑,確實叫她說不出口。她怒瞪夜闌氣道:「青環還我。」

    夜闌摸出她一對青環,原是日前扣下的,擲給了她。

    洛青眼帶安撫,牽了她轉身便走。

    同洛青走了幾步,離了夜闌營區,她想洛青擋她,或是為了夜穹之故,雖能理解,仍不悅地抽回了手。

    洛青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了她半晌,他知道她已不是從前烈著性子的少女,讓她氣成這般,定是夜闌萬分輕薄了她。他氣惱難受,伸手將她輕擁入懷,道:「寧夕,委屈你了。」

    「三哥?」洛青從未如此逾矩,她有些吃驚,楞著不知做何反應。

    洛青久久不語,僅是抱著她。半刻,見衣若三人,遠遠走了上來,才鬆了手,一雙眼似有些濕潤。

    「寧夕!」最前頭的衣若嚷嚷,跑了上來:「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

    星寧夕勉強兌出一笑,道:「沒事,折騰了一遭,總算再見到你們。」

    山藤跟了上來亦喊道:「知道寒露是斷魂島人,洛青急了一回,聽說你在夜闌這兒,又急了一回。蘭臺到岱山這段路,從沒走得這樣趕過。夜闌沒為難你吧,他脾氣怪得很,又。」

    辰昕淡淡道:「你少說點。寧夕都待幾天了,還不知道夜闌什麼樣的人麼?」又向洛青道:「剛聽夜闌侍從說,大哥也快到了,還帶了蕭依。」

    「蕭依?她來豈不添亂?」洛青本就沉著的臉色,又青了一層。

    辰昕一派無奈道:「聽大哥說你留下寧夕,她自然要來。」

    衣若嘟囔著:「那死皮賴臉的堂主,怎麼還不死心。管她女侍從再多,我也不想到她堂下去。」

    山藤拉了拉她:「少說點。」

    星寧夕瞧著三人,一臉疑惑。

    洛青回了回神,向辰昕道:「知道了,再說吧。住宿你安排的吧,你看著辦。」

    一會兒,大夥兒落了營,升起火堆。

    洛青看看寧夕,仍穿著一身夜闌的衣服,頗為扎眼,道:「你這身衣服換了吧。衣若替你帶了東西,你先前的帳在哪?可有東西要回去拿?」

    「帳?」她低低嚷道:「你那部下連個帳也沒安給我,扣走我東西,點了我好幾天穴道,弄得我周身痠疼,你還不讓我打他。」

    洛青愣著,道:「沒有帳?」那她這幾天。

    星寧夕瞪了他一眼,忽想起迷兒,道:「對了,我從寒露派的那些販子手裡救了一隻馬,牠挺受惡待,我不忍心。副長應知道牠在哪。不如你幫我討回來?我怕這一回去,手滑抄了你兩名手下大將無法跟你交代。」

    洛青又一愣道:「羽竹也惹你了?」他帶過的羽竹,秉性還正直可信,該不會趁人之危,難道和夜闌待久了,也變了個人?

    星寧夕憤然道:「他沒惹我,但見死不救,不放我走!」又低低嚷道:「好吧,是救過一回。」其實是兩回。

    辰昕見她仍懷著一盆火,嘆道:「寧夕,說實話,夜闌在這關頭惹不起。你是要洛青把他職位拔了?還是你想親自砍了?西疆工程支居多,懂武善戰的一半是他手下六軍,還有直屬堂主的六軍,我們只帶上三軍,畢竟城裡也不能空著。他手下兵長,都是羽竹這般身手,他長年帶著,自然更向著他些。你一次要招惹多少人?你如今算在洛青堂下,動了手,便是朝內引戰,更不用談打岱山門了。再說,我們與夜闌也有私交,當著這份情誼,不好向他追究。」

    她瞪了辰昕一眼,他囉囉嗦嗦,就為這不好追究。

    忍氣吞聲,她在岱山門早已練得在行,只是餘怒未平,道:「行了,三哥方才攔我,我便沒說什麼。打他兩掌竟也不行。」

    她含怒轉身便走道:「你們要是左惹不起,右惹不起,我便自己去要馬,這總是他們欠我的。」

    洛青一攔,賠笑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