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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抽掉施三郎手中的书卷,“好了,天都黑了,休息一会儿吧。” 施傅兴脸上露出不认同的神情,但仔细看,又不像是生气。 他的左手边已然放着一个茶杯,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的,如果没有记错,那是一个时辰前由女人亲手送来的。 施傅兴抿了抿唇,抬头看向邬颜,像是在看待一个胡闹的小孩子:“颜娘,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用找借口。” 邬颜一怔,不明白自己找了什么借口。 白皙的手腕从袖中滑落,中二少年人时不时脑子抽风,邬颜已经习惯,她没有理会,将奶茶往施傅兴那儿推了推:“夫君尝一下。” 果然故作不知,仍在掩饰! 见邬颜转移话题,施傅兴哼了哼,面上露出已经看透一切的傲然。 他有些头疼,这种头疼是为因为小妻子这般努力,就为了亲自己一下,他当然可以直接点出对方的心思,但又怕伤了女人的自尊心,最后决定还是不说了。 但让他答应邬颜,那是绝不可能。 勉为其难端起那本颜色古怪的液体, 凑到鼻尖轻嗅:“这个奶茶,是用什么做的?” “用羊奶、蔗糖和茶叶做成,味道甜甜的,不过夫君放心,颜儿并没有加太多的糖。” 施傅兴点头,他不是很爱甜口。杯口倾斜,放到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 奶茶入口的那刻,少年人神色顿了顿,而后从小口抿变成大口,奶茶本来就不多,几次之后已经见了底。 施傅兴放下空空如也的杯子,有些意犹未尽,心想,这个奶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白开水好喝。 如此,他就放过女人几次三番进来试图“勾引”自己的企图。 晚饭吃的是醋溜胡萝卜和豆腐胡萝卜汤,还有每人半杯奶茶,除了周氏不喝羊奶,其他人都对这个新玩意表示了赞扬。 施母甚至生了摆摊卖奶茶的想法,只不过在得知做奶茶要用很多蔗糖时,才打消了念头。 饭后,施傅兴继续回书房看书,邬颜端着一小碗剥好的石榴子回到东屋。 不一会儿,施傅兴回来了。 邬颜半倚在床头嗑石榴子,以往施傅兴不会这么早就回来,这次回来后,手里居然还带着一本书。 “夫君怎么回来了?” 施傅兴顿了顿,抬眼看了邬颜一眼,表情有些严肃:“书房的油灯烧完了。” “哦。”怪不得呢,邬颜得到答案,继续躺下吃石榴子。 施傅兴:“......” 抿了抿唇,少年人坐到桌边读书。 过了会儿,邬颜吃完石榴子,起身漱口,回来后准备睡觉,忽而听到坐在那儿的人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邬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看了一眼外面:“酉时吧。” “不是。” 谁知刚说完便被施傅兴否定,邬颜莫名其妙,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紧接着又听他道,“现在是戌时。” 啧,还以为是什么呢。邬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酉时是五点到七点,戌时是七点到九点,她看外面的天色,也就七点多的样子,和施傅兴说的差不到哪里吧 偏偏施三郎不这样认为,他看向邬颜,仿佛要让她承认现在已经是戌时。 邬颜:“……” “好吧,现在是戌时。” 闻言,施傅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得,看着比不笑还要狰狞吓人,邬颜被逗乐了,乐着乐着,那边施三郎已经放下书,走到自己跟前。 “?” 施傅兴道:“戌时,要睡觉。” 邬颜:“好,那你睡吧。” 施傅兴蹙眉,他的眉眼其实很英俊,眼窝深邃,鼻梁又高又挺,可以在上面滑滑梯,哪怕此刻眼睛里都是不满,也不遮其霞:“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啊?”邬颜认真想了想,忽然拍了一下手心,恍然大悟,“多亏夫君提醒,颜儿真的忘了一件事情呢!” 说完跑到衣柜旁,从里面拿出一件衣裙,衣裙的袖子上破了个洞,邬颜心疼道:“前些天在山上被荆棘划到,不小心开了一个口子,等明天要补一补。” 施傅兴的喜悦还未升到最高处便骤然坠底,脸色不好道:“还有一件事情,再想想。” 还有一件事情? 邬颜眨眨眼,突然颇为羞涩地说:“夫君说的难道是那件事情?” 施傅兴咳了咳,点头。 “那颜儿就先谢谢夫君了。” “离院试还有半年时间,这些钱足够颜儿准备小生意投资,很快便能赚回本金,不会耽搁夫君的考试。” 准备说出口的话一顿,施傅兴越听越觉得邬颜所说和自己所想不同,“等等,你说谢我什么?” 邬颜疑惑:“难道夫君说的不是把钱全部都我的事情吗?” 施傅兴:“…………” 少年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差点儿晕过去。 什么破衣服,破钱!他说的明明是白天约定的事情! 第45章 …… 两人站在一起, 邬颜歪了歪头,模样妩媚可爱:“夫君,不是这件事情吗?” 哼, 施傅兴眸光深沉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当然不是这件事情! “那还有什么呢?”邬颜偷偷嘟囔。 女人有一个很漂亮的唇形,每次说话时,饱满的嘴唇便像被挤压似的压着风情, 外表水光晕染, 色彩鲜艳。 见状, 施傅兴眼神一暗,忽而伸手抓住了邬颜的胳膊。 邬颜:“?” 下一秒,眼前便放大了一张脸。 邬颜瞪大眼睛, 她的嘴唇被另一个柔软轻轻触碰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不仔细追究甚至都无法察觉,只不过因为亲吻的那人呼吸太重, 暴露了行踪。 然后一下,又一下,学着小鸡啄米的步伐不停止,仿佛在释放一下午的压抑。 邬颜眼底流露出笑意。 离得近,她能清楚看到施傅兴颤抖的睫毛,浓密卷翘的小刷子轻轻蹭着眼睑下的皮肤。 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微微发凉的单薄嘴唇, 像冰冻般有弹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会这种,亲了半天,也只是单纯的嘴碰嘴。 邬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于是在下一次对方亲过来的时候, 邬颜突然张开嘴…… 对面闭着眼睛的施傅兴浑身一僵,倏尔睁开双眼,对上了邬颜的弯如月牙儿的眼睛。 “难道夫君不会亲吻吗?” 耳边响起调笑声,施傅兴仿佛被打开了新天地,那个天地间,有可以让人.欲.罢不能的新知识,他如同游于其中的学子,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从未获得过的学问。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