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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透过窗户,看见施傅兴站在窗口发呆。 打击这么大吗? 女人有些好笑,都是成年人了,难道就因为一会儿不理他,便生气啦? 简直是幼稚鬼。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窗户前的施傅兴耳朵动了动,没有回头。 邬颜把骨头汤放在桌子上,汤是热得,瓷碗也是热的,女人的指腹烫的发红,她捏住耳垂降温,一边慢慢走近施傅兴。 “夫君,颜儿给你盛了一碗猪骨汤,里面加了胡萝卜,特别好吃。” “哦,放在那吧。” “不行的,东西要趁热喝才好喝。” 闻言,施傅兴簇起眉头,手中的书半天没有翻过去一页,他冷着脸道,“我现在没空,不用管我,你们只需去招待那个人。”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是让颜儿出去吗?” “对。” 邬颜笑了,臭弟弟,居然还敢赶自己。想她好心好意怕某人难过,特意进来关心一番,现在是被嫌弃了? 哼,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姐姐的脾气还上来了呢! 邬颜转身就走,听到动静的施傅兴手指僵硬,因为过于用力,书本被捏出指腹的褶皱。 房门啪的关上,像年久失修的马车,吱哟吱哟的惨叫,房间里只剩施傅兴一个人固执地站在那儿,看起来居然有些可怜。 书是看不下去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在此刻也仿佛失去作用,脑袋懵懵的。 索性将那本谢士道的书放下。他转身走到桌子旁,看见了上面放着的、那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猪骨汤。 汤的表面飘着一层油花,里面除了骨头还有几块煮的发红的胡萝卜,颜色搭配着实漂亮。属于肉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竟勾起了肚中几分馋虫。 这个味儿,真的好香啊。 施傅兴这人挑食,毛病好像是天生的,打有记忆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味觉很敏感。 比如施家女人做的那些饭,虽然算不上好吃,但也能下口,可是偏偏进了施傅兴的嘴中,那些不好的点儿就被放大无数倍,让他无法下咽。 所以哪怕强迫自己多吃一些,这么多年,施傅兴的身子也不太好,整个人面黄肌瘦,体弱多病。 调羹轻轻搅拌了一圈,属于猪骨的香味变得更加明显,热气熏染地少年人鼻尖挂上几滴水珠,舀起来一勺,迫不及待送入口中。 一瞬间,熬了几个时辰出来的大骨精髓在口中晕开,第一口,骨汤油而不腻,汤鲜味美,而且没有常见的腥气,应该是用调料给压住了。 再舀一块胡萝卜品尝,随骨头煮过的块.茎.在此刻变得非常软糯,用牙齿轻轻一碰便散开,丝丝甜味在舌尖融化,惹得人赞叹不已。 施傅兴的头已然抬不起来了。 等他不知不觉中将碗中的汤全部喝光,热得脸上出了一层汗水,面颊红润,腹中同样温热,整个人都舒服极了。 好像气也消了许多。 毕竟,他和胖子的恩怨其他人并不知道,没有道理要求他们做出和自己同样的反应。 就像圣人所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胖子话多,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似的烦人,说不定,邬颜也不想和对方说话呢。 思及此,施傅兴站起来,准备去把邬颜叫回来。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槛上的女人。 女人穿着翠绿的衣裳,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髻,上面插着自己送的那个木钗,双手拖着腮,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子里吃食的鸡。 原来她没有走。 施傅兴脸色有些臊红,身为君子,他刚才的气量甚至比不上一个女子,实在让人羞愧。 “颜娘?” “嗯?啊!夫君你出来了。”邬颜抬着头看他,精致的脸在阳光下仿佛发光一般,夺人目光。 施傅兴被晃了眼睛,好半晌才掩饰般移开视线,直直盯着院中几只鸡:“汤已经喝完了…谢谢,很好喝。” “夫君喜欢便好,其实多吃些胡萝卜,西兰花,和动物的肝脏,都对眼睛有好处。” 顿了顿 ,女人问:“夫君是不是在夜里看不清东西?” 施傅兴讶然:“你怎么知道?” 邬颜调皮地眨眨眼,卖了个关子:“暂且不告诉夫君,如果不是天生的,多吃一些,肯定会好转。” “当真?”施傅兴有些激动,因为黑暗中看不清东西,他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油灯都比别人用的多。如果真的可以治好,那他以后就不会总是碰到桌子了。 “当然是真的,颜儿什么时候骗过夫君!”邬颜翘着嘴角,故意面上流露出得意。 这幅狡黠的劲头平添了几分可爱,施傅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女人的头。 被摸头的人怔了怔,瞪大眼睛。 施傅兴咳了咳,尴尬地将手收回来,他刚才简直是魔怔了,居然觉得妻子实在可爱,想要摸摸…抱抱。 朗朗晴空,光天化日,要是被人看到,多么有失体统! 心中暗自懊恼,正此时,坐在那儿的邬颜忽然站起来。 她个子比施傅兴矮一头,此刻隔着一个台阶,女人就更矮了,她仰着头,笑容妩媚动人:“夫君,颜儿能进书房了吗?” 施傅兴没说话,微微避开身子。 于是邬颜再次正大光明地走进书房,而且这次,她是被请进去的! 哼!跟她斗! 书房的门关上,再回头,邬颜已经贴了过来,像条鱼一般靠着施傅兴:“夫君,颜儿想要你亲我。” 蹭的,耳朵尖就红了,施傅兴手足无措地推了推胆大的女人:“胡闹!现在是白天,岂可白日.宣.淫?!” “那是等晚上才能亲吗?” “没错。” 施傅兴握住女人在胸前画圈圈的手,也不知道是对邬颜还是对自己说,“晚上就能亲。” …… 书房里有些幽暗。 将窗户开得更大了些,现在是初秋,天气不算冷,等到了冬天,再这么开着窗户借光,肯定会冻着人。 暂且得了保证,邬颜松开男人,转而在书房里逛起来。 书房不大,但摆放的书本却是很多,她走到有些凌乱的书桌旁,依着书案翻那些书:“谢士道?这是谁?” 她发现施傅兴这儿有很多书本都署名谢士道,内容晦涩,对于不懂的人来说,看起来很艰难。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不得不敬佩少年,虽然人傻了点儿,但在读书方面,恐怕少有人能比。 “谢士道是京城名儒。”说起这人,施傅兴不免夸夸其谈,眼睛里亮着星光,“此人三岁作诗,五岁读史,十五三元及第,若不是皇上看他年纪太小,故意给榜眼压一压,那年的状元肯定是他。” 然后又列举了对方写过的书,每一本听起来都不明觉厉,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