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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大发雷霆,立刻赶进了宫去。 裴元白和裴夫人虽然觉得裴昭大惊小怪,却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后来,裴夫人也被传唤进宫。 裴元白焦急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终于听见小厮来报,说裴夫人回来了。 裴元白赶了出去,见他娘虽然有些沮丧,但更多的是轻松。裴元白心中稍定,问道:“娘,宫中召您去,是有什么事吗?” 裴夫人说:“元白,娘细细想了,这事其实也不坏。” 裴元白追问:“什么事?” 裴夫人道:“长乐公主和你的婚约,就此作废。” 裴元白突然觉得脑子涨涨的,青筋一跳一跳:“什……什么?” 一瞬间,裴元白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涌了出来,然后他冲进书房,从书卷中抽出一支珍珠金钗,问裴夫人:“娘,这支金钗,你可曾见过?” 裴夫人接过这支金钗端详许久,说道:“看着有些熟悉,好像是……从前看长乐公主戴过。” 裴元白如遭雷击,他脑子里空白了半晌,颓然坐下,说道:“不行,这婚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明鸾一定是怨我我从前忽视她,我这就进宫,告诉她,我心中一直有她,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裴夫人惊讶又无措:“元白,你怎么了?来人啊,少爷癔着了,快来人!” 长乐公主和裴元白的婚事作废,这事被宫中刻意压了下来,但是仍旧传开了。 连一心吃斋念佛的李贵太妃也派人进宫,要见殷明鸾。 殷明鸾觉得,这婚可退得太好了,退婚之后神清气爽,好事连连。 她向殷衢禀明了,这次殷衢倒是痛快放她出宫,只是,殷衢给她派了一大推人跟着,其中却并没有卫陵。 卫陵向来胆大,等殷明鸾出宫后还是悄悄跟着了。 殷明鸾和卫陵两人骑马到了灵觉寺,殷明鸾让宫中的侍卫在后面守着,自己和卫陵两人走进了禅院中。 穿过重重花木,进了幽静禅院,一个居士打扮的妇人在院中煮茶,虽然打扮质朴无华,可是原本的风华绝代无法遮掩。 殷明鸾提着裙子飞奔上去,抱住了她,瓮声瓮气地叫她:“母妃。” 李贵太妃温柔地笑笑:“你来了。” 她等殷明鸾抱够了,对着站在门口迟疑的卫陵点点头,眼中依旧温柔。卫陵怔了一怔,向她拱手。 李贵太妃拉着殷明鸾坐下,又招呼卫陵坐下。李贵太妃温了盏,行云流水般点茶,动作轻柔温婉,殷明鸾支着手看她,心也静了许多。 李贵太妃将两盏茶分别递给殷明鸾和卫陵,然后说:“明鸾,你和裴家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明鸾捏着盏,有些尴尬,说道:“裴元白纳妾羞辱我,我便央求皇兄去让人告诉裴家,我不嫁了。” 殷明鸾缩着脑袋,本以为李贵太妃会责骂她,没有想到李贵太妃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也好,当初是我操之过急的,婚姻大事终究是勉强不来的。” 殷明鸾没有挨骂,心中却忐忑起来:“母妃,你骂我吧,别怪罪自己。” 李贵太妃微笑着摸了摸殷明鸾的头,说道:“傻孩子。” 殷明鸾问道:“母妃,我这样折腾你,你是不是可烦我了?” 贵太妃笑:“你从小就这样,母妃都习惯了。” 殷明鸾微微一挑眉,将心里的话翻来覆去,终于找着由头开口:“我从小就这样吗?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也这样闹腾吗?” 贵太妃眼角含笑:“当然,你在母妃肚子里的时候,活泼又爱动,把母妃闹得不行。” 殷明鸾观察贵太妃的神色和描述,觉得她说得煞有其事,殷明鸾心中有疑惑。 那么,李贵太妃当初的确是有孕的。 殷明鸾继续问道:“母妃,我出生的时候,有什么胎记吗?” 李贵太妃慢慢看了殷明鸾一眼,似乎隐隐有深意,卫陵也转过头看向了殷明鸾。 李贵太妃依旧含着笑,说道:“胎记倒是没有,不过,你胸口有一颗朱砂痣,看得清楚。母妃记得,刚生下你的时候,我抱着你,稳婆说,你比起旁的婴儿还要重上一些,将来会聪明。” 殷明鸾尴尬地一笑,觉得自己根本套不出话来。 似乎……母妃和卫陵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奇怪。难道她的目的已经暴露了?也不至于啊。 殷明鸾沮丧地发现,自己在李贵太妃这里,是找不出她想要知道的真相的,索性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和李贵太妃亲亲近近地挨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卫陵由着她逗留,直到暮色渐合,才推开门,对说着贴心话的母女两人道:“太妃娘娘,公主,时间不早来,若再耽搁下去,宫门都要落锁了。” 殷明鸾只能向李太妃依依道别。 两人骑马到了大街上,殷明鸾看着街边正巧有一间铺子卖文房四宝,想到陆桓,转头对卫陵说道:“等我一下。” 虽然宫里宝贝多,但是都是登记在册的,若说她正正经经地拿宫里的东西赏赐陆桓,这不光不成体统,更是冷冰冰的。 她下了马,去了铺子里面。 卫陵跟上殷明鸾走了进去,殷明鸾正在比较着两方砚台成色,掌柜的一见卫陵,首先惊喜又恭敬地喊了一声:“卫大人。” 殷明鸾感到惊奇:“卫陵,他怎么认识你?” 卫陵挑眉一笑。 然后掌柜的像是想起来什么般,说道:“难道您是……长乐公主殿下?” 殷明鸾愈发惊奇:“你怎么认识我?” 卫陵笑道:“公主,你是这铺子的东家。” 原来这铺子从前是富平候府留给李贵太妃的陪嫁,后来李贵太妃出家,这铺子自然成了殷明鸾的陪嫁。 殷明鸾宫外头的这些产业,都是卫陵在帮忙打理。 殷明鸾打量了一下这铺子,见顾客寥寥,问道:“掌柜的,如今生意怎么样?” 殷明鸾不讲这些还好,一讲到这里,这位人到中年,矮矮胖胖的王掌柜,耷拉了脸,像是要哭出声:“生意不好做啊,已经亏了好几年了。” 殷明鸾还没有细问,王掌柜便将他的陈年委屈大倒特倒,唬得殷明鸾连忙拿着一方砚台,丢下一包银子,拉上卫陵就要跑。 王掌柜见状,及时收回了眼泪,问殷明鸾道:“公主要挑选什么呀?且让小人效劳。” 卫陵看见殷明鸾手中拿着砚台,眉毛一挑,问道:“这是准备送人?” 殷明鸾尴尬:“你怎么知道?难道我不能自用?” 卫陵的笑容带着戏谑,一副早就认清殷明鸾不学无术的样子。 殷明鸾坦白:“好吧,是送人的,我这个礼物挑得怎么样?” 卫陵随意瞥了一眼,说道:“陛下的砚台是肇庆府上贡的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