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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挺倔,文咎也咂了下嘴。 满屋子烟,窗帘还拉着,“你也不怕熏着嗓子,”宝绽唠唠叨叨,去掀帘子开窗户,“尼古丁全吸肺里了。” “这个歌王那个歌后,哪个不抽烟,”文咎也懒洋洋跟过去,“你不抽?” “不啊。”宝绽推开窗。 文咎也摁住他拉窗帘的手:“真不抽?” “干嘛?” 文咎也笑了:“缺点儿男人味。” 这话戳到了宝绽的痛处,他和匡正在一起,不是被压着就是被摁着,总有点被当姑娘的错觉:“哪儿……哪儿缺?” “来一口就不缺了。”文咎也把烟递过去,他抽得差不多了,只剩一截烟屁股。 “不要。”宝绽嫌他脏,往后躲。 “来一口!”文咎也逗他,两人离得近,宝绽看见他脸上的痘印:“你皮肤好糙啊。” 文咎也不当回事:“十来岁就化妆,能好吗?” “我也十来岁就化妆,没像你这样。” 文咎也瞧了瞧他:“你这不是涂着粉底吗,和我素颜比?” “没涂,”宝绽把脸往他眼前凑,“我平时不涂那玩意。” 文咎也不信,掐着他的脸蛋拧了一把,然后捻捻手指:“我操,你们唱戏的用什么化妆品,自带护肤功能?” 宝绽被他掐疼了,给了他一脚往外走,走到门口,微信响了一声,是身后那家伙,发过来一首歌。 “你们唱戏的嗓子实,唱歌咬字太重,”文咎也叼着烟,把窗帘重新拉上:“发你首粤语歌听听,体会一下人家那种唇齿间缠绵悱恻的感觉。” 歌名是,宝绽点击收藏,推门走出去:“谢了。” (1)寇老西儿:寇准,的主要人物。 189、一八二 “老公,要亲亲。” 文咎也说中了, 节目组的会四点半才开上,宝绽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路上接了个电话, 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你好?”宝绽没当回事,以为是广告推销。 “你好, ”对面是一把宽厚的好嗓子,“是宝绽老师吗?” 被称作老师, 宝绽不大习惯:“您是……” “我姓査,”对方自我介绍,“市剧团的。” 宝绽反应了一下,不认识市剧团姓査的。 “家父是韩文山韩总的朋友,”对方很客气, “听过宝老师的戏。” 姓査, 韩哥的……宝绽想起来, 是市剧团的前团长, 引荐韩文山来如意洲看戏的老先生:“您好!査老身体还好吗?” “硬朗着呢,”听声音, 对方有四五十岁,言语间透着一股官气, “中午跟我在剧团小食堂吃饭,电视上播宝老师的清官册,他赞不绝口。” 宝绽谦虚:“哪里……” “宝老师, ”对方单刀直入, “市剧团下周末在大剧院有一场折子戏演出,缺个轴子,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宝绽愣了,这是要请他参演:“您……不是开玩笑吧?” “我在市剧团抓业务, 演出的事从来不开玩笑。” 原来他是个领导,宝绽不理解:“为什么找我?” 在正统京剧圈,市剧团是高不可攀的,曾将自视甚高的应笑侬斩落马下,他宝绽只是个私人小团的团长,何德何能被这样的“大团”看得起。 果然,电话那边沉默了。 宝绽多少猜得到,早上他上电视,晚上橄榄枝就抛过来,那只是个三秒钟的小预告,市剧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 “因为您上了电视。”没想到,对方直接承认。 一瞬间,宝绽绷紧了脸。 “专业院团这么多年轻演员,没几个上过电视,”对方说,“而且我上网查了,您最近在年轻人中很有影响力。” 宝绽的声音冷下去:“査老师……” “宝老师,”对方抢先说,“传统戏的观众在流失,从京剧到地方戏,无一幸免,”他陈述事实,却有一种恳求的意味,“您有热度,有粉丝,我想请您帮京剧把年轻人拉回来,哪怕只有一个人。” 宝绽缓缓眨了下眼,他这些话,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多一个观众进剧场,对京剧的存活和发展就有意义,”小査领导几分落寞几分心痛地说,“时代变了,我们不去找观众,难道等着观众来找我们?” 是的,所以宝绽才不顾一切去闯娱乐圈,才硬着头皮在风火轮做直播,今天市剧团的这个电话,某种程度上是对他默默努力的一点回应。 “报酬方面,”对方知道如意洲的体量,也知道宝绽的身价,“可能达不到您的要求,但我们会尽力……” “我不要报酬,”宝绽这时开口,“査老师,下周末大剧院,我携如意洲全体演员,去给您助阵。” 利落的语气,干脆的表态,电话那边再次沉默,两个相差二十岁、甚至见都没见过一面的人刹那间惺惺相惜:“好,宝老师,我明天正式给您,哦不,给如意洲剧团出邀请信,期待和您面谈。” “好。”宝绽大气回应。 那边道一声“感谢”,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宝绽难以平静,他们如意洲即将和市剧团站上同一方舞台,放在过去,他连想都不敢想。应笑侬曾经说过,和市团井水不犯河水不算本事,能并肩合作才叫能耐,原来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步步走下来,竟然真的实现了。 到家进门,他迫不及待和匡正分享这个消息:“哥!” 屋里却黑着灯,像是没人回来过:“哥?” 宝绽换了鞋,从一楼找到二楼,偌大的家里只有他自己。 站在廊灯下,他望向窗外寂寞的山路,渐浓的夜色放大了失落感,他垂下头,背后忽然拥上来一片胸口,结结实实,把他搂了个满怀。 宝绽吓了一跳,回过头,等着他的是发烫的嘴唇,还有急躁的牙齿和热气,他半阖着眼,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没看清,耳边一个声音沙哑地问:“惊喜吗?” 是匡正,只穿着一条丝绸睡衣,身上是浓浓的麝香味,宝绽兴奋起来,两手攀上他的肩膀,用含混不清的哼声当做回应。 今天的吻格外黏腻,吸得宝绽有点招架不住,他缩着肩膀往后退,退着退着,碰到了墙,匡正用力把他顶上去,换了一口气,说:“他妈的想死我了。” 他确实想得狠了,想宝绽的发丝、指尖,嘴角微翘的形状,还有清澈如水的眼神,但让他如此凶猛的,是射进车窗的那枚子弹,是财阀家族对他的恫吓羞辱,是从没有过的窝囊和挫败,他认输了。 他只是一家私银,是听命行事的乙方,凭什么和上市集团的实际掌控者玩命? 所以他夹着尾巴从段家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