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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觉地意识到他们住民宿似乎也是温升和濮真住一间。 电光火石之间,吴够脑中温升和濮真平常交流的画面交替闪现,最后定格在两人登上座舱时交握在一起的手——比起忸忸怩怩,像是还隔着层窗户纸的副队和女生cici,十指相扣的温升和濮真似乎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温升,濮真。吴够把两个名字并排放在一起,心里默念了一遍,仿佛无意间窥探到了一件盛大的秘密。。 在那之后,吴够总是下意识地对温升和濮真格外关注。 有空余座位时,温升和濮真永远坐在并排。如果座位不够,他们也只会一起站着。多数时候并不会和大家隔得很远,但稍加观察,不难发现他们有很多自然到让人忽视的,只属于他们的小互动。 “绝了,还是那么难喝,”温升嫌弃皱眉,把只喝了一口的奶茶凑到濮真面前:“你喝喝看。” 濮真没有介意温升用过的吸管,低下头尝了一口,神情微妙:“稍微有点甜。” “太委婉了,”沈定垚连连摇头:“这完全就是在吃糖浆。” “温日升也是有毒,我们每次来日本他都要喝,喝了又总要后悔。”沈淼逮住机会了,对着濮真一通告状:“国内10块钱一杯的coco,在这儿比星巴克还贵,他之前愣说要尝尝和国内的奶茶有什么区别,结果最后四个人都没喝完。” “我就想看看霓虹的奶茶什么时候能有点长进,不行吗?”温升理直气壮地反驳了,转过来问吴够:“小够要尝尝吗?比小时候一块钱一杯的小摊做的还塑料的奶茶。” 林佑和cici战术性后退了半步,沈定垚和沈淼拼命朝吴够使眼色,濮真双手抱胸,似乎是不太赞成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吴够咽了口口水,头一次婉拒了自己喜欢已久的舞见。 温升安利失败,不想浪费又不想喝,只能不尴不尬地一直捧着。过了半分钟,吴够瞧见濮真默不作声地举着温升的手,把奶茶举到自己面前,实实在在地喝了一大口。 许是奶茶实在太甜,濮真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皱,很快又恢复如常。温升看着一下低了小半的奶平面,对着濮真露出了一个在吴够看来有些撒娇意味的笑。 吴够看在眼里,想到许恣也像这样吃过他吃剩的东西的。 倒不是什么尝试失败的黑暗料理,那次许恣点的都是他和吴够爱吃的东西,只是吴够吃不下,半碗鱼汤下去就已经吃不下别的。他不想浪费,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强迫自己往胃里塞,只是没吃两口就被许恣拦住。 吃不下就不要硬吃了,许恣当时这么说完,半点没嫌弃地接过了吴够的碗,吃完了里面剩余的菜和汤。 吴够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微信。身体还维持着惯性,速度不减地跟着大部队,灵魂却短暂地停顿了片刻。吴够的手将落不落地停在对话框上方,最后关掉了微信。 在日本的第三天,他们去了若草山。 cici临时起意想录段舞,林佑陪着她去找取景了,沈淼和沈定垚在另一边和流氓鹿斗智斗勇。吴够爬山爬得精疲力竭,瘫坐在长凳上,拿出了便利店买的三明治。一头奈良鹿正是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吴够被忽然出现的鹿角吓了一大跳,慌忙把三明治往包里塞。那头鹿却仍不离开,一颗脑袋离吴够的包越来越近,大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吴够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紧张得起了一身的汗,那鹿却忽然朝另一边转了向,目光如炬地盯着濮真手里的鹿饼,毫不留恋地跟着人走了。 直到那只奈良鹿离远了,吴够这才松了口气,四处张望着,生怕身边再有那么一只漏网之鹿。 “没鹿了,别怕。”温升忍俊不禁,出声宽慰他:“这边的鹿老流氓了,你在它面前藏是没用的,除非另外有人拿鹿饼吸引它。” 视野内又出现了三两个拿着鹿饼的游客,吴够安全感稍微回来一些了,羞赧地向温升道谢。 “没事儿,”温升笑笑,打量了眼吴够:“我怎么觉得你的体力还没有cici好。” 尽管cici是女生,但舞见身份所需,每天运动量也不少。反观吴够,从比赛结束到现在基本零运动,体力不如女生真不是不可能。吴够反驳不了,只能惭愧认下:“我是不怎么运动。” “也很正常,”温升见他不好意思,反过来替他解释:“如果没有跳舞,我估计也不爱运动。早些年还好些,这两年越来越宅,不工作的话就想和人窝在家里追番听歌打游戏。” 吴够难得敏感地抓住了温升话中那个“和人”,下意识地看了眼仍蹲在不远处喂鹿的濮真,却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同时也被温升看在眼里。 温升一愣,随即问吴够:“你看出来了啊?” 吴够猝不及防,就这么和迎面而来的柜门撞在了一起。 “温老师……不是……温哥……”吴够险些咬到自己舌头,慌张得像是被当场抓获的那一个:“温升哥和濮真哥……” 温升原先没觉得什么,这会倒是被吴够语无伦次的样子逗得发笑,十分爽朗地坦白:“他是我小男朋友。” 吴够原先还不知道怎么措辞,在温升坦坦荡荡的态度的感染下,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讳莫如深。 “其实三水和土土也是,”温升看着吴够掩饰不住的震惊,笑得幸灾乐祸:“怎么样,他俩是不是还是我和小真比较明显?” 同性恋在大环境里还是不被承认的群体,不管是出于隐私保护还是别的什么,温升都没有主动宣扬过自己的性向。但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看着濮真的眼神中满是坦荡而明媚的爱意。仿佛在无人认识的异国他乡,他们也成为了阳光下的一份子。 不,吴够回想起这段谈话时,在心内自我纠正。 不是他们站到了阳光下,而是温升本人如他的名字那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温升就是阳光本身。 吴够永远不可能向温升那样坦诚,但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的时候,他格外想念许恣。 确立关系后没多久,许恣在综合考虑吴够身体状况和自身情况后决定不休学,两人就此异地。其间,吴够精神状态不算十分严重地反复过三次,然而吴够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许恣。 和大家一起玩很开心,大家也都挺照顾他,吴够只是觉得遗憾,许恣不在自己身边。 或许会有下次一同出行机会,但这一次的快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吴够不想扫大家的兴,只在一个人的时候稍微低落一会,连和许恣通话时都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开开心心的。 “我就喂了几片鹿饼,没多喂,它们真的一点也不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