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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了。 对于两个家庭来说,变故来得太过突然。 安秋华始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与江学林当初跟她说的太不一致! 江学林和段兴文关系的疏远,她这个当妻子的自然是最清楚不过,问及原因,江学林说因自己受贿才大力举荐段兴文,一来直接导致原有承包方老板家庭出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但一直没有找到人,毕竟扯上人命,说出去不好听;二来段兴文辜负他的信任,工程质量真的有问题。 关系到民生的基础建设,这问题不可小觑,所以安秋华也很小心翼翼,以后段兴文的太太邀请她出去,她都尽量回避。 哪知道江学林瞒着她的竟然是一桩命案! 枕边人竟然是个杀人凶手,这是她人生最大、最无法抹去、最无法忍受的一个污点! 江辰和江怡佳都请了假,在家里陪她,江怡佳的精神状态与她妈差不了多少,在她心里,爸爸是个有才华的人,不然坐不到那么高的位置。 她无法把拥有各种头衔的爸爸和杀人凶手四个字联系起来。 江辰固然是痛苦的,奇异的是这一天到来时,他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有人举 报江学林贪污受贿过亿,他同时面对两种程序的检查:司法程序和党内处理,大量资产被冻结。 安秋华和江怡佳的噩梦一个紧接着一个,在短时间内迅速消瘦。 江辰一人承担起家庭的所有压力,除却江学林被抓前两天的一条提醒信息,谭夏没有再联系过他。 他仔细的审视自己的内心,十分确定自己对谭夏没有任何一点的恨意,甚至有些感激,这样他才会提前半年多做好迎接这巨浪的准备。 他的内心多种情绪交织,恨江学林行为不正、疼惜妈和佳佳遭受家庭被重创的痛苦,还有想念。 她愧疚 十一月,吴俐带着谭夏一起去墓地,墓是她办的,林德消失时家里只有一个年老体弱的母亲,第二年就病逝了,他的亲缘关系十分淡薄,所以墓碑由最后一位徒弟来办。 墓碑上的林德笑得很阳光,吴俐摸了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虽然早就知道你死了,但没有见到尸骨,就一直不愿意相信,现在见到了,就来给你立个碑。你低调了一辈子,没想到死后第十年轰动了一把吧?这不能怪我,你要是想怪,就怪我旁边的这个人。” 她用力揽住谭夏的肩膀,“谭夏,我妹妹!没她你还真轰动不了全国。坏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录廉鹏海的说话声,再去网上找声优配音,在孟自强面前自导自演一出廉鹏海背叛他的戏码啊、绑人威胁恐吓啊、租廉鹏海小区里的房审问啊、还有充当英雄擅自报警,只给我留一条信息,幸好拘禁孟自强的时间不长没有量刑,不然我今天来看了你还得去牢里看她……” 吴俐说不下去了,伏到谭夏肩上呜呜哭了起来。 谭夏说:“师父你放心,俐姐会把我照顾得很好的。” 吴俐噗嗤笑出来,又笑又哭,高声嚷,“你看她是不是该打!” 回去的路上,吴俐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压在心里十年的事情一朝解开,整个人都是松快的。 “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她问谭夏。 她们心里积压的问题不同,有不同反应很正常,只是……谭夏表现得太平静了,不悲不喜似的。 “还好,没有特别的感觉。”谭夏说。 只是会忍不住想江辰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的心会不会变了? 她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找江学林当面确认。 吴俐把她送到拘留所门口,看这个今年刚进入大三的女学生步伐坚定从容的踏进去,留下一抹坚毅的背影。 谭夏等了七八分钟,戴着镣铐的江学林坐到她面前。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江学林从云头跌落,跌出了半头灰白头发,他看上去比原来老了七八岁。 她不跟他唠嗑,直接发问,“当年给谭云开公司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从她身上压榨钱吧?” 江学林怔楞片刻,似是没有想到一向对他嘘寒问暖的私生女过来探望他竟然是问这样的问题。 他还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拜谁所赐,因为警察不允许谭夏说。 江学林慢慢的回忆,很久没有动作,最后缓缓点了一个头。 “八十万用来干什么了?” “交给秋华。” “为什么?” 江学林又陷入到回忆中,谭云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与他所经历的其他事情相比,实在不足一提,所以记忆很模糊,需要仔细回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起因是秋华的爸妈。那时候我在岗位上一直没有上升,他们对我很不满,秋华也因此跟我吵。那段时候,我迷上了赌博,不过赌运不好,一直在赔钱,把家里的钱也搭进去了。秋华发现时我已经输了很多进去,我不能跟她承认是赌输了,这样爸妈知道只会更加看我不起,于是就说都花在了谭云身上。后来跟朋友们借一借,再加那八十万吧,凑了一百多万交到秋华手里。” “这么说安秋华并不知道你给谭云开公司诈钱的事?” “她不知道。” “好,再见。”谭夏站起身。 身后发出椅子和地面摩擦的锐响,江学林身体微微佝偻,问她:“你很恨我?” 谭夏点头,“是。”随即莞尔一笑,“所以我祝你长命百岁。” “那你之前……” 谭夏打断他,“你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这点原因应该想得到。” 江学林猛地睁大眼睛,微凹下去的脸颊呈现出激动的红,双拳紧握,然而他手中握的不再是权力,而是抓不住的空气。 这一刻,谭夏才感觉到痛快。 她静立着,等待江学林的破口大骂,但他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慢慢低下头重新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没说。 在窗外照进来的落日余晖中, 他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也是这么一个寒冷的冬日,天边还有太阳,他母亲被村长儿子打断了腿却无处申诉,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有权才能保护家人。 他有了权,可怎么与最初的愿景背道而驰了呢? 一切事情都了结了,谭夏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对江学林的审判。 吴俐帮她咨询过律师朋友,江学林再怎么挣扎都不会好过。 她推开门出来,看到了想过千次百次的江辰。他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