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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溪想想算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起身道:“来了!” 晚上,柳溪回到家中,听见妈妈正在客厅接岑母的电话。 柳溪断断续续听着岑母说话。 “那老东西我是不想管……我是担心儿子……哎……我在外地,实在不好意思……” 柳母:“客气什么,都是顺手的事,不麻烦!” “家里好像也没退烧药,你帮忙拿点……多谢。” “你就放心吧,我一会过去看看啊。” 柳母挂完了电话,就问柳溪,“你知道岑墨病了吗?” 柳溪脱完外套,到卫生间洗手,“嗯,他今天没去上班。” 柳母叹了口气,“烧了四十多度,躺在床上下不来,把凤美阿姨担心坏了,从来没烧过这么高,说是最近一直在加班,课题压力太大,身体吃不消了!” 上次岑墨喝酒喝到吐血,在医院输液了一晚后,第二天还不是撑着去上班了,这一次估计是连床都下不来才不得已请假。 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请假。 柳溪一边搭话,一边帮妈妈洗保温碗,把已经煮好的菜一一夹进碗里。 柳母还在感慨着,“这老弱病残的一家没人照顾,为难凤美打这个电话了。” 柳溪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岑墨的爸爸骨折住院的事,“他爸现在出院了吗?” 柳母:“在家养伤,哪也去不了,现在岑墨也躺着了,可怜的一对父子,一人躺一个房间……” 柳溪顺着妈妈说的话,脑补下画面,莫名觉得喜感,虽然知道人家挺可怜的,不该嘲笑。 柳母准备好了饭菜,又拿了些退烧药与消炎药,穿上大衣,目光在柳溪身上顿了下,想着近来岑墨对女儿的态度转变了不少,她又不太确定女儿的心思,所以多问了一句,“溪溪,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柳溪:“我要去?” 柳母没为难她,“你看吧。” 柳溪原本只打算发条消息慰问下,没打算上门去看,但见柳母手里东西挺多的,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好。” 母女二人拿着东西到了隔壁小区。 按了几声门铃后,岑墨开了门,他靠在门框上,嗓音干涩沙哑,“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他说这话时,眼尾余光落在柳溪脸上,又淡淡移开了。 柳溪敏感察觉到他话里那诡异的停顿是想叫她名字,又没叫出口。 柳母打量着岑墨的气色,“听你妈说你烧了四十度,现在人感觉怎样?还好吗?吃过没有?给你和你爸带了晚饭过来,还有你的退烧药。” 岑墨头昏昏的,只觉得声音嗡嗡在耳边作响,也没听清说了什么,他侧过身让开,“进来吧。” 柳母:“量过体温了吗?” 她说着,就伸手探了下岑墨的额头,“还这么烫……” 那边岑父也从卧室出来了,难得主动与柳溪母女俩打招呼。 柳溪一年多没见过岑父了,怎么觉得他气质不太一样了。 估计是因为病着的原因,神情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冷傲,人也好像客气了点?还会请她们坐。 柳母也与他客气道:“你们吃过了吗?我带了晚饭来。” 岑墨:“没。” 岑父:“太麻烦你们了。” 柳母手朝餐厅挥了挥,“赶紧去吃吧,岑墨你一会吃完半小时就把退烧药吃了。” 岑墨嗯了一声,从沙发起身,往餐厅走。 柳母在与他交代着,那头柳溪已经把饭菜都摆放在他们家的餐桌上了,她从进门就没与岑墨说过话,二人也只有刚刚见面时短暂的眼神交流,这会儿见他过来了,把筷子递到他手边。 他声音哑涩地说道,“谢谢。” 这烧得嗓子都哑了,气色也非常差。 他看起来是真的病得不轻,本来话不多的人,现在就更沉闷。 平日里高傲的人病倒后,气势就弱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更容易得到别人怜爱,柳溪声音温和了些,“不客气,快吃吧,叔叔你也吃。” 她把另一双筷子递了过去。 两男人安安静静地吃饭,一句话也没说,柳母见他们吃完就帮忙收拾起桌子。 岑父拿起碗筷就往厨房走,“不用了,这些我会洗。” 柳母忙让他放下,“没事没事,就几个碗,你腿不方便,还是少走,岑墨你也去躺着吧,我这把碗洗了就走,诶,柳溪,你把药拿给他。” 柳溪应了一声好,“这是退烧药,这是消炎药,喉咙痛的话,就吃这个,按说明书服用就可以,我要放哪儿?” 岑墨:“我房间吧。” 柳溪拿着药随岑墨到他卧房去了。 她已经好几年没进过他卧室了,中学那会儿倒是来的频繁,因为经常请教作业,后来她读大学,他也搬出去住了,就没怎么来了。 但岑墨是个始终如一的人,即便她好几年都没来过,这里的陈列与之前没有太大变化。 他的卧室里,还是那么多书刊杂志与机械配件,他是一个能把卧室当书房,把书房当卧室的人,就连枕边都会放着一些论文。 岑墨指着床头柜的抽屉,“放里面吧。” 柳溪打开抽屉一看,目光顿了下,里面还有几盒别的药。 虽然名字不认识,但带了一个胃字,应该是胃药,她记得这些不是那天陪他去医院开的。 岑墨察觉到她异样的目光,说道:“大学的时候,胃就不太好了。” 柳溪微愣,她竟然不知道。 她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与他最亲近的人,结果连他身体状况都不知道,真可悲。 柳溪把药放进去,关上抽屉,抬头看着靠坐在床上的他,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肤色苍白憔悴,一双漂亮的眼睛下有青紫的眼袋,看样子昨晚是没睡好。 坐着尴尬,柳溪没话找话地问道:“怎么突然会高烧?” 在她记忆里,岑墨不怎么生病的,最多就是一些季节性小感冒,病成这样,真是头一次见。 岑墨:“累的吧。” 工作压力确实大,更重要是身体也的确不好。 上次胃出血输液后,一直没好好休息,身体没有恢复,前阵子熬夜了好几天在看那些聊天记录,后来又熬夜了好几天在写纪念册,一直没倒下,全凭着他要挽回柳溪的意念在支撑着。 人可能都是这样,之前有精神支柱支撑着,没什么问题,一旦精神被人摧毁了,就脆弱到连一场毛毛细雨都能淋出高烧,瞬间病来如山倒。 但这些,岑墨不会说给柳溪听,不过柳溪多多少少能感觉出来与自己有关系。 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柳溪目光从他身上移走,蓦地发现他另一个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 ——以前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