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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出美妙蓝图的那对唇,如今看来却象是自说自话。 身体本能地抗拒蕾娜的“声音”,对“文字”的渴求逐渐加重。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视野也被浓稠黏热的黑暗吞噬了。 不需要视线也能行动自如的身体,让我在惊讶之余不由得感到恐怖。 我就像往常般和蕾娜愉快地谈话,步伐稳重地走在她身边,对躲得远远的咪咪卡露出和善的微笑,接受村人特地为我制作的胸口偏紧的布衣──与此同时,也在无垠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当纯粹的黑被桃金二色所打散,眩目光彩悉数集中于小巧可爱的人形上,化为一名头戴黑色高脚帽、身穿桃红色套装,手持红白糖果杖的男装少女。亮丽的金发与桃色衣装给人莫名的安定感。 初次见面,蕾拉?穆勒。我的名字是堤拉雅安。 伴随着对方的自介而想起这道名字之于我的意义时,既定的事实有如蕾娜的笑容,翻腾于黑空的同时逐渐在斑剥。泉涌而出的概念拼凑出新的文字与声音,将轻盈飘动的思绪撑鼓起来。透过黏附在情感之上的碎末,我听见了已故之人的声音,以及……毛骨悚然尚不足以形容的寒意。 我是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的人做事不会像坏魔女那样别扭。还是你希望听我笑一声呀? 初次见面的堤拉雅安发出“呜嘻嘻”的笑声,与从碎末采集而来的记忆一致,真实得令我头晕目眩。 看着。 光彩夺目的世界。 听着。 熟悉的交谈声。 去感受。 诸多信号交织而成的情欲。 去回味。 层层堆栈的美丽幻想。 现在拉远。 如梦似幻的世界收进小小的沙盒中。 再远。 无数个沙盒整齐排列于黑暗里。 再远一点。 繁星似的沙盒之光…… 感觉到了吗? 灵魂之光…… 然后,再用力弹飞到边界之外。 黑暗的边界乃是桃金二色划出的境界线,穿越之后──便形成现在的我。 我再也看不见昔日同伴的脸庞,听不见无聊但不讨厌的谈话声,也无法回忆曾经是那么频繁的、肉体与精神的结合。 我是被独立在沙盒之外的存在。 边界之外,再无光辉。 外来的勇者,一旦开始归化为这个世界的居民,情报传递就会遭受干扰。但是,原生种的我没有这个问题,即使遇到干扰波也能以不同的媒介获取原始情报。你能看见蕾娜说的话,也是同样的道理。 那么,我是…… 你拥有蕾拉?穆勒某个时间点所具备的所有特质。你看得见蕾拉?穆勒空有概念而无实感的沙盒全貌。你能够理解并对沉浸于本我世界的蕾拉?穆勒感到排斥。 我是蕾拉?穆勒── 你是迷走于我体内的信号聚合物,我允许你将蕾拉?穆勒的特性展现出来,好让你操控这具尚未死透的肉体。 不对。 自己的遗愿自己去圆吧! 我只是…… 呜嘻嘻嘻嘻嘻! 蕾拉的碎片。 堤拉雅安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化为烟雾,笼罩住感官的不可思议的黑暗也逐渐退去。 折枝。 鸦啼。 阴空。 再次映入眼帘的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尽管如此,心中却是无喜也无忧,唯有向前迈进的念头。 “姊姊,我先跟大家交代北上的事情,马上就回来哦!” 无意识地竖起的大姆指。 “面包什么的根本吃不饱……呜喵啊啊啊啊!” 装饰性微笑。 “我、我睡了多久!桐真呢!桐真现在怎么样了!” 粗如给予拥抱、细若擦拭口水等动作,皆再也无法掀起情绪。 在质疑堤拉雅安为何剥夺我的情感之前,脑袋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到头来,我只能用置身事外的角度看待自己。 现在的我,终于能够理解以往总是挂在嘴边的无心之言。 § 波波兰西南部共有三座教堂。在蕾娜解放数个村庄并击溃此处的治安中队后,桑莫军获得了增援,这些教堂则被用做部队驻扎地。 “我回来了……呼,刚才真惊险,还好他们的哨兵都是凑数用的笨蛋。” “敌人有多少?” “看得到的,三十再多一些。我们可以从三个方向……” 还是让我来吧──这般说道并唤醒全身装甲后,我得到了两道不稳定的目光。 揉合期待与恐惧的不安感形成再普通不过的担忧之情,彷彿刚从枝头飘落的嫩绿若叶。我对一同藏身于森林间的蕾娜与伊朵竖起大姆指,而后索然无味地靠近教堂。 无需伪装。 只管让身体顺从于心。 就这样…… “站住!你是哪支部队的!身分查明前不许再踏出一步!” 我,毫无感觉地来到了教堂大门前。 眼前是五名迅速备战的轻装士兵,屋子两侧有三名慌慌张张地赶至的哨兵,残留窗户痕迹的墙壁坑洞内也有两名慢条斯理地搭起弓的守卫。 十条性命,能够撼动我吗? 不试试看是不会知道的。 我轻放握着黑剑的右臂,扬起左臂,对八步外的持剑士兵张开手掌。 “你要做什么!我劝你最好别轻举──” “究极治愈术。” “呃咯……!” 问话的士兵额头先是一胀,五官立刻流出鲜血,紧接着整颗头像是被压烂的水果般迸裂并溅射出脑浆与血水。他身旁的同伴见状,比外围五个看好戏的士兵更快反应过来,当下即在惊恐中达成后撤求援的共识。这四个士兵还没转过身,我已蹬向地面、动起轻如鸿毛的右臂,挥动巨大的黑剑将四人拦腰击斩。 血肉脏器之于随军神官乃家常便饭,用过度的暴力轻易夺走人命尚且过分了点。换成以前的我,或许会悄悄在内心唠叨着“又不是野蛮的战士或粗暴的魔法师”吧。 此时此刻,就连那样的余裕也失去了。 试验结束。 排除吧。 敌人。 “──呜哇……真的超有效率耶。” “那还用说?因为是我的姊姊啊!” 一分钟后,保持警戒态势跟上来的蕾娜与伊朵开始搜索生还者。虽然那只是白费力气,思及这么做能让她们感到安心些,我并未开口道破。 在这之后,由蕾娜带来的两名武装村民留守此处,我们留下适量的粮食,继续往下一座教堂前进。 即将抵达第二座教堂的路上,蕾娜用拳头敲打掌心,一副想起好点子似地说道: “姊姊!这次行动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