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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换了一身衣衫,手也是干净的,可她总觉得上头还有血… “醒了?”殿下声音里冰冷的。 长卿忙一把坐了起来,将自己塞进了床角,“殿、殿下,长卿方才喝得好醉,什么也不记得了…” “哦?”殿下嘴角一勾,宽了自己的衣物,便直将她抱进了被窝,“不记得了,那就好。” 长卿的脖颈又沦陷了,殿下的掌心滚烫,紧贴着她身上。她想起上面沾过的血,好似自己也被血糊了个遍,她有些分不清楚那些血是自己的,还是张公公的…她害怕得不敢出声…可殿下的吻落来了她唇上,翘着她的唇齿。她不肯,殿下便像是发了狂… 清早起来,长卿伺候好殿下更衣,从寝殿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了那博古架两眼,殿下好像扫见她的目光了。将她一卷抱来身前,“昨日里又做噩梦了?” “没、没有。”殿下在与她打哑谜,她更不能跟殿下说她害怕了。“在殿下身边,长卿睡得很安稳…” “那就好。”殿下凑来她面上,轻啄了一口。她却侧了侧脸庞,不自觉地想躲。 长卿刚送走殿下去上朝,便去了兰心院。 她得求公主救她,她做不好晋王交给她的差事,又知道了太子殿下太多秘密,殿下不准那日会杀她灭口。钱可以慢慢赚,阿爹阿娘的时日还能撑两年,可若再不走她的小命就快没了… “长卿怎的脸色不太好看?”德玉还在用着早膳,将长卿拉来桌旁,“与我一起吃吧。” 长卿今日没得胃口,筷子都没动,捂着公主的手道,“公主得要救救我,长卿不想再侍奉在佑心院了…” “怎么了?”德玉见她心神不定,也放下了筷子,“可是太子哥哥欺负你了?” 长卿垂眸下去,“不是。” “那是为什么呀?”德玉不解。 长卿想起昨日夜里看到的可怖画面,又忙摇了摇头,“长卿不能说。”她知道秦王殿下上回对她还颇有好感的,眼下只剩下秦王殿下能救救她了。“长卿想见秦王殿下…公主可否帮帮我?” “你要见旭哥哥?” 见德玉还有几分迟疑,长卿这才将怀里抄好的金刚经送去公主眼前。“太后娘娘寿宴大赦天下,长卿想请秦王殿下帮阿爹阿娘求情,特赦他们回京。长卿特地为太后娘娘抄了经文祈福。” 那日在翠竹轩,她听闻秦王说起与太后寿宴抄经祈福的事情,便暗自记下了。与其等到三年后阿爹阿娘在北疆病亡,眼下太后六十大寿的大赦,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德玉接过去那经文,见上头字迹工整清秀,一眼望去,让人平心。她从来当长卿是好姐妹看的,上回路过安远侯府的时候,长卿的伤心她便看在眼里,眼下见她这般用心,德玉忙应了声,“阿玉帮你约三皇兄就是,这些事情,你亲口与他说吧。” 长卿不敢回去佑心院了,她想起殿下的书房,浑身便会发颤…德玉帮她跟佑心院里告了假,说是留着人在兰心院里伺候几日,与她作陪。 凌墨这两日也因得公务繁忙,没来得及回来找人。 ** 两日过去,正月十五上元节。 夜里,街上人山人海,京城的男男女女都出了门,猜花灯、逛街市。 德玉帮长卿约好了秦王在东街丰乐楼会面。长卿将自己好好装扮了一番,她除了想求父母之事,还想求求秦王殿下收留她。她若将晋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都得罪了,那便只能抱着秦王殿下的大腿了。 丰乐楼是京城最大的酒肆,恰逢上元节,很早就满座了。老板精通生意窍门,喊了好些艺妓来卖酒,还在天井里搭起了小台,请了街市上的杂耍班子来表演。趁着上元节,给楼里的客人们好好热闹热闹。 楼上雅间里也早就满了客。 晋王魏沉请了首辅纪伯渊,在正对着天井的雅间儿里喝酒,正好能望见楼下的表演。 魏沉今年二十有三,与凌墨一样尚未纳妃。凌墨是因得为皇后守孝耽搁的,而魏沉,是因为他这个姓氏。眼下他虽大权在握,可朝堂并不好看他这个庶出的长子。只因得他的母亲,是个有一半胡人血统的宫婢。皇帝一时兴起,宠幸他母亲有孕,而母亲诞下他之时便难产而亡。皇家并不认可他皇长子的身份,他的父皇更是故意屈辱,赐他与母亲同姓。 所谓摄政,不过是为太子凌墨作嫁衣裳。可他何曾甘心? 魏沉饮下一口酒,方与纪伯渊说起来今年北边与瓦剌的战事。首辅家与太子联姻若真断了,他自要部署拉拢首辅过来。 天井之中的杂耍表演忽的停了。乐声兴起,是马头琴音。有女子于天井之中跳起了胡旋舞,要腰身上挂着一圈铃铛,随着乐声晃动,清脆悦耳。女子虽是丝巾蒙面,魏沉却一眼认出来那双眼睛,有着和他一样的胡人血脉… 隔壁雅间里,明煜仰头吃了一口酒,看得仙仙姑娘出台,忙去屏风后,与正读着棋书落子的凌墨一拜,“殿下,好戏来了。” 第11章 . 见君意(1) “太子殿下高高在上,长…… 明煜个头小,为了不招人耳目,今日一身书童打扮。他靠在内窗的窗沿上,正好能望见晋王的雅间儿。 凌墨却是坐在屏风之后的,便全听着明煜报信儿。“殿下,晋王那边好似也没什么动静,还在和纪大人说话。” 凌墨一手持书,一手持棋子,正考究着书上说的珍珑棋局。“再等等。” 不莫一会儿,明煜便欣喜着,“有了,晋王让蒋公公下楼去了。” 凌墨淡淡吩咐:“你跟去看看。” “是。”明煜拜了一拜,从小窗翻了出去,便去寻着楼下晋王身边的蒋公公了。 凌墨眼前的棋局太难,黑子步步紧逼,白子儒让沉稳,却依然被黑子杀尽了退路。他举着白子,想得入了定。却忽的听得隔壁雅间里传来了琴声。弹的是一曲。琴声清幽,有魏晋之风,泛音袅袅,催人心弦颤动。 只这么一瞬,他忽的发觉白子还有一处气数,只要与黑子拼死一搏,便能杀出一条血路。他手中白子终是落下,珍珑已解。那曲竟也一同落了最后一音。 他这才放下手中棋书,起了身,凑来小窗缝隙,寻着方才琴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隔壁的雅间里,长卿正为秦王殿下抚完一曲琴。阿爹曾在皇子鉴当过皇子们的书法老师,她便特地选了这曲。 秦王殿下听完,面色果真几分怅然。长卿从琴桌后走出来,对秦王殿下福了一福身,方献上她抄写多日才完成的那卷金刚经。 凌旭展开那卷经文,看到上头字迹,又和安远侯有三分相似,“长卿的字果真是好的。” 长卿便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