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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隔在他们之间,虽说仍是有段距离,但不知为何,每当连甄与永平帝谈话,他心里便会憋得慌。 可仔细想想,适才帝王与白翎英说话时,他也没有这样的感受,为何独独对连甄如此? 永平帝还真没想到连甄会同他说出这样的话,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可笑容却不及眼底:“我会好好考虑的。” ──他在打量连甄。 江城抿唇,站起身来,遮挡他的视线。 偏生连诚还小,站起来也没多大效用,但他仍是指着前方:“看。” 不管看哪儿都好,就是不希望永平帝再往这儿看了。 两人的视线果然循着他指着方向看去。 连甄轻撩开帷帽一角,自己望出去能看得真切,旁的人却不好透过这一丁点儿开口看见她容貌的程度。 只见白翎英的白马原先与杜惠安选的那匹红棕骏马不相上下,却在最后关头,白马以半个马头的差距,冲破终点线,赢过杜惠安。 全场欢呼。 连甄笑得弯起双眼,话音带着藏不了的雀跃:“白小姐赢了!” “还挺有一套的。”永平帝起身,他对连甄说了句,“我去迎接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连甄含笑点头,看着他朝白翎英远去的背影。 如若毕公子真对白翎英有心,看他的样子也是接受她这样张扬的性格的,若白翎英能得到好的归宿,连甄也替她高兴。 白翎英跑完马,面上意气风发,仰着脸充满自信。 看着闺密那张愉悦的表情,连甄抿唇笑笑,有时候也很羡慕她能活得这样恣意。 她看的是白翎英,可江城循着她视线所及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却是永平帝的背影。 他再看连甄还不惜掀开帷帽一小角,只为看得更清楚,甚至面上还挂着浅浅笑意,越看,他的心就一点一点地发沉。 周遭是欢声雷动的热烈呼喊,可他周身却像如至冰窖,浑身散发着寒意。 而他,连为何会如此的原因,都不知晓。 第五十六章 (一更) 他要的局已经布好…… 永平帝与白翎英不知谈了什么, 两人都说上话了,却没立刻往连甄这儿赶。 连甄细细瞧着,那毕三公子似也选了匹马,同白翎英回到起跑处并列着。 这是……换他们要比一场吗? 看完比赛还没散场的群众一见这架势, 刚歇下的叫喊声又沸腾起来。 跑马竞速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 更别提还是一天连着两次了。 这种大范围包下整个场地的举动, 没有银子撑场可不足以支付。 会来这处马场的人顶多租匹马跑跑, 或是有比赛了买个位置在外围观赛下注什么的,真要他们凑钱租下整个场地,还真没几个人舍得。 所以偶有的零星几场赛事总能吸引不少人,白翎英她们花的钱多,包下的足足半个时辰, 也足够再多跑几圈过瘾了。 不过连甄在想,光只是跑马大抵是满足不了白翎英的。 瞧见她与毕三公子要再比一场,那似也在意料之中。 可……杜惠安呢? 连甄找了一圈,没瞧见她的身影。 到底是一起出来的,公主府的人若是出了事,他们也脱不开关系, 便招手唤了个丫鬟过来。 “去找找杜小姐去哪儿了,把她带回来。” 丫鬟领命去了。 虽说公主府的下人应也是跟在杜惠安附近, 不过多道保险总是好的。 安排完这头的事,那边红色的大旗挥下,白翎英的白马与毕三的黑马齐齐窜出, 两人势均力敌,奔跑时拉开的差距马上就会被落后的一方拉回,然后反超,互相拉锯。 彼此间的距离就没有超过一个马头过, 连甄看得专注,不由自主屏住气息。 永平帝爱马,骑术自然也是不差的。 江城看着皇帝神采飞扬纵着马,又看连甄被吸引得目不转睛的模样,总感觉心情异常烦躁。 他皱眉。 怎么回事? 最近这样的情形可是渐渐多了起来,但每回都是偶尔出现,又不像是连诚的身体出问题的样子。 江城还在思考规律,思绪就被欢呼声打断。 连甄转过来,同他说着:“诚哥儿,他俩平手,并驾齐驱呢!” 他这才知晓竟是已分出了胜负。 刚才想情想得太过投入,都没在关注赛场上的情形,不过那个永平帝竟跟白翎英跑出了平手吗? 连甄说:“翎英的马刚刚还跑过一轮来着,这回竟还能与毕三公子不相上下,好厉害啊!” 话里话外都透着喜意,江城问她:“姐姐会骑马吗?” 虽说连甄如今已能很清楚分辨出他与连诚的差异,但周遭都有丫鬟随侍着的情况,他们两人还是决定照着从前对着连诚的方式那样相处。 连甄摇头:“不会呢。” 本家可不会允许她学这个。 人人都说她与白翎英就像是完全相反的两面,这点连甄自己也觉得是的。 白翎英没耐心学琴棋书画,马术和各种武器却是使得精通,相反的,她会的那些,连甄可都被拘着不能学。 那些人深怕她磕了碰了,在身上留下什么伤痕,对她宛如对著名贵的珍品,连一丝划痕也不允,降低她身为“商品”的价值。 想起本家的事,连甄的表情一瞬泛着冷意,却因被帷帽好好遮挡着,即便显露出来,也没有被人发现。 江城却察觉她的沉默,猜想她应当是极想学的。 只是这世道对女子诸多限制,能不遮掩容貌在外行走的贵女,满打满算,这京中也就只有白翎英和杜惠安两人。 如连甄这样的样貌,偏生又没有武艺的底子,在外摘下帷帽以真面目示人,那无益于是将自己陷入险境的作为,更别提还要骑马了。 他们在这儿说着话,那头白翎英人未至,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 “要不是我选的马已经跑过两回,下次我肯定能胜过你。” 永平帝刻意将她话里的“下次”挑出来说嘴:“你说的,下次就是下次,咱们约好了。” 吃了哑巴亏的白翎英臭着一张脸坐到连甄身边,都坐下了片刻才左右张望:“杜惠安呢?” 连甄将帕子递给她,让她擦擦额上沁出的细汗:“我让丫鬟去寻了,公主府的下人没跟过来,应是守在杜小姐身边。” 永平帝听了他们对话,指了指赛场起跑点那处:“呶,人不在那儿吗?” 几人放眼望去,还真是。 连甄瞧杜惠安把她方才骑的那匹红棕色的骏马缰绳交给一个男子,趾高气昂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男子看了看衣着颜色,应是稍早骑着马过来催着杜惠安的那人。 只见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