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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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司玉肯定不知晓其中内幕,所以才会如此「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此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宋歌在st. marry。” 贺云说完,他看见司玉明显愣住了,随后取下面膜,愣愣地看着他。 “我母亲状态不好,所以他才会打电话给我。”贺云别开眼,“我现在需要回伦敦,大概一周后回来。” 他别开眼的原因很简单:司玉在自责。 司玉用手指紧紧搅着面膜纸,牙齿咬住下唇,微微垂眸看着他。 贺云说不出责怪的话,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让他们都好受。 “我先走了。” 贺云说。 “我送你。” 司玉说。 贺云扶着门框,没拒绝,也没点头。 - 前往机场的路上,聂双时不时抬眼瞟向后视镜。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 “飞机昨天就来了雍城,刚好云哥去京港转机,司玉哥也回京港。挺、挺顺路的哈。” 话音刚落,后排二人同时看向对方。 司玉:“机票订好了吗?” 贺云:“去京港做什么?” 二人又同时陷入沉默。 春日的车窗外,草地像是色彩斑斓的湖泊。 “对不起。”司玉抱住贺云,“是我做得不对。” 贺云揽着他的肩膀,想说,我没怪你。 但又没能说出口,所以他说:“宋歌和我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他才16岁。” 刚说完,车辆猛地刹车。 “不,不好意思,我看错红绿灯了。” 聂双连连道歉。 他在后视镜中,跟贺云一起看向垂眸不语的司玉。 聂双有些意外,他以为司玉会介意「16岁」这个字眼,以为他会说—— “16岁怎么了?16岁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懂吗?我16岁的时候,已经被裴宗齐送去巴结沈家了。” 但是,司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挺好的,不再想起这些事情就好。 聂双想着,将车驶入雍城机场。 贺云牵着司玉登上私人飞机,坐定后,查看起最近的凌晨航班。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去京港做什么?” 司玉在京港沈宅中的痛苦伤心的模样,仿佛还是昨日,又像是一根扎进他指甲缝隙中,多年难拔的刺,时刻刺痛着贺云。 司玉有些心不在焉,拿着关机黑屏的手机,反复把玩:“啊,刚好想起,有些工作。” 贺云没再继续问。 大概,只是想要送自己,寻不到理由罢了。 “早点回来。” 司玉站在阶梯上,整理着贺云的衬衫。 “嗯。” 贺云微微仰头,吻了吻他。 什么是直觉呢? 直觉是贺云觉得司玉满腹心事,觉得司玉在苦恼纠结是否应该开机,觉得司玉想要自己走、又不想。 这些直觉,都在贺云坐进休息室时,得到了解答。 电视屏幕上,时不时就会穿插播放江河航空的宣传片,画面在最末变为黑白:铭记创始人沈河先生。 今天,是沈确父亲、沈河的七周年忌日。 司玉的心神不宁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沈确。 那根难拔的刺,顺着指尖钻入贺云的血管,混入血液,流至心脏。 - “不用下去开门了,我自己走进去。” 司玉对着欧小风摆摆手,推开车门,走到三米高、五米宽的黑色铁栏大门前。 今天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仆人,都会离开沈宅,不会有人给他们开大门。 司玉输入密码,从一侧小门走进沈宅庄园。 沈老爷子生前最喜中式园林,所以在环湖马路的尽头,就是由假山、水池和亭台,组成的巨大屏风。 司玉走了许久,才走到这里面。 他抬起头,望着数米高的嶙峋假山,仿佛看见了自己趴在上面,撕碎粒粒面包投入池中喂锦鲤; 他扭过头,望着与他齐高的桂花树,仿佛看见了沈确坐在一旁,做着写有他们名字的小兔河灯。 司玉,不要再被过去困住了。 就像今天,险些害得贺云和他母亲…… 司玉握紧拳头,用力呼吸着,试图平复急促的心跳。 他的脚尖刚挪了一点,却往后退了一大步。 做不到,我做不到。 司玉咬着牙,最开始是嘴唇,随即是整张脸都颤抖起来。 可是,如果不是我…… 一股热气从他的脊梁窜至后脖,汗水瞬间打湿他的后背,麻痹感促使他往前走。 叩、叩、叩。 他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叩、叩叩。 他再度叩门。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砰! 还是没人应门。 他松了口气,为自己的失约找到了正当理由。 可是……沈叔叔…… “当年,裴宗齐那些不入流的把戏,商场上都见多了。阿回和这个崽子都是好孩子,你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以后有沈叔叔在,更不用怕。” “对啊,就算我爸不在了,还有我呢!” “沈确,想挨揍是吧?” 司玉深深闭上眼,抹了把脸,推开暗格,输入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