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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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被谢玹抱着,登上栾桓山的山顶。 放眼望去,群山层岩叠嶂,山峰若隐若现,云海翻腾。 容娡心下欢喜,拍了拍谢玹的手臂:“哥哥,我要下来。” 谢玹颔首,目光逡巡一圈,将容娡放在一块平稳的山石上。 容娡站在上面,比谢玹要高出小半个头。 她很满意,迎着山风展开双臂,踮起脚尖,极目远眺,将远方的山河尽收眼底。 日渐西移,日薄西山。 天幕铺开大片瑰丽的云翳,霞光映照,如同火光漫天,映红了他们的衣襟。 玫红色的火烧云在天际翻涌,如同赤腾腾的火海,将山上的石阶护栏都烧的通红,像是浸透了一层蔷薇色的漆。 容娡兴高采烈的看着远处天际山峦的剪影,余光却望见,谢玹并未去看眼前震撼人心的美景,而是望着她,神情专注。 她心尖忽地一颤,偏头看向他。 谢玹长身鹤立,站在她身旁,清沉的目光,始终一眨不眨的追随着她。 漫天绚烂的霞光,照彻山巅,映在谢玹神姿高砌的面庞上,为他镀上一层粲然的金光。 愈发显得他神骨清峻,面容俊美昳丽,俊美不似凡人,宛若遗世独立的的神祇。 山风鼓着衣袖,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容娡无意识地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挽到耳后。 二人目光交汇,长久的对视。 风鸣山逾静,一时间,天地之间,恍如只有山巅之上的他们。 容娡目不转睛,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忍不住轻声唤他,一声接着一声:“哥哥,谢玹,云玠哥哥。” 谢玹眸底浮出一点笑意,微微仰面,深深凝视着她,一一应下她的呼唤:“嗯。” 他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瞳,清湛如雪湖。此时此刻,他的眼底,倒映着天际流光溢彩的灿烂晚霞、倒映远方层峦叠嶂的山峦、倒映着面前的她。 眼眸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瑰色缱绻,温情四溢。 容娡看着他这双眼,望进他眼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谢玹高高在上,清冷矜贵。 而她跪伏在地,低在尘埃里。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权势的滋味。 也就是在那时,她看向谢玹的一眼,便在心里根植了要得到他的情根。 忆及过往,容娡吸了吸鼻子,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委屈。 哪怕她心里很清楚,当时路过的谢玹,救过她一次。 他们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谢玹路过的仪仗顺手搭救了她,已经是绝地逢生,她又能希冀谢玹为她做什么呢? 但今非昔比。 容娡胡思乱想了一阵,不禁娇声娇气的控诉道:“我们在丹阳的城门外第一次见面时,你衣不沾尘的坐在马车里,真的好冷漠无情,我现在一想起来就好难过。” 谢玹微微仰面,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眼,“……以后不会了。” 容娡心中犹有些气:“后来我同你说起我们的初见时,你是不是根本毫无印象啊?” 谢玹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记得你。” “那时城门前的众人皆卑躬屈膝,跪拜在地,唯有你虽伏在地上,却敢抬眼注视我。你的眼眸很明亮,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便觉得,你很是与众不同。” 顿了顿,他低声道:“姣姣,对不住。” 容娡被他这一番话哄得心花怒放,大度的摆摆手:“算啦算啦,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谢玹的唇角勾了勾。 不知想到什么,他睫羽垂覆,迟疑片刻,斟酌着问:“所以那时,你见我衣不染尘,便想将我拉入红尘中?” “不是哦。” 容娡温柔地笑了笑,蹦蹦跳跳走了两步,从山石上跳下来,钻入谢玹怀里。 她将面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环住他的腰身,偏头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在那时啊,便想让你在神坛之上就爱我。” 第107章 醉玉颓山(修) 番外(三)醉玉颓山 回京之途漫漫, 一路走走停停。 四月初时,因着临时有政务要处理,一行人便在北地的一座小城镇临时休整。 随行的众人三三两两住入驿站和客舍, 谢玹照例住不惯这些地方,派人置办了一处崭新的宅院, 与容娡搬进去。 小城在北地境内, 并未被江东的战火波及。置办的这座宅院坐落在小城中心, 闹中取静。 出了宅门, 走上数十步, 便能走到诸多极具当地特色的街市。 街市里的许多东西, 对容娡而言新奇有趣。她如今正值好玩的年纪, 谢玹忙于政务时,她便会拉上白芷、白蔻她们,一同去附近的街市逛一逛。 她们几人在当地是生面孔,却偏偏容貌一个赛一个的出众。淳朴的当地人哪曾见过这等美若天仙的美人,每逢容娡领人出门,总要引起一番轰动。 白芷与白蔻剑不离手,虽然容貌如花似玉, 却总是板着脸, 打眼一瞧通身清冽的气势, 便知极为不好惹,拒人于千里之外。 于是, 当地绝大多数春心萌动的少年郎, 将目光落在靡颜腻理、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容娡身上。 这些舞象之年的少年, 只一星半点的得知, 近日城中来了一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却不知容娡同这位大人物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而, 待容娡出门游玩的次数多了后,这些少年郎按捺不住,策马过长街,大着胆子同她搭话。 容娡并不是未经情事的小娘子,她打眼一扫,便能明明白白的看出这些少年躁动的心事。 然而这座城镇实属山清水秀,容娡总按捺不住想出门玩。 暗中跟随她的暗卫,悄悄驱赶过几次这些少年,却是徒劳无功。 容娡寻思着,左右是些半大的少年,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了,她也颇为享受这种被人众星捧月的感受。 便与白芷一合计,留了几个生的俊俏的小郎君,跟在她们身边,充作游玩的向导。 如是玩乐两日,这日傍晚,天色将晚未晚之时,容娡玩的倦了,挽着白芷的胳膊,准备打道回府,却有一个周姓的小郎君迟迟不愿离去,一路跟随她们到了宅邸前。 这周小郎君,应是耳闻过宅邸里住着大人物。瞧见容娡往宅邸中走,先是唬了一跳,看看宅邸漆红的大门,又看看容娡窈窕的倩影,犹豫一瞬,还是趁容娡没进门前,快走两步跟上去了。 “容娘子!且留步!” 容娡闻声回头,瞧见他,微微讶然,打量他两眼,笑道:“小郎君怎么跟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周小郎君先是摇了摇头,随后飞快地瞥了容娡一眼,又用力的点点头。 容娡被他这一前后矛盾的举动逗笑,眉眼弯弯,掩唇道:“周小郎君但说无妨。” 天幕铺着大片大片赤橙瑰丽的云霞,斜斜映入她温柔含笑的眼底,愈发显得她容色秾丽绝艳,恍若神仙妃子。 不知不觉间,周小郎君竟看的痴了,发了好半晌的呆,才猛地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手忙脚乱的走上前。 容娡歪了歪脑袋,略带疑惑的看着他。 周小郎君屏着呼吸,盯着她那双粲如明珠的眼眸,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成色水润的木槿花玉簪,小心翼翼地递到容娡面前。 一见这玉簪,容娡当即神情一僵,笑容有些挂不住。 若她没记错……木槿在当地用来表示相思之意。 至于男女间相赠玉簪,是何种含义,适婚男女皆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周小郎君浑然不觉她的异样,递出玉佩的同时,浑身紧绷地开口:“容娘子,我我我我我我心悦你。古人有云,明珠赠美人,玉簪赠与心上人。我……我自知无法娘子相配,眼下贸然陈情,只是想让娘子知晓我的心意。娘子若不嫌弃,便收下这玉簪罢。” 说到这里,他才敢悄悄觑向容娡的脸,少年英俊的面庞浮上一层绯红:“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娘子拿着玩,权当全了周某心意。” 听了这番话,一旁的白芷双眼瞪得溜圆,抓着剑柄忍笑,憋得脸通红。 容娡侧目嗔她一眼。 白芷连忙收敛神情,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站好。 容娡又看向周小郎君,瞥见他手里的玉簪,颇为头疼,一时啼笑皆非。 这两日,她虽与这些少年郎结伴同游,但心里清楚日后多半不会再有交集,便把握了分寸,并未同他们过多亲近,除却互通名姓外,其余家中情况不曾互相透露半分。 哪曾想,好巧不巧,偏偏因此让这少年生了误会。 容娡是真没想到,他竟会大着胆子来表露心迹。 这小郎君虽然一番话说的磕磕绊绊,但双眸极为坚定,想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容娡有些不忍伤了少年郎的一颗赤诚之心,可她如今有了谢玹,必须同他说清楚,断了旁人的念想。 几经思量,她叹息一声,斟酌着道:“周郎君,我不能收。我已订过亲事,是不日便要成家的人。” 周小郎君霎时傻在原地:“订过、订过亲?” 容娡肯定的点头:“嗯,订过亲。” 周小郎君傻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打量她娇妍的面庞两眼,满脸不信,委屈道:“可娘子分明同周某年纪相仿,怎么看都不像是订过亲的人……莫不是为了拒绝我而随口哄骗的说辞?” 白芷“噗嗤”一下笑出声,被容娡瞪了一眼,偏头咳得惊天动地。 容娡愈发头疼,抬头看天。 几人如今身处在宅邸的大门口,虽然来往并无多少人,但容娡怕府中的那位君上瞧见后乱吃飞醋,不欲与他多作纠缠。 略一思忖,她狠心下来,只想快刀斩乱麻,信口道:“真的没有骗你。我夫君此时就在家中,你若实在不信,我大可派人唤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