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攻击者篇 第十六章 宿命一般 3
维纳斯是使魔人类。 虽然是阿波罗的一员，却是京的人，而且安排她加入阿波罗的就是京。打从一开始就是京的人。 之所以会成为阿波罗，潜伏到今天才露出真面目，当然也都是京的意思。 使魔人类——也就是说既能成为使魔，也能成为人类。 京能够从地下世界回来居神，就是因为那段时间维纳斯扮演使魔。 而且，这样的她，还是居神第一个使魔人类。 未知性与可能性都是凡人的他们无法预测，宛若来自异世界的存在。 普路托的忧心是有理的。 实际上，普路托这些日子也不是白白跟在京身边，什么事情也不做。 其中之一就是暗中调查这个维纳斯的思维……另外，以及与使魔有关的所有情报、实验和解释。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与身分，不可能一直与京成为伙伴，所以这点准备是有必要的。 不出所料，真的被他找到什么。 首先，人类根本不可能成为使魔。 使魔的第一个规则，就是要先能理解人类语言与魔法。 原先就是人类的维纳斯，会不认得人类的语言吗？ 也就是说，在成为使魔的前一刻，维纳斯才开始学习人类的语言。 其实这么做也不是根本，因为说来说去，要成为使魔还有另一个致命条件——契约。只要能先拿到契约，想必要打开潘朵拉的盒子也会比较容易。 而维纳斯的体内也确实拥有原先是京的使魔的另一个生物，就是那个生物，成功让这个少女从原先的人类，变成现在的使魔人类。 那先前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原先普路托以为只是京想藉由遵守规则，提高到时的成功率，看来他还是太小看京的思维了。 这个无名的男子，想趁机训练出只听他命令的棋子，因为让维纳斯学会人类语言的就是他，在那之前接触的人类也只有他，对维纳斯来说京就是自己世界的全部，恐怕就算京要她去死也甘愿，比他们普路托班的安提诺乌斯还听话。 乍看之下，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到时只要连维纳斯一併打倒，事情就结束了。 然而真正恐怖的才正要来。 因为京是维纳斯唯一的行动原则，京说的话她不会有半点犹豫就相信、就去做，而在那当中……还包含将京从地下世界接回居神。而且，京会去为了成功率这点程度的小事，冒风险培养维纳斯吗？人类学习语言与两足行走有一个临界点，超过那个时间点，就几乎不可能学会了。 白话来说，要是其实人类使魔在使魔这个圈子也是一个禁忌呢？一旦触犯，就要付出对应的代价。 所以道彦他们出发了，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家园，被京无聊的实验毁掉。 每个人都分别从不同方向进攻，就为了能更快搜出出事的地方。因为他们也只是听到这个说法而已，就连真偽也无法确定，不过要是对手是京，就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而且既然那傢伙的本尊现在还在外头，为了自保，肯定会不计代价当作脱逃的手段。 但是，现在不只是京的分身，就连维纳斯也落网了，意思就是说这时的京没有反抗，是因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算不能再让维纳斯来回使魔待的亚空间，他们也能闹事，闹事——保住本尊京的安全。 前往某个地方的道彦，突然想到红月她们与京交手时，京似乎使用了某一招，反覆召唤维纳斯，实现无视时间与空间法则的连续攻击。 要是每次进行违反使魔规则的召唤，就会计算一次违规，到他们发现这件事之前，已经使用几次了？ 「至少不是十根手指头就能数出来的吧。」 不过，这样他就知道了，为何维纳斯要一直被放到今天才能上场，不是因为身分的特殊，而是成为人类使魔背后的代价。 光是一次都可能穿帮，何况是数十、数百次。 到时别说居神岛了，搞不好还会赔上整个亚洲、整个北半球。 说到底，使魔就和他手上的龙族之力一样，是来自异界的力量，像这样的力量在他们的世界并不算罕见，不过要想借助人家的力量，就一定会伴随某种代价。 何况……对方还是使魔人类，人类与使魔融合之后的第三种存在，就连使魔的圈子也视为禁忌的第三种存在。 把其他人也一併拖下水，那就是使魔人类的代价。 可笑的是，要是这次的攻击成立，京要消灭魔法师这个体制的目标也会达成。 「怪不得那傢伙会那么乾脆投降，就是因为即使现在他什么也不做，魔法师也会随着他们对使魔的规则乱来跟着被当作陪葬品一起被消灭。」 到头来，不管那傢伙做什么，他们都会被捲入。 与他有没有答应邀请无关。 与红月说了什么无关。 与黑羽家什么时候赶来无关。 与神刑家配不配合无关。 与普路托的调查无关。 然后，连同他们在内的所有魔法师，都会在今天一起成为那傢伙任性的陪葬品。 话说回来，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没意义了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找到人又能怎样？即便把製造恐怖武器的傢伙全都毙了，已经投下的原子弹，也会遵循原来的路径，对他们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但是，现在他们又能怎么办？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果然就只能先找到罪魁祸首，避免更多事件上演。 「得先找到神谷京才行。」 虽然还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要是原地踱步，就是白白等死。至少要鞭策双脚，开始大范围搜索。 因为当时红月与冥姬也在场，这次也有名门在背后当推手，所以他只要负责处理眼前的方向就行了。出发前，他有发现红月很有心事地看着他，八成就是为了这件事。确实，他已经心甘情愿接受高层的力量，只要是能利用的，他不会有第二句话，之所以他选择在这方面妥协，不再坚持以往的原则，其实就只是因为……与其抗拒，不如顺从。 京也是这么说的，只有高层能够对抗高层，只有阿克夏能消灭魔法师。 所以，那傢伙不会放弃，直到魔法师的体制全面消失，他用尽一切办法也会与所有魔法师对抗。 道彦很想臭骂对方两句，根本只是在无理取闹，虽然他不知道那傢伙过去究竟发生什么，会对魔法师恨之入骨到这种地步，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将枪口对准那些无辜的人吧。难道一人做错，全部的人都同罪吗？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去责怪别人了。 因为事情真的来了。不是普路托杞人忧天而已，真的有事情。 原先笔直要与他擦肩而过的车辆，忽然将车头转向他，宛若打滑一般，失控地连驾驶也无法及时改道，就这么向他衝来—— 下一秒，道彦身后的服饰店，被车辆攻佔，玻璃碎屑、衣服与房屋残骸掉落一地，已经无法復原的惨状，让道彦不胜唏嘘。 至于道彦则是在要发生擦撞前，就先攀着墙壁，靠着二楼阳台的栏杆撑过死劫了。总之他没事，驾驶也没事的样子，因为安全气囊及时打开，虽然车子被撞扁了，连车前窗也都碎得一蹋糊涂，不过由于当下驾驶躲在安全气囊后，所以看上去没有外伤，只是昏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道彦忍不住提出疑问，然而疑问的方向不是为何对方看上去也不知情，却偏偏要来撞他，而是……都闹得这么大，出事后的现在，也没有人关心他们。 自他一路过来后，不知在路上与多少人擦肩而过。 道彦抬头后，结果一目瞭然。 总之，街上乱成一团。 车祸、停电、水沟溢出恶臭的污水、电线从电线杆脱落，因此造成部分鸟触电身亡。 没有人顾得了其他人，要嘛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然就是沦为其中的受害者。 老实说，由于这些灾祸没有共通点，道彦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还只是肉眼可见，肉眼不见的……搞不好也在偷偷进行破坏，像是基地台的电磁波失控等等，因为道彦似乎看见了有人昏倒在路上，那个人手上还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