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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 他冷冷道:“五皇子若是不急着回京,就早些睡吧。”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片刻,帐篷内一时间肃静,默了片刻,只听五皇子缓缓站起身子,开口道:“走了。” 等到五皇子出了帐篷。 燕君安才松开手,掌心中嵌着碎裂的瓷碴,沒进洁白的掌心中,涌出豆大的血珠子如同明亮艳丽的菩提珠。 他忽然笑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与苍凉。 他仰头大笑,身边跪在地上满身是伤的士兵缩了缩脖子,惊恐地往后躲了躲。 他们只当燕君安在恼火今日没有将他说的那位主带来。 燕君安停止了笑意,长长的吸了口冷气,眼神中带着锐利的光芒,不再是那个藏拙的燕先生。 或许,他从来都不是燕先生,只有在沈惊晚的面前,才是那个温其如玉,将丑恶的灵魂掩埋的燕先生。 他心里的最后一抔净土,早在沈惊晚出现的前一夜,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想,若是沈惊晚早些出现,或者,他的生活没有尽毁,他或许还会是那个干干净净,手执书卷,满身温润气息的安卫洲。 梦想着长大后,教书育人,成一名两袖清风的教书先生的安卫洲,也许在家国危亡之际,也会手执长枪,对准敌人的头颅,抛洒最后一腔热血。 可是没有,上天没有眷顾他。 夺走了安家上下百余人的性命,给他父亲同上叛国通敌的罪名。 于刑场上受尽众人唾骂,谴责,所有污秽之言。 而他看的清清楚楚,如同一条狗,满身脏污,藏在人群中。 周围的人带着满腔的怒火,冲高台上的人砸着石头,义愤填膺,好像每一个人都是正义,都是光明。 砸的他们头破血流,仍旧不能泄愤,大声地辱骂着,杂种,阿物,胡乱的骂着。 他咬着牙,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双手绞住破烂的衣物,眼睛蓄满眼泪。 那一刻他发誓,总有一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付出代价。 当行刑牌丢在地上,刽子手抽出砍刀,白光闪过。 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安家的血液从刑台上溅到了自己的手上,脸上,温热的,带着一股铁锈味儿。 甚至张着的嘴中,都被溅入零星的血。 “哗啦”一声,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抛到地面,砸的粉碎,燕君安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他的面色阴沉的可怖。 站起身,眼眶通红,看向身后跪着的几人,瑟瑟发抖。 “废物。” 两个字如同魔咒一般,缓缓从他口中吐出,刀光剑影下,素色的帐篷渐上鲜红的血液。 跪地的男人缓缓倒地。 - 次日一早,沈惊晚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谢彦辞喊醒。 她慌忙坐起身,两眼发直,瞧见谢彦辞正身着寻常的长袍,好整以暇的看向她时,才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谢 * 彦辞看向沈惊晚。温声道:“沈延远他们来了。” “我阿兄?!”沈惊晚连忙坐起身:“他们怎么来了?” 谢彦辞道:“我们准备北上。” “今天就搬走吗?” 沈惊晚连忙起身,急急忙忙的套靴子,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着里衣,脸颊微红,丢了手中的靴子,继续钻进了被子里,将头埋在里面费力的穿着衣服。 谢彦辞看的有些好笑,她在里面蠕动的如同大虫子一般。 谢彦辞咳了咳,道:“出来穿吧,我转过去。” 沈惊晚露出一双眼睛,狐疑的看向谢彦辞的方向,他果然转过了身子。 沈惊晚连忙从里面钻出来,手忙脚乱的胡乱穿着衣服。 好半晌走到谢彦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面红耳赤道:“好了。” 谢彦辞转过身子看向沈惊晚,勾唇笑了笑。 沈惊晚很是高兴:“我阿兄他们从哪条路过来?我去接他们!” 谢彦辞摇了摇头:“应该快到了,我已经派人却接应了。” 沈惊晚一合计,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单手叉腰,认真的思索道:“不对,那应该准备些面片,他们... ...” “也准备好了。”谢彦辞看她因为兴奋而手足无措的模样,低头情不自禁的随着沈惊晚一同高兴了起来。 纵使他知道沈延远与他见面兴许还是不对付,可是这么久以来,很少看到沈惊晚能有限制这么开心的时候,他也就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沈延远与顾卿柔到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队伍,全队身着戎装,很是飒爽,一黑一白的骏马,二人并行。 沈延远手执长枪,顾卿柔腰佩长剑,说不出的气势恢宏。 伤员士兵纷纷站起身,无不敬仰的看向那长龙似的队伍从田野间一列接着一列,整齐划一。 沈惊晚靠着帐篷,翘首以盼,终于在人群的最前头看见了沈延远。 她忍不住高兴地哭了起来,伸出袖子擦去眼泪,也顾不得谢彦辞递上的帕子,就朝着那头的人冲了去,喊道:“阿兄!” 与沈惊晚相处久了的将士皆是愣怔,正在看热闹的周昌手里捧着瓷碗,噗嗤一声,嘴里的粥米喷的到处都是,旋即用袖子擦去嘴边汤汤水水,看向身边人道:“怎么是小沈将军的兄弟?那他还是卫国公的小儿子?” 他满脸诧异的看向身后人,身后人摇了摇头,皆是疑惑地神情。 周昌挠着头,嘟囔道:“没听说卫国公家中还有小儿子啊。” “将军,卫国公家里不是还有姨娘么?若是多个几房姨娘,有几个儿子也正常,咱们在边关呆久了,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 周昌冷哼一声,满脸不高兴的掀开帘子钻进了帐篷中。 若是先帝还在,他兴许要惶恐一段时日,而今天子不在了,甭管什么卫国公,谢老侯的,皇子来了他都不怕。 若是叫他不痛快,明日就归降对方阵营。 谢彦辞看着周昌远去的身影, * 捻了捻指腹,旋即抬脚朝着马队走了去。 沈延远瞧见沈惊晚的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 好半晌忽然一伸手,揪住了扑在自己怀里小姑娘粉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