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书吧 - 历史小说 - 女尊之渣女难为[快穿]在线阅读 - 第146章

第146章

    王雁芙摇摇头:“鹃儿……师傅……对不住你们。”

    阿光脸色一白:“怎么的,师傅?”

    王雁芙叹了口气:“回去说吧。”

    走到院门口,徒弟们都欢欢喜喜围了上来。王雁芙垂头丧气,在大伙儿的簇拥里,站在门檐底下,向徒弟们说着:

    “师傅今天这场官司……又输了。

    “然后,师傅做了件错事。

    “这次是终审,法院开庭的时候,巩季筠亲自来了。判了胜负之后,我一时气不过,就在法院门前拦住了她。见了她,我却又没辙,只能求她,再给个别的主意。

    “她说……她要春兴班。

    “她想要咱们整班都在她名下产业的茶楼里唱戏,一应戏码安排,听她们茶楼掌柜的意思,直到把钱还清。

    “可是……这钱不止是这房子的欠款,又加了一笔原来茶楼解约的费用,合起来二十多块。

    “按照咱们一般的报酬,只怕是得还上六七年才行。可巩季筠一定会加上利钱,又打压咱们的身家银子,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师傅对不住你们……明知这么苦,还是答应她了……”

    徒弟们听了纷纷叫道:

    “这有什么啊,师傅!”

    “只要能吃这碗饭,苦点还账怕什么的!咱们唱!”

    “是啊师傅,别难受,咱们本来就是要唱戏的!”

    就有人跑回卧房去,拿出身契递给王雁芙:“师傅,我入科就在春兴班,除了这儿,哪家还收男孩子啊?我就想跟着师傅!”

    大伙就接二连三的,都把身契还了回来。

    阿光见状,满心都是喜气。这喜气之中又带着几分警觉的意思,不敢有丝毫放松。等大伙都定了,他才开口,说得跟别人全然不一样。

    “师傅,这几天您就在家好好歇歇,千万别出门。我们好久没有开箱子练戏,身手都耽搁了,您可得好好帮我们正一正!”

    师傅不出门,巩季筠的汽车还能开到院子里撞人不成?

    别的师兄弟当然不知道他的真正打算,听了这话,只以为是给师傅分忧,自然是一呼百应。

    王雁芙苍白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影。

    第77章 思凡

    巩季筠这茶楼, 名叫聚仙楼。

    巩季筠是个新潮的人,一门心思想学沪上那一套,把手里的产业做成洋人喜欢的模样。聚仙楼原是她手里比较不起眼的一处场子, 整个楼里,只有大掌柜是她的手下。二掌柜及一干人员,还有一应事务,都交给商行运作, 她只要按期拿到红利, 就不多过问。

    她把春兴班丢到聚仙楼, 只是随手安排在犄角旮旯而已,可能没过多久就抛之脑后了。可对春兴班来说, 命运就像天翻地覆一般。

    正像王师傅预料,春兴班得不到巩季筠的一丁点儿支撑, 演了一段日子,在茶楼里还是格格不入。

    二掌柜便来做说客:“王老板,您看看,这样不行啊。一楼大堂不上座, 整个聚仙楼都挣不上钱来。再这么下去,春兴班这包月银子, 就得跟着减。”

    “这……要怎么减?”

    “看情形, 大概减掉两成。”

    王雁芙皱着眉, 心里无力,又无可奈何:“掌柜的, 茶楼不上座, 也不能都算在戏班上吧?我们当真是用了心思演的, 这些个戏码,以前在城隍庙那边口碑特好, 场场满座。”

    二掌柜见她不认,就只得把话掰开说了:“大妹子,没有生意,大伙都着急。但要说和戏班没关系,可也不对。你看这几天,戏班一开口,座上起哄的,说风凉话的,到处都是。咱总得找找原因,要能改了,改好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王雁芙自然知道这些。她憋了好一段日子的气,心里也一直不太舒坦:“老姐姐,我觉得你是个实在人,咱们就不绕弯子了。说正格的,聚仙楼这地段儿,算不上好;一楼这些座儿,我也见着了,大多是这一片的街坊……”

    王雁芙说得隐晦,二掌柜眼神一闪,却也明白其意。

    她自家也臊得慌。心说:“我也是身不由己,被商行派来打理聚仙楼。但凡有别的辙,谁愿意在这一片混呢!”

    聚仙楼所在的地界,临近镜儿胡同。从大清朝起,这一带常住的老门户,就多是破落人家、泼皮无赖之流。这些人时常手头紧,性子又惫懒,拿手的就是各种坑蒙拐骗,在这附近开了不少赌坊、烟馆、堂子等杂七杂八的营生。

    巩季筠对聚仙楼并不怎么上心,可故意留着它,没打算盘出去,意图就在这些流氓无赖身上。

    听巩季筠的指示,聚仙楼对这些人的平素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常给她们赊赊账,趁机打听着各路的消息。为的是寻些把柄,把她们拿捏住了,等到巩季筠真想要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时,就会用得上这些“人情”了。

    二掌柜心里门儿清:

    巩季筠把一个全是男孩家的戏班,丢到镜儿胡同这乌糟地界里,目的就是给这些流氓街坊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唉,有这位巩大小姐做东,无论什么样的产业,什么样的手下,只要是在她手里讨营生,那就跑不了。仿佛一只只宰好的羊羔,被人啃干净了,还要剔骨剃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