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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为四, 和风火海一人藏一份, 以为这样很聪明是不是?这下好了, 燕王手里有一份,杜玉书手里有两份,你是想让自己成为香饽饽, 人人争着要吗?” 她凌厉的眼神和语气, 让步步金的心随着案上的碗碟跳起又跌落,就连李谏也不由肝儿颤了一下。随着这一声响, 原本醉得东歪西倒的人,陆续转醒,挠着脑袋坐直身, 看向步云夕和步步金。 “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把地图拿出来,若是把我逼急了,别怪我不留情面。” 步步金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嗫嚅道:“地、地图啊……让我想想……在哪呢……” 眼看着步云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谏放下茶盏, 低声对她道:“你消消气,他到底是你爹,大家还叫他一声庄主呢,当着大家的面, 总得给个台阶他下。”又笑着朝步步金温声道:“步庄主,你今晚喝得多了些,忘了事也是正常。要不这样,我陪你回屋里找找?” 步云夕抿着唇不作声。 步步金讪笑道:“哎哟,老了,几杯下肚啥都忘了,我、我回屋里找找……” 他踉跄起身,差点摔倒,李谏忙上前扶住他。 一出屋子,步步金就唉声叹气,“作孽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哪有做女儿的,当着大伙的面训自己爹爹的?哎,殿下,你说她是不是我亲生的呀……” 李谏心里好笑,女儿肖父,观两人眉眼,步云夕是像极了步步金,说不是亲生的也没人信,“步庄主不必难过,云夕脾气是大了些,但她也是为了凌霄山庄着想,一时情急而已,你莫往心里去。那地图……你就拿出来吧,我替你拿给她。你想想,就算你不拿出来,她也不会就此罢休的,还不如趁着她尚未动肝火,主动交给她。” 步步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方才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这会乐得有李谏替他解围,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掏出那片破旧的羊皮纸,哼哼唧唧地递给李谏,“不就一张破地图……有劳殿下了,我就不回去了,老脸挂不住。” 李谏微笑着目送步步金离开,将羊皮纸缓缓摊开,脸上笑意渐渐敛去,双眸幽深如潭。 片刻后,他回到屋里,将地图递给步云夕。步云夕接过看了一眼,果然是慕容剑亲手所绘的地图,她此刻心里十分懊悔,当初就应该下狠心,将这图纸和祖父的信、以及绘着长生果的图一起毁掉的,只是当时想着,万一将来自己发生什么意外,总得留下什么让后人知道长生果在哪。如今看来,是留不得了。 她将羊皮纸靠到烛台,看着它燃成灰烬。 两人往芝兰苑走时,步云夕将今日在逸仙苑偷听到的话告诉了李谏,“我说难怪上回将东宫翻遍了也没找到迭璧剑,原来他早有防范。看来我最近要多往永嘉宫里跑了。” 李谏说不必,“除了东宫,各宫各苑都有我的人。此事我会安排的,你若是去了,剑不见了,他们自然知道是你偷的。”顿了顿,又疑惑道:“永嘉什么时候和杜玉书牵扯上了?她居然喜欢上杜玉书了?真是自讨苦吃,皇上又岂会允许她嫁给这么一个人?看来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痴心错付的人。” 又…… 步云夕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她一眼,语气略带不满,“你今日去见七郎了?” 步云夕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若不是见了他,又怎会知道你爹爹将地图一分为四一人藏一份?定是他告诉你的了。你要见,总得知会我一声,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他,万一他对你不利呢?” 步云夕嗤的一笑,“以我的身手,你还怕我吃亏不成?”见他脸色一黑,知道他不高兴了,忙讨好地凑到他面前,“三个哥哥被捋走都好些天了,消息全无,我也是急了,你别生气嘛,我保证下不为例。” 李谏轻叹一声,抚着她脸道:“别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鲁莽行事,七郎现在对你怀着爱慕之心,或许还不会动什么歪念,可人是会变的,永远利字当头,哪天利欲熏心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安莲,可不是普通的宦官,你得小心些,知道吗?” “知道了。”步云夕乖巧地应了,忽然眨着眼睛问他,“那你呢?也会有一天利欲熏心,背叛我做出对我不利的事吗?” 李谏怔住。她的双眸亮如星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让他不敢直视。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傻瓜,胡丝乱想些什么呢?夜了,你回去吧,我不送了,明日一早我还要去夕照宫宣诣。” 夕照宫是南诏太子和蓝珠的住处,步云夕诧异道:“宣诣?有什么事吗?” 李谏笑了笑,“喜事,蓝珠的婚事有着落了,明日你就知道了。” 若拙苑。 二更的更鼓已敲过。李谏揉着眉心,将笔搁下。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却也是最重要的部分。”他将自己面前的图纸调了个转,纸上墨迹仍未干透,画的赫然就是刚才被烧毁的地图, “你对焉支山比较熟悉,或许能看出一二。” 书房里,除了李谏,还有寒柏、寒枫、寒栎三人,刚才的话,是对寒栎说的。寒栎在过去的数月里,一直逗留在焉支山附近,打探凌霄山庄的事。 “殿下,这图上虽有山峰有湖泊,但焉支山太大了,像这样的地形少说十来处,没有完整的地图,光靠这一小部分,实在看不出个确切。要不……属下再跑一趟焉支山?长期上山采药的药农或许会清楚些。” “也好,你便拿着此图再跑一趟吧。” 李谏沉吟片刻,又对寒柏道:“让人到永嘉的宫里盗剑一事,得尽快,今日有消息回来,太子果然和紫狐谈崩了,不日即回。” 寒柏应了,觑了一眼他的神色,迟疑着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谏看他一眼,“既然都这么说了,难道还不讲了?” 寒柏窘了一下,“如今迭璧剑已知藏在哪,又有了这地图,长生果的所在处也快有眉目了,殿下找到长生果指日可待。可长生果到底长啥样,只有步家人才知道,属下是担心……王妃那儿……殿下不打算交代一下吗?” 三人都是跟随李谏十多年的心腹了,长生果一事,李谏知道的,他们也知道,不但长生果,三人也知道步云夕的身份。上巳日那天,李谏不管不顾地冲进百戏楼救步云夕,他们有目共睹。跟了李谏这么多年,他们很清楚李谏是个冷情的人,这是他唯一一次动情,他们也希望李谏和步云夕能有个好结果。 李谏沉默,闭着眼揉太阳穴,连日的忙碌,加上刚才一直聚精会神靠着记忆将地图画出来,这会已是疲惫不堪,“你们回去吧。” 三人互看一眼,心里皆一声叹息。 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