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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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mp3里放着最喜欢歌手的音乐,江若诚专心听着歌,没听清少女问了什么,也就没问。他将一只耳机如若无人地塞进陈浅耳朵里,露出一粒虎牙,笑的痞坏,“不许说话了,听歌。” 陈浅点点头,安静了下来。差不多快到学校了,耳机里的音乐也结束了。 陈浅将耳机取下来,江若诚将耳机跟mp3一股脑塞包里,边随口问:“你刚刚问什么,我好什么?” 陈浅及时反应过来知道她那天目睹了那场打架也只有周矜而已,所以直接问江若诚实在太突兀了。 她捏了捏手心,换了个说法:“我听说青桐巷前几天好像不太平,你玩赛车,知道哪里吗?” “知道啊,是不太太平,你一个女生晚上就不要去那里——” 听到这话,陈浅手一抖,脑子飞速运转,考虑该说什么话之时,江若诚的声音继续,“因为我们平时打架都是在那解决的,就比如前几天吧,打了一个无赖,结果被他叫来的帮手阴了一把,最后救护车都赶来了。” 陈浅瞪大眼睛,“救护车?” “是啊,不过人都没什么事?”江若诚笑的很肆意畅快,说,“毕竟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真男人都用拳头解决问题,不是小场面。” 陈浅说:“那救护车都来了,是不是很严重?有人报警了吗?” “警察是知道的,就带我们做了个笔录就放出来了,因为我们都达成了私下和解。” 陈浅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车开到学校门口停了下来,陈浅将包放在怀里,道完谢就准备下车。 江若诚嗯了声,恰好这时候一辆车从陈浅身后抄过,江若诚抬手拎着她的书包,将她拉到一边与车错开。 “谢谢。”陈浅惊魂未定地说。 江若诚松开手,接着单手拎着书包往学校门口去,“走了。” 陈浅点点头,也往学校里去,丝毫没留意路边停靠了一辆宾利,刚刚路边发生的情景被人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 宾利车内,周矜坐在宽敞的后座,收回目光,淡定地拿了瓶特级供应的矿泉水,问王亮,“刚才那个人是江若诚?” “是的,少爷。”王亮说,“刚刚他旁边那个人背影好像陈小姐?” 周矜没回答,将衬衣的衣袖卷下,身上的衣服永远干净整洁,一丝不苟,正如他这个人,永远不会出差错。同样地,什么也没办法逃脱他的眼睛。 他说:“去查查陈浅跟江若诚怎么认识的。” · 陈浅昨晚没睡好,早上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昏昏沉沉。课间的时候,去开水房接了杯热水,忽然小腹一阵热流涌过,陈浅身体一僵,立即放下水杯去了卫生间。 ——糟糕的是,她没能及时留意到身体的异样,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血崩了。 陈浅看着弄脏的白色校服短裙,脸红的跟个什么似的。等到上课铃打响,走廊里没什么人了,她从后门飞速地溜到座位上拿了卫生巾与大量的卫生纸去卫生间简单地处理下。 好在这已经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后,陈浅在教室里磨磨蹭蹭好一会儿,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背着书包往学校门外走去,裤子湿了好一块,风出来时又凉又黏,也将她的脸吹得红红的。 路上总避免不了碰到三三两两的学生的。 陈浅心内尴尬极了,低着头走路,人不见她她不见人,视线丝毫不敢乱飘。 这会儿王亮跟周矜坐在车内,他说:“先生今天早上八点的飞机,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夫人那边说还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周矜坐在车后,听着王亮讲话未做任何表态,手支在车窗上,修剪干净的手指迎着光线更显修长洁白。脸上依旧平静,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有些不耐烦。 眉头才蹙起,就听王亮说:“少爷,陈小姐来了。” 周矜目光挪到了学校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穿着一中的校服短裙,脚上踩着洁白的中筒袜,裹着洁白匀称的腿,低着头飞快地走路,书包规规矩矩地背在身后,别在身后的手,拿着一本书,垂在身后。 很古怪的走姿。 司机王亮摁了好几下喇叭,也没见人抬下头。透过后视镜往车后看了眼,没见着人,就听见车门被人关上的声音。 周矜下了车,径直走到低头专心看路的少女前面不远处,只见她直直地走过来没有半分犹豫跟停顿。 眼见着少女就要撞他身上,他懒得挪动,冷不丁开口,“在地上找眼睛呢?” 猝不及防的声音让陈浅吓了一跳,才看到笼罩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她抬起头,恰好撞上一双平静到发冷的眸子,陈浅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哥......”少女想起周矜的警告,顿了下,问,“周矜?” 周矜微微俯身,对上她小鹿一样懵懂的眼睛,要不是凌晨的时候跟他耍过横,那多可爱啊。 周矜眯了眯眼睛,问:“准备上哪儿?” “......我回家。”陈浅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昨天等你到大半夜,今天又饿着肚子晒着太阳等你。还对我大呼小叫的,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三好学生就是这样的?” 第14章 山之高(三合一) 陈浅听周矜如长辈教育人的口吻, 愣了一下,果断低头道歉:“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得打个问号,”周矜弯了弯唇角, 轻嗤, “你的心思怎样也有待考量。不过遗憾的是, 你的愿望落空了。” 陈浅抬眼看着周矜,潋滟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水。 “那就好......”半晌,陈浅说。 这话又让周矜眯了眯眼睛, 他说:“有事就说,没事别作。有个词叫什么, 自掘坟墓,你应该不至于没听过。”他又看了眼她, 年纪第五这水平, 还真难说。 陈浅像立即看出来他心里所想,立即说:“我听过!” “也知道什么意思。”陈浅睁着杏仁眼直直地盯着周矜, 较真地说。 她就是数学有些弱势, 但人又不笨, 这种眼神看人什么意思。 周矜唇角扯了些淡笑,毫不吝啬地夸她:“那挺厉害。” 陈浅一点都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将眼睛挪开盯着地面看。没一会儿,笼罩在面前的阴影散开,她一愣, 就听见一道极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回家。我爸叫你回去吃饭。” “可能不行。”感受到小腹还有些坠痛,陈浅立即道。 “嗯?”周矜回头挑眉看她。 陈浅小声说:“我今天有些不方便, 要先回自己家一趟,哥哥你能帮我给姨父带句话吗?” 周矜毫不留情地说:“那我在这等这么久犯病呢?你昨晚没回去,你不应该亲自给我爸解释一下?” “我会解释的,但是......” “是啊,你是得解释,晚上不回去究竟是不喜欢我们周家,还是要夜里私会别人?”周矜脸上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冷笑,“不过不听话的话,在我们周家腿打断的。” 周矜没了耐心,见少女还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觉得事多。 从小到大,周家上下一切以周矜为中心,在外也被别人奉为座上宾。他就不是一个会迁就别人的人。他身上有一把回旋刀,越违背他,就会被刺的越深。 很显然陈浅没有这样的眼力见。 “没有可能。”说着,周矜拎着陈浅的书包将她提溜到了车前。 时日太阳猛烈,照在头顶像置身于有一间密闭的汗蒸房,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淌下,陈浅被人轻而易举地拎到车前,压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周矜率先坐在车上,冷眼看着陈浅站在一边磨磨蹭蹭,就是不肯上来。 陈浅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将真实地原因说给周矜听,打好腹稿,她说:“我生理.......” “啪嗒——” 一声巨大的车门关闭的声音打断了少女说话,车内空调的冷气微凉也随之扑面而来,烤漆昂贵的车毫不留情地启动引擎,在即将驶出的一刻,车内传来了少年冷冰冰的声音。 “不上车也行。中午上学前,我要见到你的人。” 低沉又具有磁性,宛如带着电流的电线沉入深水。 紧接着,车绝尘而去。 陈浅就是触电时浅水区的鱼,触到刺麻的电流那刹那丝毫没有犹豫地跃到岸上,却因为阳光强烈温度攀升,水汽不断蒸腾,成了涸泽之鱼。 小腹内有些微痛,一粒粒汗水浮在她肤色莹白的鼻翼一侧,一段算不上多长的道路陈浅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完。 到家后,她简单地洗了个澡,又将弄脏的裙子放进了洗衣机。 阿姨中午没有来做饭,因为林初通知过她,说陈浅这几天会住在周家,用不着来做饭。 陈浅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锅内,去冰箱里拿了早上没吃完的吐司带着才出了门。她在心内叹口气,看来晚上回来还得跟阿姨发条短息,麻烦她这几天抽空过来。 少女洗完澡后神清气爽,就连天上的太阳都不同她作对了,翻滚着圆滚滚的身子藏在了云间—— 梅雨季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幻无常。前一秒天空万里,后一刻阴雨密布。 起了阵风,挨着小区檐下的海棠树下走过去,鞋跟处沾了些零落于地面的花瓣。 在公交车等车,才撑起一把伞,带着一些凉意的雨丝就悄无声息地飘在了伞上,丝丝凉意从裸露在外边的小腿钻进了小腹,陈浅皱着眉头打车去和园别墅区。 姨父在等她,她不想耽误别人忙事情,焦急地看着出租车外的街景往后跑去,好不容易才赶到了周宅。 一进门,陈浅就看见了端正笔直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手臂处的衬衣衣袖微微上卷,露出了一只白色皮肤下迸着血管与青筋的有力手臂—— 就是这只手臂,刚刚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看起来文质彬彬,力气竟然这么大。 少女心里嘀咕了好一会儿,然而周矜坐在沙发上,滑动ipad的手一下没有停顿,也没有抬过头,就像没发少女进门了一样。 一旁茶叶与茶沫子浮沉的热茶正散发着氤氲的雾气。 “浅浅,你来了。”周成忠正站在开阔的阳台上给鸟喂食,听见动静回过头,朝少女和蔼地招招手。 陈浅到人面前,周成忠将鸟食撒完,拿起一边佣人递上来的毛巾擦手,问她:“中午怎么没回来吃?” “嗯,我当时着急回家拿些东西,姨父,听说您有事找我。”陈浅看着周成忠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叫你来家里吃顿饭,”周成忠笑了笑,“昨晚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 “嗯......额。”陈浅一时愣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了一边面无表情的周矜,恰好这时,周矜掀起眼皮,两人视线猝不及防相撞。 陈浅心内一跳,就听见周矜懒洋洋又玩世不恭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过来,“在自己家里睡的能睡不好。”在周成忠面前,到底收敛了点,没说在狗窝里睡的。 周成忠有些惊讶,先是责备地瞪了周矜一眼,然后低头看陈浅,“怎么临时改主意了?是咱们家住的不舒服吗——今天中午都没回来吃。还是哥哥欺负你了?” 陈浅虽然看着周成忠,但仍能感觉到来自周矜的那道极具压迫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没有没有,哥哥对我很好,”陈浅笑时唇边漾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昨晚从墓园回来就太晚了,就没来打扰。” 周成忠面前小姑娘笑的腼腆,脸上也跟着浮现了喜悦,他说:“刚跟你小姨商量了下,以后你的生活费跟哥哥一起发。姨父一个月给你一万怎么样?衣服跟护肤品的钱另算。” “不不,”陈浅第一回 听见这么大的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多了,我开销没有这么大,太浪费了姨父。” “怎么浪费?”周成忠笑了笑,下了决定,“姨父给了哥哥两张卡,秘书每个月一号都准时给卡里打钱,我到时候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