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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第116节

    这简直是给了韩盈全方位提要求和解释的空间,她从功能、使用、制造,三个方面提出了建议,并给出了大致的改进方向,甚至当场画了几张接近曲辕犁,但又不是完全曲辕犁的图出来。

    只要交给匠人制作出来,再稍微改进,真正的曲辕犁,差不多就能成了。

    至于为何要这么麻烦,原因也很简单,韩盈她又没那么好的脑子,这个记得,那个也记得,可平时的记忆力又没那么强,时间长了,迟早要被人看出来端倪。

    但制作方向可就不一样了,思维方式哪里都能应用,以后遇到空间里没有的东西,韩盈照样可以通过这些方式去研究,得出解决,乃至应用,到时候就算有些东西做不出来,也只不过是速度太慢和没有想到那个方向而已。

    徐田曹没有怀疑,甚至在韩盈的引导之下,他也设计了两稿犁,随后又拉来了尚傅,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最终只留下来三稿,准备做出来,尝试效果如何。

    此外,韩盈又被尚傅安排了大量的课业,因为田地还需要有人照看,韩盈不能全天候留在县里上学,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一旬,五天留在县里,五天回家,若是中间事情,可以暂且把课业停一停,先回家处理事务。

    这么安排之后,韩盈的日常变得极为规律起来。

    每旬五天在县里上课,过五天回家处理事情。而她在学《仓颉》的同时,还开始听尚傅给自己讲《诗经》《左传》《道德经》甚至还有《韩非子》和《吕氏春秋》!

    当然,这些内容讲的比较散,他大多是在借助里面单独的文章来传授如今的社会规则,为人处事,以及本县的一些利益关系等等。

    有意思的是尚傅似乎也没有太多当老师的经验而且课程也时常在换韩盈刚没上几天课他就拿出来诗经的《氓》极为认真的讲了三天反复的用各种素材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想着谈恋爱尤其是不要上头上头就完了!

    韩盈:……

    说起来婚姻问题的确是她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大坑稍不注意就能把她给坑死韩盈也在结婚和不结婚之间反复摇摆毕竟如今生育实在是太坑搞不好就会死在生产上。

    所以韩盈曾经认真考虑过不婚但这种选择很快被她给否定了。

    人皆有欲韩盈也是如此她喜好男色医学生那么累她还能谈两段感情并尝了禁果汉代生活条件是达不到现代了可男色却不一定她能找到的娱乐放松手段屈指可数凭什么终生禁欲啊!

    恐惧生育完全可以让男方结扎简单便捷还不会有后遗症避孕效果更是杠杠的。

    除了怀孕问题可以解决还有一个更加现实的情况是如果她想在这个时代闯出条路来

    就不能先给自己来一刀自我阉割。

    因为这涉及到政治如此一来她的婚姻也就不再属于个人私事而是政治形象。

    一本红楼梦能发展成红学韩盈的行为虽然不至于解读这么多但一定会有人认为她是在用不婚来换取权力的入场券甚至如果她直言不婚是抗拒生育那就是和现今的国家政策是对着干更佐证了前者倘若拔高立意为了百姓安康而奋斗什么的岂不是更堵死了其她女性踏入这条道路?

    明清时期抗争的自梳女很有勇气但那只是最无奈的选择因为她们只能靠纺织谋生而她明明有更多的选择没必要开最烂的头。

    所以借着这个时机韩盈充分的和尚傅探讨了一下这方面内容当然没有把后面她想拉着女人一起做官的想法全说出来只是从女性不宜过早怀孕她个人比较喜欢长相俊美和性格乖巧听话的男性来说的而中和所有的选择韩盈也根据现今有的情况询问尚傅立女户和招婿怎么样?

    尚傅完全没有想到韩盈对未来有了这么多的打算他沉默片刻先是表扬韩盈的想的很对然后话题突然一转说招婿是一个比较坑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

    这得从战国开始说了。

    第96章 打压赘婿

    战国时期,由于各国诸侯为了扩张,频繁征战,自然开始缺兵源,所以男人打的差不多了,女人也能编进军队,壮妇不够用,老弱病残也可以发挥一下余热。

    但不管怎么说,最好的兵源,还是壮年男性。

    身高体强力气大,还撑的起长途跋涉,这么好用的士兵,必须得多征!

    可男人也不傻,上战场一没荣华富贵,二说小命不保就小命不保,自然是想尽办法逃脱兵役。

    那怎么逃呢?

    答,去有钱女人家里当赘婿,花钱免除兵役。

    是的,春秋战国时的中底层部分女性过还算不错,毕竟当时男人死的太多,不少女性出来支立门户,拥有私产,做各种经营活动,这是部分母系残留和特殊环境造就的,毕竟——

    周公定的周礼,就已经用礼法规定,女主内,男主外,开始要求贵族女子要有三从,从父,从夫,从子,也就是说,女性的约束根本不是从董仲舒开始,而是要往前再推个一千多年!

    好在,礼不下庶人,中底层聚族而居的普通女性,还能有那么些许自由,靠经营商业、手工业来当个‘中产’阶级。

    很不幸的是,统治者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兵源用这种方式来逃脱兵役的。

    所以他们干了一件事儿。

    把赘婿和商人列为国害,疯狂打压。比如,一遇到计划外的战争,先征他们。

    这么说吧,在秦汉,赘婿商人并列同征的,是罪犯。

    不过仅仅这么一点,还不够。

    所以他们再加上赘婿不能立户籍,一旦妻子去世,赘婿也无权继承女方财产,会被赶出家门成为‘逐夫’,若是出轨,妻子杀死他无罪等‘保障’女性权力的法律。

    听完尚傅讲解的韩盈,简直是目瞪口呆。

    表面上看,这些法律对女性非常维护,可换一个性别,那就是所有不利条件都给堆全了,就这情况,男人只要还能靠自己吃得起饭,他就不会去当赘婿!

    于是,恶性循环开始了。

    只有穷到极致,没有活路的男人,才会选择当赘婿。

    而面对这样的男性,女方家庭又很容易瞧不起他,甚至会出现将其当做奴隶使用的现象。

    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赘婿更加被男人所不齿,稍微有一点骨气的男性,他都不会去做赘婿。

    到如今,能做赘婿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呵。

    把整个逻辑理清楚的韩盈无奈扶额。

    这也不能说是之前的女性先辈把路走死,国家政策下,她们能做个甚?更何况父系的宗族制度稳定了数千年,能制定出这样制度和完善制度的神人挖坑,连朝堂都上不去中底层女性,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就像是韩盈前世的时候,也看到过一些营销号说秦朝的女性权力很大,杀了出轨的丈夫也没罪,当时她还感叹过古代女性地位也有高的时候,但只要深入一想情况就不太对了,出轨是哪种出轨?现代是婚姻之外的男女发生□□关系就是,可古代嫖娼合法!

    韩盈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而尚傅回答,无论是当年的秦律,还是曾经的汉律,都结婚了的男女奸夫□□捉一起,杀了无罪。

    嗯,对面的老公杀了这对男女也无罪。

    行了,事情清楚了,这根本不是出轨罪,而是通奸罪,现代说这些东西的时候,把女户主对赘婿的权力扩大到了所有,将出轨和通奸模糊,所以看起来女性权力好像很大,实际上……呵呵。

    把事情整清楚之后,韩盈不得不面对如今严肃的现实问题。

    招婿立女户简直是个地狱级难度的选择。

    社会环境对赘婿极其厌恶,法律更是疯狂打压,能当赘婿的男人普遍不靠谱,人品低劣,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个出轨恶心死她,甚至来个野心家再搞个三代还宗……

    一想到这些情况,韩盈就脑子爆炸。

    那嫁出去呢?

    简直更不靠谱了!

    且不论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一个男性是否能接受妻子比他强太多倍,就她辛辛苦苦干出来的这些功劳,最终能不能属在她的头上,给予相应的待遇,都是个未知数!

    好吧,不是未知数,而是可以确定的,基本上都要归功于丈夫头上……

    五千年的历史下来,哪还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在权力面前,狗男人永远不可信。

    两条路都很垃圾的情况下,韩盈只能询问师父,独身生育怎么样?

    尚傅:……

    尚傅,很想撬开徒弟的小脑瓜,看看她在想什么。

    震惊半晌过后,尚傅表示,也不是不行,但这很违背礼法,非常容易被主流社会排斥,甚至会惹得上层不喜。

    得到这个答案的韩盈戴上了痛苦面具。

    在如今这个破时代,让高层不喜欢的代价显然是很沉重的,毕竟她记得张敞画眉的典故,这可不是什么夫妻恩爱,是张敞给老婆画眉毛违背礼法,此后一直未曾得到汉宣帝的重用。

    行了,只能再回到开头,还是立女户招婿吧。

    赘婿兵役征调可以拿钱解决,人品可以慢慢挑,还可以用一些手段,比如道德和恩义去约束对方,并对他的家人给予一定的利益,啊,或者直接挑一个父母双亡的,并给对方提供比以往优渥的环境买断他的贞洁,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敢出轨……

    呵。

    丧偶吧,得罪医生,韩盈能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对方出轨自己丢面子的问题,害,她权力握住可没丢啊,换一个也不费事,嫁人那才是倒霉,连权力都握不住,对方能正大光明的纳妾,还能嫖着玩儿呢!

    更何况,出轨和三代还宗什么的,都是最差的情况,她能控制避免,上限也高,也不是挑不出来听话的,嫁人……有上限吗?

    韩盈打定了主意,知道她部分想法的尚傅,反应更为迅速。

    这天,韩盈正在上课,郑伯领着个年龄大约在十岁的男孩走了过来,恭敬的行礼过后,道:

    “家主,您看,这是新买的武仆。”

    尚傅稍微打量一下男孩,微微点头,对皱着眉头看竹简的韩盈说道:

    “你最近不是学习武无人对练吗?看看他如何。”

    听闻,韩盈放下手中的竹简,扭头冲着这男孩看去。

    男孩个子不低,五官很端正,就是有些瘦弱,此刻正极为拘谨的站在郑伯身后,不敢抬头看人。

    韩盈一开始还没有发觉更多,她刚想说这男孩这么瘦,和自己打架分分钟受伤,郑伯便微微一笑,介绍起来男孩的家世。

    “他是西临村的良家子,姓范,叫石头,为二子,无名,父亲为救乡邻跌断了条腿,家中贫寒,全靠母亲一力支撑,为防弟、妹饿死,所以去了人市,我看他父母友善,兄弟和睦,又颇具孝心,所以将其买了下来。”

    韩盈眨了眨眼。

    这连家世、性情,全都给挑上了,找个人陪练打架而已,用不着讲究这么多吧?

    韩盈回头,对着尚傅轻声问道:“师父?”

    尚傅没有直面回答,他只道:“五官倒是端正,你觉得如何?”

    行了,韩盈确定了。

    新时代童养夫呗。

    这变通速度,让韩盈感觉自愧不如。

    这种一方面特别能变通,另一方面又非结婚不可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在这还是能等几年再说的现在嘛——

    “先让他多吃些饭食这么瘦小怎么能当武伴?”

    韩盈刻意在‘小’上加重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