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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春引 第6节

    到了后院,京城中贵女来了不少,这京城势力有些稳定有些又迭代频繁,许久不出来,竟是有一半都是生面孔了。

    “予嫣!”李芸熙看到姜予嫣,朝她招招手。

    “芸熙,生辰欢乐。”姜予嫣在外人面前倒是温柔知礼的模样。

    “多谢,这位是?”李芸熙看着姜予安。

    “这是我堂妹。”姜予嫣介绍的含糊不清。

    姜予安也不与她计较,笑着微微福身:“小女永安侯府二房,姜予安。”

    “祝芸熙姑娘生辰欢乐,长岁安康。”

    李芸熙还了一礼,一说永安侯府二房,便知是谁了,她笑笑,但也没那般热络:“原来是予安姐姐,许多年没见过你,多谢你能来。”

    “芸熙,听说今日公主也来。”姜予嫣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婚期将近,姜予嫣还未见过自己的这个小姑子。

    当今圣上有五个女儿,但只有三公主是嫡出,地位自是不一样的。

    李芸熙点点头:“应该等会便到。”

    这会又有人来,李芸熙微微行礼:“恕我招待不周,姐姐们自便。”

    姜予嫣和姜予安点头,姜予嫣懒得带着姜予安,不然到哪都得介绍来介绍去,她还想趁机交好一些贵女,带着姜予安不方便也不想带着她结交,而且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从小姜予安就漂亮乖巧,林氏次次都拿她和姜予安作比,可偏偏她就是比不过,再加上祖母爱重,不是侯府长房嫡女也胜是了。

    幸好她和五皇子定了亲,不然什么时候都得被姜予安压一头。

    刚刚林氏在她耳边说不叫她多嘴闯祸,她也不敢不听,但不搭理她总行了吧。

    姜予安乐得不用跟在她旁边,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云苓给她倒了茶,桌上有好几种不同的糕点,姜予安悄悄塞给白芷一块,白芷爱吃这些。

    白芷笑得眯了眼,小声道:“就知道小姐对我最好了。”

    这边白芷刚把那一口大的小糕点塞进嘴里,旁边就有个女声说:“还真是小家子气,这种场合竟把糕点给婢女吃,不知该说你们主仆情深,还是看不上这主人家备的东西。”

    姜予安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不急不缓地又喝了一口:“姑娘言重了。”

    “小女愚笨,也不知哪条律法说这尚书府的糕点不许给婢女吃,倒是姑娘,芸熙姑娘的及笄宴,姑娘打扮的这般盛大,不知该说你和芸熙姑娘情谊深厚,约好了穿同色的衣裳,还是该说你故意抢主人家的风头?”

    这女子是礼部郎中家的嫡女,彭涓,其父是礼部尚书的直属下属,今天特意来交好李芸熙的,怎么会和她情谊深厚?但李芸熙忙,哪里顾得上和她说话,在这样的场合里,她家官职算是小的了,因此也没多少人和她攀谈,今日她特地穿了鲜艳的连枝石榴花云纹褶裥裙,就是为了大展风采的,结果只能坐到角落,被孤立一般,本来就不高兴,可旁边没多远坐了个女子。

    坐在角落,穿的又没那么金贵,应该也是家里官职不高的女子,本想和她聊聊,吐吐苦水,没成想她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反倒给婢女糕点,主仆三人倒是笑的欢,这不是显得她多此一举自作多情了?

    姜予安哪知道她心里这些不正常的弯弯绕,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这个女子穿的这般鲜艳,配饰戴的也稍显艳俗,显然是来大出风头的,却偏偏坐在角落,没什么人和她攀谈,估摸着是家中官职不高的缘故,于是她便那般说了,也不怕得罪她。

    “那又有哪条律法规定我不能穿这样颜色的裙子了?”彭涓反驳道道。

    “倒也不曾有律法这般规定,只是于理不合,显得姑娘家教不严罢了。”姜予安抬眼看她。

    彭涓被她气的脸都憋红了,可又无法反驳,气势汹汹地回了自己的位置,灌了两大口茶。

    姜予安见状也没再多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白芷却内疚得很:“小姐,都怪我嘴馋。”

    “你又没求,是我给你的,哪里怪得到你?”姜予安安抚她,又吩咐她,“你活络机灵,去打听打听她是谁,别被别人发觉。”

    白芷点头:“哎。”

    没一会她就回来了:“是礼部郎中家的女儿,叫彭涓。”

    姜予安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坐在角落不起眼,没多少人认识她,不与她攀谈,她乐得清静,多喝了两杯茶,就有些想方便。

    姜予安扭头,云苓便知她意,去找了尚书府的婢女说了一声,过来扶着姜予安起身,姜予安让白芷等在原地,婢女带着她和云苓去了恭房。

    云苓在外面候着,姜予安出来之后,由婢女带着去净了手,这天尚书府的宾客如云,恭房这地方也是人来人往,净完手出来,姜予安正低头擦手,却被一来去如风的劲装女子撞了一下。

    她身子歪了歪,云苓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那女子一脸歉意作了一揖:“这位姑娘,实在抱歉。”

    声音落落大方,表情不似作假,面前这女子不像别的贵女打扮的精致,一身窄袖红色暗纹劲装,却不似那彭涓让人觉得艳俗,只感觉爽快。

    既然她真心诚意道歉,姜予安当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便也笑笑福身:“无碍的,是我没仔细看路。”

    “我是骁勇大将军之女,齐凤铭,不知姑娘是?”

    “永安侯府二房姜予安。”

    “原来是予安姑娘,幸会。”齐凤铭喜欢漂亮姑娘,也愿意和漂亮姑娘做朋友。

    姜予安哭笑不得,哪有她这般行男子礼还和女子说幸会的?

    “我急着净手,先走一步,下回再约予安姑娘。”说完便风风火火走了。

    姜予安揉了揉肩,笑着自言自语:“倒是个有趣的。”

    “小姐,没事吧?”云苓见她揉肩,担忧地问道。

    “没事,回去吧。”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没多久,就有个男子停在了刚刚她们相撞的地方,弯腰捡起了一串珍珠项链。

    作者有话说:

    【宝们,今天晚了一些,捉虫修文了,以后更新如果九点没有那就是十二点哦!爱你们!顺便求收藏求营养液嘿嘿~】

    【作者闲话:】

    宝们,梁山伯真的好会!我磕死!

    梁山伯:“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

    祝英台:“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

    梁山伯:“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对白出自黄梅戏《梁山伯与祝英台》,真的永远臣服于中式爱情的浪漫!

    第七章

    ◎珍珠项链◎

    姜予安坐定,肩膀还是隐隐有些疼痛,她又轻揉了几下,掌心抚过脖颈,突然发现项链不见了。

    这是在礼部尚书府,来来往往不光是女眷,更有外男,那条项链还不是简单的项链,乃是御赐,且不说丢了御赐之物是何等罪过,最可怕的是这条项链府里都知道是她的,某种程度上这条项链就代表了她。

    若是被外男捡到,信口一说是定情信物,姜予安定然百口莫辩,想来应该是刚刚那个叫做齐凤铭的女子撞她时碰掉了。

    “云苓。”她神色不变,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乱,“速去刚刚和那女子相撞的地方,我的项链不见了,切勿声张。”

    云苓闻言吓了一跳,知道其中要害,匆忙去了。

    姜予安喝了口茶,心却咚咚直跳,不管是弄丢御赐之物,还是被外男捡到,都是她承担不起的。

    白芷听的不清,只知道可能有事发生:“小姐,可要我和云苓同去?”

    “不必。”

    过了一刻钟,云苓回来了,她皱着眉摇摇头,没找到。

    刚刚她们去的一路都找遍了,没找到姜予安的那条项链,云苓都急得出了一身汗,可又不敢喊人一起找。

    云苓仔细,若她说没找到,那必然是没有了。

    姜予安低头仔细思考对策,弄丢御赐之物还好说,宴席过后,找人画下那条项链,花重金买些品质差不多的珍珠来,找工匠定制,以后再也不戴,若人问起,拿出来应付便是。

    怕的就是有人捡到,拿此生事。

    突然,一面生婢女过来,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姜三姑娘,有人请您到风茂亭,说有东西给您。”

    说完便退到一边等着给姜予安带路。

    姜予安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但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难道捡到项链的人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项链是她的了?

    可她不去也不行,这人喊她过去,必然不是仇人,否则不必喊她,直接宣扬出去坏她名声便是,何必专程来喊她,可估计也不是朋友,怕是有所求。

    “小姐。”云苓不想让姜予安去,“我去替您拿。”

    “指名道姓叫我,你去怕是不会给你。”姜予安说道。

    她起身,白芷和云苓紧紧跟着,由那婢女把她们带到了风茂亭。

    本来姜予安打算,若是这风茂亭偏远,她便要喊着别人一起去,可这风茂亭,却是在有些远,但又不偏的地方,偶尔还是有人经过。

    可以说是避嫌但又僻静。

    一时之间姜予安想不通这人要做什么。

    成一候在此处已经一刻钟了,见等来了姜予安,他作了一揖:“姜三姑娘。”

    姜予安打量了成一一番,穿着普通劲装,应是谁家的小厮。

    她微微福身:“不知叫小女到此处所为何事。”

    她不能直接问是不是他捡到了她的项链,如此一来,她就被动了,还没搞清楚来人的意思,不能轻易露出把柄。

    成一从袖口拿出那条项链:“我家公子无意捡到了这条项链,叫小人来还给姑娘。”

    “你家公子如何得知这条项链是我的?”姜予安没有立马接。

    成一心道,还真被二爷料准了。

    “寒音寺。”成一按照贺延臣交代的说道,“公子让小人告诉姑娘,这项链非比寻常,姑娘可要拿好,莫要再丢了。”

    姜予安心下一震,接过那条项链:“替我谢过你家公子,这情我记下了。”

    “那小人先行告退。”成一作了一揖,去了前院。

    这么一遭,姜予安几乎出了一身的汗,寒音寺那人是怎么知道她是谁的?又如何知道这项链非比寻常,他知道这是御赐之物?一时间姜予安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的是,贺延臣就在不远处的偏房里。

    其实今日贺延臣不打算来的,但长公主要来,拉着他也要来,正好他去了南边月余,也是很久没见京中好友了,前几日一直养伤,伤口愈合的不错,他便想着来叙叙旧也罢。

    他不能喝酒,又少来这种场合,被那些个贵公子轮着过来敬,也不好拂了他们面子,就以茶代酒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