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死男人回来了[六零] 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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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叫你一声姐夫，就还是把你当一家人看，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不爱听，但正因为我把你当一家人，我才会说，我不怕你打我，我也不怕你骂我，我怕的是你毁了若兰姐，毁了谢家。”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杜旭靠着墙坐下。 “不，你不仅仅是你，你除了是若兰姐的丈夫，还是子明与美美的父亲，还是三婶的女婿，是谢家村的人，你要真的只是你，今天我根本就不会跟你说这些话。” 宋静姝觉得自己其实挺残忍的，这些话杜旭肯定思考过千千遍，也被千千遍折磨过，但她今天还是又说了。 这次换成杜旭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的呼吸着。 宋静姝没有回头，而是接着说道：“姐夫，我知道你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我也知道你心中有若兰姐，有两个孩子，但你不该抱有侥幸心理，他们能找你一次，就能找你第二次，这样你只会越陷越深，回头吧。” “怎么回头，没有回头路了，我不出手，他们就要暴露我的身份，他们会控制我的家人，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自救。”杜旭用手捂住了脸。 他真的想尽了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听命令走的这一步。 “姐夫，你还有路走。”静姝轻轻回答。 “你想让我死？”杜旭的声音很平静。 “这是保全你家人的唯一办法。”宋静姝的话音轻飘飘，她没法劝杜旭自首，没有用，只要杜旭的身份暴露，整个谢家村都会被重新审查。 无穷无尽的审查。 但要是杜旭死了，死在身份没有暴露前，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 宋静姝相信杜旭之前能瞒过身份的问题，那身份背景就一定没有问题。 “我不甘心。”宋静姝说的办法杜旭当然考虑过，但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跟媳妇过上好日子，为什么要这么憋屈的死，他做不到。 “那就等若兰姐陷入万劫不复吧。” 宋静姝也不劝了，她听出来了，杜旭其实什么道理都懂。 杜旭没有再接话，而是起身离开了。 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宋静姝与昏迷过去的黄嘉平。 宋静姝走近黄嘉平试探其呼吸与颈动脉，在发现呼吸还算平稳后，她把人拖着半靠在墙上，没办法，这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什么都没有，除了墙能靠，躺地上很阴凉潮湿。 杜旭这一走，十几分钟都没有再出现，宋静姝把整个屋子都检查过，除了紧闭的门能通行，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通道。 耳朵贴在墙壁上，宋静姝什么都听不见。 她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哪里，她想遍了也想不出谢家村哪里会有这样的位置。 谢家村就是典型的江浙地势，这种地方很少有什么特别高大的山或者是山洞，村建在平坦的地面上，这样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山洞。 但宋静姝也知道他们此时绝对还在村里。 从被杜旭敲晕过去到醒来，她觉得没过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杜旭哪里能把她与黄嘉平这么两个大活人转移出村，所以他们一定还在村里。 宋静姝甚至能断定他们还在谢家老宅。 就在宋静姝深思时，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消失了好一会的杜旭再次出现了。 “谢家村被封锁，你出不去了，对吗？”宋静姝看着对方的神情回答，她甚至猜到谢云峥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杜旭绑=架了。 杜旭神情复杂地看着宋静姝，好一会才回答道：“你猜对了，不仅谢家村被封锁，我抓了你们的事也暴露了，我猜，我的身份可能也暴露了。” “不，你真正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只要你的目的没有表露出来，我相信康时同志他们就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宋静姝提醒杜旭。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早点找你。” 杜旭看着宋静姝突然笑了起来。 宋静姝却沉默下来，好一会才说道：“就算你提前找我也没用，你的身份永远都是迈不过的坎，除非解放初期你就自首，那时候还有可能。” “确实没有，不过人都喜欢抱有侥幸心理，总以为自己能隐藏一辈子。”杜旭说完这句话，再次问道：“你猜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了吗？” 宋静姝看着杜旭平静的眼神，灵机一动，“我们离井很近。” “聪明，果然聪明。” 杜旭笑了起来，看向宋静姝的目光更加的欣赏。 宋静姝却没有笑，好一会才说道：“姐夫，你放心，我跟云峥会照顾好若兰姐跟两个孩子的。”这是她唯一能帮杜旭的。 杜旭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最终只剩下悲哀。 “我这辈子双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沾染上，也没有害过人，当年学业有成我就进了中=统，我以为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没想到一辈子都被这样的身份束缚。” 杜旭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他有太多的话想说。 “姐夫，要是当年你被留下来时就选择自首，也许……”宋静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了。 “要是那时候自首，我就遇不到若兰了。” 杜旭说到谢若兰时，眼里突然有了光，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欢谢若兰，哪怕谢若兰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他心里只有对方一人。 为了这个女人，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不要告诉若兰我真正的身份，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想她难受。”杜旭向宋静姝交代后事，刚刚他出去看了一眼，整个谢家村都是军人，他就算是插翅都难逃。 逃不掉，那就保全妻儿。 这辈子他也就不算白活了，说起来还是他害了妻儿，要不是他，若兰不会成为他的妻子，也许若兰会有一个更在乎她的丈夫，会幸福一辈子。 “姐夫，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宋静姝语气低沉。 “我走后，给若兰再找个男人，她身子弱，一个人干农活是干不了多少的，没有男人，口粮不够她跟孩子吃。”杜旭内心早就泪流成河，但表情却带着笑。 宋静姝原本是静静听杜旭交代后事的，结果听到这，她不满了。 “姐夫，你凭什么决定若兰姐的命运？” 她这是想到了原主，当初谢云峥的死讯传来时，大杂院里的那些人也积极给原主安排后半生。 今天这个说原主要是没有男人依靠会受苦过不好日子，明天那个编排原主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一个个贱兮兮想当然给人‘当爹又当妈’。 凭什么，自己的人生自己作主，外人没有干预的权利。 宋静姝这会听到杜旭要给谢若兰安排今后的人生，特别不满意，谢若兰是独立的个体，她今后想过怎么样的日子就过怎么样的日子。 愿意再嫁，他们支持，要是不想再嫁，他们养得起。 宋静姝相信凭谢家村这样的氛围，就是进入十年特殊时期也不会有人嫌弃谢若兰是寡妇，寡妇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劳动吃饭，谁敢瞧不起。 宋静姝是这么想的，这就这么明确告诉杜旭，“若兰姐的人生她自己决定，她愿意改嫁，我们支持，不愿意，我们养得起，我们谢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可……可是我的……”杜旭被宋静姝话震惊了。 “只要你的身份没有暴露，若兰姐他们就不会受到牵连，我们谢家村有无数的寡妇，没人嫌弃寡妇。”宋静姝认真看着杜旭。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古话说过，罪不及妻儿，连以前的年代都能容得下犯错之人的家属，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们就容不下！” “谢谢……谢谢你。” 杜旭一个大男人的眼里因为宋静姝这句话闪过一丝水光。 他放心了，彻底放心了。 “你过来。”杜旭扛起晕倒的黄嘉平，对宋静姝招手。 宋静姝毫不犹豫走了过去，她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杜旭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在宋静姝靠近后，直接就往外走，宋静姝跟上。 越走，路就越窄，最后只能一人通过。 走过一段四五米远的路程，路况豁然开朗，居然是一间比刚刚那间屋子还要大的房子，看清楚房间里的东西，宋静姝震惊了。 “这些东西不是谢家的，是国=军当年留下来的活动经费，解放后，没有地方可以用，我也就没有动。”杜旭看着几个开着盖子的箱子给宋静姝解释。 “什么会在谢家老宅？” 宋静姝诧异万分，这些东西在谢家老宅下面，真要见了天日，谢家是解释不清的。 “这些东西原本是藏在后山，是我无意中根据上级留下的线索发现的，觉得外面不安全，就把东西都转移到了这里，上山我还保留了痕迹，不会牵连谢家，你放心。”杜旭轻声解释。 “可谢家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藏东西的地方。” 宋静姝心跳到了嗓子眼。 “这里是谢家战争时期躲避敌人的场所，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上面的人就能找到这里。”杜旭把肩上的黄嘉平放下。 先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才看向宋静姝。 “你想怎么做？”宋静姝知道杜旭让自己看到这些黄金就打算交出去。 也许他还是害怕自己会害了妻儿，才用这些黄金□□儿的平安。 “一会这位黄同志就要醒了，你去一旁晕着，其他的都不要管。”别看杜旭在宋静姝面前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能成为中=统的人，必定也是有能力的。 只探一探黄嘉平的鼻息就知道对方是真晕还是假晕，什么时候能醒。 “姐夫，你最后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宋静姝突然就感觉到了悲伤，她能感觉出杜旭并不是坏人，她为无奈的杜旭悲伤，也为谢若兰与两个无辜的孩子悲伤。 时代的背景让他们注定成为悲剧。 “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杜旭不想再多说，说得越多就会越不舍，他担心会动摇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你会恨我吗？”宋静姝轻轻问，杜旭选择这条路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的。 杜旭听明白宋静姝的意思，洒脱地笑了起来，“我不恨你，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的路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姐夫，一路走好。” 宋静姝默默看着杜旭好一会，然后找了个位置躺下闭上眼睛。 眼睛闭上，她就迅速调整呼吸，甚至催眠自己入睡。 杜旭能凭黄嘉平的呼吸声就探知到对方是否晕倒，也许黄嘉平也有这本事，为了不露陷，宋静姝需要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宋静姝的睡眠质量一贯好，只酝酿了一会，就有了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杜旭是亲眼看到宋静姝进入睡眠的，心里又欣赏又庆幸，庆幸解放前的宋静姝没有遇到中=统的人，不然跟他一样也是悲剧。 一切准备就绪，杜旭拿起一块金灿灿的金条在灯光下欣赏起来。 这么多黄金，要是解放前，能让妻儿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但现在，这些东西就是烫手的山芋，谁沾上谁麻烦。 就在杜旭心中无限感叹时，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黄嘉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