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88节
书迷正在阅读:三年寡夫两年将军夫人、四季雀歌gl(纯百)、两面(1V1 高H)、深海gl (ABO)、【西幻NP】穿到异世界成为勇者后、快穿综影视之我和男配HE了(NP)、不挨操就会死(高h)、诡异世界当侦探、合欢宗禁止内销、陌上中下桑
他慢慢走过去,错开江鲫,拉开被子,正要躺下去的时候,一团黑气把他抓了起来,重新站好,江鲫仰头看着赏南,“向我介绍介绍你自己吧。” 友好交流的话,赏南当然不会拒绝,他环视屋子里,发现没有可以用来坐的椅子或者小沙发,只能和江鲫一块并排坐在床沿。 “我叫赏南。” 江鲫:“我知道。” “隔壁庆川人,今年十八岁,没了。” 江鲫点点头,它头扭过来,“你考上大学之后就会离开这里?” “是的,”赏南有些冲动地问了对方一个问题,“你不想走吗?” “我走不了,”江鲫说完以后,忽然散开消失了,仓库门“砰”地一声打开,那之前坏了块板子的天花板沿着原本的裂缝裂开更长的缝,整块掉了下来,“我走不了的。”江鲫的语气似乎有些沮丧,它的脸从如同被雾笼罩了的灰尘当中显现出来,转眼间便到了赏南的眼前,它眼神紧盯着赏南,语气从沮丧变为了明亮,“不过,如果你愿意把你的身体让给我使用,那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赏南试图用手去推开江鲫,但他的手掌直接就从江鲫的肩膀穿了过去。 还好,江鲫似乎也只是开个玩笑,他直起身,“进去看看吧,那样你就可以更了解我了。” 天花板掉下来不止一块,头顶多了一大片黑漆漆的顶,地上大概有四五块天花板,不光是木板,还有一层铁皮。 赏南拍开了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照明灯,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知道江鲫想让自己看的是什么,看这一地的木板铁皮,还是头顶那裸露在外的墙皮和电线。 他正要发问,橱柜倒了,后面是一把梯子,江鲫悄无声息出现在赏南的身后,“可以用梯子上去?” “上去?”天花板和墙面之间那点空间能容得下人吗?连腰都直不起来,估计只能在里边爬着前行。 江鲫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赏南。 好吧。 赏南把梯子搬到了……搬到了靠墙的位置,确定稳固后,他才扶着楼梯慢慢攀上去,这上面的空间并没有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一个小洞,洞后面别有洞天,天花板后面的场景,赏南之前想象的是什么样子,看见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加糟糕一点。 墙壁上用钉子固定着各色的电线电路还有白色管道,板子是一张一张拼在一起的,可能是因为上面太漆黑了,竟然显得底下还有几分亮堂。 掉在地上的木板和铁皮都很薄很脆,赏南在爬上去之前,以为天花板的其余没掉下来的部分也会是一样的材质,可当他站在楼梯上时,视线所看见的,那木板足足有好几米厚,他又伸手按了按,承载一个成年人完全没有问题。 赏南放心地爬了上去,一趴在上面,赏南就觉得憋闷得慌,昏暗燥热的环境,手掌按住的全是灰尘。 “你让我看什么?”他问底下的江鲫。 江鲫没应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旁边,青白的死人脸突然出现,赏南吓得浑身的汗都倒了回去,他往后一仰,摔在木板上,灰尘又扑簌簌地往下落。 一团薄薄的黑雾缠着赏南的手腕,牵着赏南的手,赏南的手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江鲫任他摸索着,放开了他。 中间细,两头粗,坚硬冰凉,还有点沉手,赏南跪在地上,背已经被上边的墙抵住,这上头的空间窄小,他呆了这么一会儿,已经非常难受了。 赏南把手里的东西拖到了眼前,仔细地察看着,是……是…… [14;胫骨,就是小腿骨其中的一根,它旁边细的那一根是腓骨,也是小腿骨。] [14:这是江鲫的骨头。] 赏南愣着,心头的震惊大过了握着死人骨头的恐惧,“江鲫是死在这上面的?” 他想起来自己口袋里揣了手机,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电筒,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被照亮了。 骨头还是完好的,可能是因为年头并没有很久,也才三年。 因为没人会想到这里会有个人,所以肯定也没人动过,骨头现在的姿势应该就是江鲫死前最后的模样——江鲫应该是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蜷缩成一团。赏南在脑海中修复场景修复得很艰难,因为眼前这堆骨架已经散开了,只提供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14:嗯,是死在这上面的。] 赏南知道江鲫就在自己身边,他用手电筒继续去照别的地方,倒在地上却早已经没有了水的水杯,两个小的塑料盆,可能是洗漱用的,角落里堆着叠好的衣服,其中一套的颜色,和他白天穿的校服是一样的。 旁边还堆了不少书本,都已经被翻得很旧了的样子。 还有几支手电筒和废电池。 赏南和14做过不少假设,他们想到的最坏的可能也就是江鲫的小姨小姨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和外人说他们对江鲫比对自己亲儿子还要好,让亲儿子住仓库,实际上却是让江鲫住的既没有足够亮堂的灯泡,也没有可以保暖抗暑的空调。 但现实比赏南想象得显然要更加残忍,江鲫不是住在仓库里的,他是住在天花板和楼层墙壁的夹层里的。 “江鲫?”赏南的声音微微颤抖。 “嗯。”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江鲫只有声音,没有形,比刚开始开口说话不自然的语调已经好多了,但怨气始终未散,“七年。” 就等于,江鲫从到这个家开始,不是在正常的生活环境里长大的,而是在这种逼仄狭窄的夹层当中逐渐长成了一个少年。 那就不用再怀疑其他人了,从江鲫身上拿走他那些正向的东西的人,也是小姨和小姨夫一家。 江鲫本意是想吓吓赏南,他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尖叫,或者露出恐惧害怕的神情。 但对方却没有表现出恐惧的样子,甚至还细细地打量了他的这个小家,问自己在这里住了多久。 回答完了,现在总该害怕了吧。 但猝不及防的,他看见了从赏南脸颊上滑落下来的一滴眼泪,很快落下去,落在厚厚的灰尘里,很快隐匿。 “为什么哭啊?”江鲫的手掌轻轻搭在了赏南的肩膀上,化作人的形态是,他碰不到赏南,只能把自己的手给化开,化成一团雾,但却抓不到赏南的肩膀,他皱了皱眉,很不爽。 赏南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儿是在这里长大的,最后还没落得一个好的结果,这个小孩儿此刻就在他身边,他被压榨了个干净,连留在这里的灵魂都是残缺不堪的。 “我只是心疼你而已。”赏南坦然道。 江鲫怔愣几秒钟,他一句话都没说,突然消失了,连那团黑雾都见不着了。 [14:黑化值-5。] 赏南倒不是为了黑化值故意这么说,他也没办法料到说什么做什么能让这恶灵对这个世界改观,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 没有江鲫在旁边转悠,赏南反倒还自在些,他艰难地在里头移动,把那几摞书拖到了面前,用手机打着光,一页一页地看着。 书本被保存地很好,但也很旧。 每本的第一页都写了名字:江鲫。 低年级的书本,江鲫这个名字后面还画了一只简笔的小鲤鱼,到初中的时候就没了,连字迹都潦草了许多。 高一之前,试卷和书本上题目,找不出错题,老师的评价普遍都非常好。 而高一之后,成绩的确一落千丈,但却并不是那种空着不做的情况,江鲫分明做了,可却不管是解题思路还是最后得到的答案,全是错的。 到了高三,江鲫仍旧坚持着每道题都解答,可最后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错的。 江鲫的字迹也变了许多,下笔又重,手笔又快,赏南甚至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怨气。 [14:那个时候,它的一些东西就应该被拿走了吧,难怪它会偷偷写你的试卷,可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变成一个傻子。] [14:毋庸置疑,这屋子里的状元风水也是它身上的,是本来的江鲫身上的,怨气是现在的江鲫身上所携带的。] 赏南没有回应14,他把书本试卷慢慢整理好,爬过去看了两眼那塑料盆,的确是洗漱用的,还有牙刷和没用完的半管牙膏。 叠在一起的衣服并不多,堆起来还没有书本堆起来高,但看起来质地都还不错。 赏南只有一瞬间觉得矛盾,不过想到那对夫妻的为人,既然要做表面功夫,自然不会让江鲫穿得破破烂烂。 “江鲫为什么不告诉老师或者警察呢?这算虐待。”赏南收了手机,慢慢往外面挪。 [14:一般来说,没人会相信的,就算相信又能怎样,你们人类总以为批评教育就能改变一个人,我个统认为,这不过是懒怠敷衍与得过且过的应付手段而已。] [14:更何况,如果没有小姨和小姨夫,江鲫就会变成孤儿,情况可能会更凄凉,他们一定是这样想的,于是接下来他们甚至还会劝江鲫懂事一点,平时可以抢着做家务,让小姨和小姨夫对他刮目相看,从而喜欢上他。] [14:一个小孩儿,你指望他能懂多少,哪怕再早熟,他也只是个小孩儿。] 所以后来的字迹慢慢变了,因为江鲫也慢慢在长大,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 “他那时候想的可能是,努力读书,考一个好大学,就能离开这里了,所以可以先把这些都忍下来,”赏南猜测道,“只是他可能没想到自己的亲人并不是对他不满。” “他们对江鲫满意极了,取走了江鲫身上所有好的东西,放……放在了应该是他们儿子那个人的身上吧,“赏南恨得咬牙,“这不仅仅偷走成绩,这是偷走了江鲫的整个人生。” [14:是这么个意思,学业线事业线情智双商,能拿的都拿走了,包括,脸。] 赏南听见14的话,最后几步楼梯差点直接摔了下来,这家人的恶毒程度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江鲫是她亲姐姐的儿子!”赏南站在灰扑扑黑漆漆的仓库里,抬头看着那已经完全露出来了的江鲫曾经的居处,心头憋着一口气,“她不是人。” [14:南南,这很正常,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准备三千字的鸡汤。] “谢谢,那还是不必了。”赏南弯腰把橱柜扶了起来,将地上的铁皮和木板都收拾了,灰尘的话,明天晚上再说。 这么半个小时,赏南又出了满身的汗,并且浑身都是灰尘,他只能重新洗澡才能舒舒服服地睡觉。 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已经快两点,但赏南没有躺下就入眠。 他脑子里一直都是缩成一团的江鲫。 而江鲫从刚刚之后,也消失了。 有了正常环境的对比,赏南能察觉到江鲫在的时候,周遭的气压空气给人是什么感觉,所以赏南可以确定,江鲫现在是真的不在,不是什么恶作剧。 - 江鲫消失后,一连好几天都没出现。 童喜本来还打算去看医生,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嗜睡症,可从那天之后,他再没有发生过类似那天的情况,“还是不去医院看医生了,太浪费时间,可能就是那天刚开学,我太累了,我这身板,怎么可能有嗜睡症?” 赏南都随他,因为童喜本来就没病。 每天两点一线,时间过得飞快。 学校日子枯燥无聊,不管老师讲课多么生动有趣,但赏南看着那些做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题目,只觉得看久了简直要吐,他睡觉的时间已经慢慢超过了上课听讲的时间。 可能是有科任老师向班主任反映了赏南上课总睡觉的情况,乔新还找到赏南,问是不是因为身兼班长和学委两职耽误了他学习,只能在晚上恶补,所以影响了睡眠。 赏南说没有,“老师讲的题目,如果我已经会了,就会趴着睡会儿,休息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学习的效率也会更高。” 乔新:“……”对方坦荡荡,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成绩这么好,还带了点儿刺头属性呢? 又让她想起自己之前那个学生了,后来也是越来越不像话。 她担忧地看着赏南,恍惚道:“你可得好好学习,你又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出人头地。” 赏南觉得这话不像是对自己说的,“什么?” 乔新这才回过神,她讪讪一笑,“没什么,看见你,想起了我曾经的一个学生,他的成绩曾经也非常好,后来不知怎的学坏了,我怎么拽都没能拽回来,可能是因为我当时的教学方式太激进,让他不适应了吧。” 说的应该是江鲫吧,赏南想。 但原因和乔新无关,她是个很好的老师,江鲫那种情况,站在老师的角度看,其实就是学生自己的问题。 尽管能看出班主任的内疚,但赏南也不可能把江鲫的真实情况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