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结巴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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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穿得还算得体。 浅黄色针织衫和新买的牛仔裤。 头发也好好扎起,她理了下并不凌乱的鬓角,眼看着张昱树按响门铃。 吴真明显是很早就知道,穿戴得整整齐齐,开门接过礼品就问:“这个就是愿愿吧?” 段之?愿点头,腼腆地笑:“阿姨,您好。” 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极力掩盖自己的脆弱,生怕被人拆穿。 “你好你好,快进来坐。”吴真把人引进房间:“你杜叔叔很快就回来,出?去给你买饮料去了。” “愿愿你比小树小一岁是吧?”吴真问?。 “是的。” 段之愿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张昱树剥了一颗橘子?给她,将?她乖乖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握在掌心,慢慢地揉。 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从掌心绵延至自己身体里,像是有了个支撑点,让段之?愿能放轻松一些。 “吃点水果吧。”吴真笑着说:“你看上去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像大?学生。” 说来也神奇,她一直是那副娃娃脸。 因为身材娇小,再加上梳着规规矩矩的头发,看上去显得颇为稚嫩。 段之愿把橘子掰成两半,一半拿给吴真:“阿姨,您也吃。” 吴真怎么看她怎么顺眼。 谁家也无法拒绝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 她说:“你跟琪琪完全是两个类型的,琪琪比你小几岁现在在寄宿高中念高一,偶尔回家时风风火火的。” “哦对了,琪琪是你杜叔叔的女儿。” 段之?愿点头:“活泼一点好,我妈妈也总希望我活泼一些。” 两个人聊天?时,突然传来开门声。 “老杜你回来了!”吴真起身走到门口。 之前张昱树住在这一段时间,和?杜宇康没?说过几句话?。 他?对他?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不像从前那样,见了面就一副剑拔弩张的状态。 张昱树没?有说话?,反倒是段之愿先站起身问好:“杜叔叔,您好。” “你好,你妈妈念叨了好久,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杜宇康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垂眸扫了眼张昱树带来的东西。 而后才对他们说:“那我先去帮忙做饭,你们自己坐一会儿啊。”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段之?愿总算松了口气。 转过头看张昱树,刚好对上他的眼神。 他?嘴角噙着笑,歪着脑袋看她:“做一会儿?” 段之?愿微怔,眨了眨眼:“这不是在坐着吗?” 张昱树笑着不说话?,一双眼睛盯着她,眸中的痞气神色毫不遮掩。 暗黑色的瞳仁像是夜半时分的海面,幽深又浪荡。 段之?愿这才反应过来去掐他,张昱树躲着她的手,又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就把人带进怀里:“还敢掐我,真想做一会儿是吧?” 他?声音不算小,厨房门虽然?关着,段之?愿也紧张的心脏砰砰跳。 这些话哪怕是两个人在一起时,他?说出?来她也会觉得拘谨,更何况这个家里还有其他?人。 她捂着他?的嘴不让说,张昱树却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地吻。 吻还不够,还要用牙齿咬。 在客厅里就能听见厨房的锅碗瓢盆声音,段之?愿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张昱树……求你别闹了……” 他?才不管她的求饶,将?人带进怀里用力扣住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手也不老实,被段之愿挠着手背也不肯移开。 百忙之?中放开她的唇又去衔她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又想咬你下边了。” 段之?愿只觉得大?脑空白,接收到他给的信息却不知道该给什么回复,短暂的丧失了表达能力一般。 “上次什么?感觉?”张昱树轻舐她的耳垂:“就咬了那一次,今晚再给我吃一下,好不好?” 段之?愿推他?,胸膛坚硬似铁,一条手臂就能轻而易举将她揽在怀里,只要他?想,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只得把额头抵在他胸膛,点头:“都,都听你的……” 声音又软又好欺负,纤细的嗓子像是含了一块蜜糖。 终于脱离他的束缚,耳边是他?低低的笑声,带着得逞的嘲讽感。 段之?愿刚缕下头发上的静电,吴真就从厨房里走出来:“愿愿啊,你喜欢吃糖醋排骨,还是红烧的呀?” “都,都可以,按您的口味做就好。”段之愿说:“我不挑食的。” “这孩子?真好!”吴真说:“那阿姨给你们做红烧的了,我的红烧排骨做的最?好吃了,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饭桌上,杜宇康问?了几句段之?愿学习上的问?题,后又问?她能不能帮自己的女儿补习英语。 段之?愿自然?点头,当场就加了远在寄宿学校琪琪的微信。 杜宇康又问?张昱树:“你爸的后事处理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杜宇康:“你爸给你留了不少钱吧?” 话?音刚落,吴真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杜宇康的话?就此止住。 张昱树拿筷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吴真又起身给他?夹菜,说:“你杜叔叔是怕你没?有钱花,要是没钱的话就跟妈妈说。” 张昱树垂眸盯着饭碗,没?吭声。 这顿饭吃了没一会儿,钱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要找他?出?去喝酒。 张昱树本来也食之?乏味,问?清楚地址后告诉他等一会儿就到。 吴真忙放下筷子:“怎么?了儿子?,又要走啊?” “嗯,钱震找我有点事。”说完招呼段之愿:“走。” “那你们吃完了饭再出去啊。” “不用。” 吴真将?人送到门口,还握着段之愿的手:“你们早点回来,愿愿你也跟着一起回来,阿姨还想跟你聊聊天?。” “好的阿姨,那我们就先走了。” 段之?愿匆匆忙忙,气都没喘匀就挽着张昱树的手臂上了车。 午后斜阳伴随着微风拂面,打在他?侧脸上看不出?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段之?愿跟他说:“你不要太敏感了,或许人家只是关心你一下。” “就算是他惦记你的钱,可你也不傻,他?怎么?敢的呀。” “我经常和?你说的,气大?伤身,你要学着心态平和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都忘记了吗?” 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碎碎念,引得张昱树笑了一声。 偏过头睨了她一眼:“管家婆啊?” 静默片刻。 段之?愿点头,轻轻道:“嗯。” 很快,张昱树的大手就在她头顶揉了两下,揉乱了她的刘海还不算,又来掐她的脸蛋。 “你现在就管着我,以后是不是撒泼尿都得跟你报备啊?” “最好是这样。”段之愿淡淡地说。 “行啊。”张昱树笑说:“以后我买一铁裤衩穿,每次解锁密码就跟验证码似的发你手机里,你不告诉我密码我就憋着。” 段之?愿说他?讨厌,缩着肩膀低低地笑。 负面情绪很快就被打散丢出窗外,随着空气蒸发而烟消云散。 钱震一见到段之愿就喊了句“嫂子好”,之?前在张富丰的葬礼上,他?也这么?喊来着。 饭桌上就开始邀起功来了:“要不是我把树哥酒店地址告诉你,你能碰着他?吗?” “怎么说也算是撮合你俩在一起的,我要点好处不过分吧?” 张昱树一个花生米扔到他脸上:“你他妈以为老子?当初去咸城是为了什么?啊?” “不是因为叔叔想看大海吗?”钱震问?。 “咸城的海很有名吗?”张昱树反问他。 好一会儿,榆木脑袋的钱震才反应过来:“嗷——哥,你早就知道段之愿要去咸城上大?学啊?!” 不比钱震淡定多少的段之愿也抬眼瞧他?。 张昱树嘴里叼着根烟,烟头处的光忽明忽暗,烟雾漫上他?的脸,张昱树用手扇了几下,一把搂过段之?愿的肩膀,说:“老子这叫守株待兔。” 即使内心已经有了不该打扰段之愿的想法。 但他?依然?还是选择离她近一些。 再有就是当初咸城算是离燃城最?近的城市,他?真害怕张富丰挺不了几天?。 所以从各个方面权衡利弊,咸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就在那一天?一天?地等,心就随着每晚的海水潮涨潮落,眼看灯塔的光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光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段之愿的高三还没有结束。